紫珠之中,葉白屹立虛空,雙拳緊握,目光異常冷峻的看著珠外眾人的動靜,身上金芒閃爍,只等一個最佳機會,再重新現世,雷霆一擊。
而紫珠之外,此刻已經打的不可開交!
天泣子也是領悟了第二重法則的修士,心念一動,身邊百丈空間里,就生出一縷縷如絲如線,細弱之極的的青色藤蔓。
咻!咻!
這些藤蔓,觸碰到眾人的身軀之后,立刻如同青蛇一樣,纏上眾人的手腳,同時迅速漲大起來,成了一頭頭粗壯的青蟒,紅杏急吐,血口大張,嘴里發出古怪的聲音!
而他自己則在眾人之間飛快穿梭,向著紫珠追去。
此老這招,只為阻延其他修士的身法,減緩他們的速度,顯然不打算與他們門派徹底撕破臉。
比起那些自私自利到徹頭徹尾的修士,他還做不出搶了紫珠之后,就拋棄元龍道宗,一走了之的事情出來。
可惜他的算盤雖好,其他修士卻不會令他得逞!
乾鼎的身法,最是令人難以置信,只微微顫動了一下身體,便仿佛變成了一股清風般的虛幻存在,沒有半根青色藤蔓,能夠沾上他的身軀。
察覺到天泣子的身影,離紫珠越來越近,此老目中精芒一閃,一記青色指芒,從側面射向天泣子的頭顱。
這記指芒,古怪之極,仿佛只是一股青色的風影,縹緲到沒有半點人間煙火之相。夾帶著輕輕的呼嘯之聲,如泣如訴!
這門密術,就是乾鼎獨創的風神指,此人同樣也是木系修士,但在木法的運用上,卻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以神識附身到草木靈根之中,去感受無處不在的風,最終創出了頂級身法御風之術,和攻擊密術風神指。
一聲巨響,元氣激蕩!
一張流水一樣,波動著的踞畫樣的法寶,不知和何處飛來,幫天泣子擋下了這一記風神指,畫上火星四濺。
“師兄去追那顆珠子。我來攔下乾鼎!”
一個紫袍中年,落在他的身后,控制著法寶卷向乾鼎,正是元龍道宗的二長老天算子。
“多謝師弟!”
天泣子沒有回頭,速度更增。
乾鼎此刻,已經被漲大到了十數丈的畫卷,包裹起來,畫卷上的綿綿青山。仿佛成了飛舞的群山一般,散發出一股巨大的威壓力量。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鎮住。
“乾兄,得罪了!”
天算子透過旋轉的畫卷法寶的空隙,看著乾鼎,笑容滿面。
乾鼎卻是眼中殺機大起,目光陰沉到能滴出水來。冷冰冰的盯著天算子,聲音冷酷道:“天算子,就算同樣是元嬰后期的修士,實力也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你既想死。我便成全你!”
第一個字才出口,古怪的氣息,從乾鼎身上散發出來,他的漆黑冇深邃的瞳孔,變成了兩團碧綠色的木之世界。
“這是……”
天算子臉色終變。
回說天泣子,繼續往前追去,身后傳來巨大的轟隆之聲,明顯斗的十分激烈。
此老沒有理會,他的師弟天算子是領悟了第一重法則的修士,法寶眾多,不會那么容易輸,再加上元龍道宗勢力強大,其他修士多少會有幾分顧忌,性命應無問題。
他的前方,紫珠依舊如同調皮的頑童一般,閃電折動,已經不只是針對元嬰中后期的修士,已經開始向著最外圍的元嬰初期修士的方向掠了過去。
一干元嬰初期修士,看著氣勢洶洶殺來的元嬰中后期大佬們,哪里敢去碰紫珠,連忙逃向更遠的地方。
而一干元嬰后期的修士里,只有邪極子一人,在乍見紫珠,邁出半步之后,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動手,收回風火洪爐后,此老看著亂戰了一團的眾修,雙目微瞇,目中邪芒閃爍。
“若能趁這個機會,令他們自相殘殺,也是一件不小的功勞,至于那顆珠子……”
邪極子眼中閃過掙扎之色,顯然想極了紫珠,但又擔心自己若是真的得手了,眾修的自相殘殺,就會到此為止。
天泣子很快就追到了紫珠之后,五六丈遠處,右手隔空一抓,一股強勁的力量,從他掌中生出,吸向紫珠。
紫珠的速度,頓時慢了一些。
天泣子心中一喜,正要追上,十幾件各式各樣的上品法寶,已經從身側身后,一起打了過來,眾人雖然被他的木之世界暫時困住,但法寶還是可以驅動的。
天泣子臉色一變,連忙騰空而起,躲避法寶。
“天泣子,你太心急了!”
鐵縱橫陰惻惻的聲音率先響起。
方絕,無生,等十幾個最強橫的元嬰后期修士,已經擺脫了他的第二重法則神通的束縛,再次追了過來。
天泣子微微郁悶之后,心神再動,這一次,無邊木之世界剛剛生出,他的耳中突然傳來一股漲潮般的嘩嘩之聲。
他身前的虛空之中,突然現出一道碧藍色的水浪之墻!
砰的一聲響!
水浪之墻,如同蛟龍出海,狠狠扇動了一下尾巴一樣,將木之世界拍成破碎的元氣,連天泣子自己都被結結實實的拍了出去!
“天泣兄,不要忘了我也是領悟了第二重法則的修士!”
白鶴宗的宗主魏千山,也終于破開了青蟒的束縛,擊退天泣子后,追向紫珠。
天泣子胸口一痛,向后倒退出去十數步,嘴角逸出一絲鮮血,剎那之后,一聲凄慘之極的哀號,在他身后響起!
“師弟!”
天泣子驚呼了一聲。向后看去,只見天算子略微有些發福的高胖身體,已經被洞穿出了數十個對穿的洞,血水從前后狂噴而出,凄慘之極。
最恐怖的還是他的頭顱,整個臉部。已經直接被洞穿成了一個大洞,只留下血肉模糊的一圈,哪里還有半點活人氣息。
聽到天算子的慘叫聲,不少修士,動作微微一滯,扭頭看來,立刻頭皮一炸!
夠狠!
而當他們看到乾鼎手抓天算子的成品法寶仙山云圖,身上散發著古怪氣息的時候,更是心中一驚。
“意境氣息?”
天泣子自己雖然沒有領悟意境。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剎那之后,此老就眉頭一挑,怒喝道:“乾鼎,你竟敢殺我們元龍道宗的人?”
“天泣子,你這句話,很多余!”
乾鼎冷哼了一聲,收起仙山云圖。再次掠向紫珠。
乾鼎一動,其他修士也立刻回過神來。不過不少元嬰中期的修士,明顯被天算子的死狀駭的不清,沒有立刻再次動手,眼中閃過猶豫之色。幾息之后,又有一批修士滿臉不舍的退出了爭奪。
天算子的死,仿佛拉開了這場爭奪紫珠大戲的殺戮序幕。慘叫之聲,絡繹不絕起來。
鐵縱橫剛剛抓到紫珠,就被方絕隔空一掌,狠狠拍中,紫珠脫手而出。再次溜了出去!
若非他察覺的早,躲閃的快,方絕剛才這一記,便不是拍在他的右肩,而是他的腦袋上。
“方絕,你竟敢偷襲我!”
鐵縱橫慘叫了一聲之后,先退到戰圈邊上,朝著方絕咆哮了一聲,目光異常兇厲。
“正如乾兄所說,縱橫兄你這句話也很多余,我們的聯盟已經結束,冇至于這顆珠子,自然是誰手段高明,便歸誰的,難道你以為我會讓你嗎?”。
方絕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不急不躁,一副城府極深的樣子,雙掌連拍,攔下身邊的宋千秋,寒幽草等人的身影。
此人實力,非同小可,信手之間,就是一記記巨大的金色掌印,與無生無漏的佛門神通,頗有幾分神似,不過少了一絲檀香味道。
鐵縱橫聽到方絕的話,目光陰沉冰冷無比,朝著一個方向傳音道:“朝榮,你帶他們幾個,給我攔下方絕!”
他目光所視的方向,是個大腹便便,目光精明的中年胖子,赫然正是在當年那場玉京拍賣大會上,與葉白結下梁子的北岳門賀朝榮,一千多年過去,此人也有了元嬰后期的修為。
不過如今的北岳門里,也只有他和鐵縱橫是元嬰后期的修士了,參與進這場爭奪里的其他三個北岳門修士,均是元嬰中期。
聽到鐵縱橫的傳音,四人一聲不吭,掠了出去,四人倒也知道自己與方絕的差距,并不靠近,只遠遠釋放出法寶阻攔方絕。
西獄門也不是好惹的主,不用方絕吩咐,兩個元嬰后期的黑衣老者,已經帶著三個元嬰中期的修士,撲了上去,雙方惡戰起來。
北岳門和西獄門積怨極深,短暫的聯盟之后,雙方終于再次翻臉,就算自己得不到紫珠,也絕不會令對方得到。
其他修士若以為少了北岳門,西獄門幾人,就可輕松一點,那就大錯特錯,眾人的法寶法術,幾乎遍布了方圓數百丈的廣場上空。
一不小心,就是隕落之局,沒一會的功夫,就死了七八個元嬰中期,兩個元嬰后期的修士。
這或許是穹天西大陸的高階修士里,爆發出的最激烈的一場打斗。
數量之多,水準之高,均不是普通修士可以想像。
而葉白雖然可以操控紫珠,但在不逃離戰斗區域的情況下,也架不住這么多修士的圍追堵截!
被人抓住的情況,已經發生了五六次,但還沒等到他掙脫,抓住他的修士,往往已經被亂劍擊殺。
一團團綠色的元神,從尸體中冒出,兔子一樣,逃向山門,眾修已經殺紅了眼,無暇去追他們。
而現在,紫珠再次被人抓住,這一次抓住他的人,是天羅宗的三長老展經綸!
此老一得手,天羅宗主羅云鶴和二長老藥九,就一左一右掠了過來,打算護著他逃出太乙門。
“把那件法寶,給我留下!”
有些瘋狂的咆哮,從三人身后傳來,聲音來自乾鼎。
砰砰砰砰!
乾鼎雙手連彈,釋放出一記記風神指,所過之處,血花飛濺。
不少修士駭的連忙閃向旁邊,對于乾鼎這個場中似乎唯一的一個意境修士,均都有些顧忌。
乾鼎身上沾了大片血液,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修士,面色猙獰,目光兇暴,若說平常狀態下的他,是一陣縹緲清風,那么現在就是一股血雨腥風!
而事實上,他的意境神通的名字,就叫做血雨腥風,是他屠了一座凡人城池,才推演成功的!
葉白還未發狂,乾鼎已經入魔!
自從絕地宮被鬼殘陽屠了之后,乾鼎便如喪家之犬一樣,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尹西樓,風霽月,躲到了葬神海上,胸中郁悶,可想而知,如今得到進階離塵秘密的夢想又破滅,心中剩下的只有對紫珠的瘋狂欲望。
眼看眾人讓開了一道通道,乾鼎的氣息突然古怪起來,仿佛一團血紅色的腥風霧氣一樣,一閃而出,速度快到眾人只能捕捉到一團紅色的影子!
砰砰砰砰!
雨打芭蕉般的聲音響起!
展經綸的后背,瞬間就被血色腥風洞穿出了一個個對穿的大洞,血水狂噴而出。
眾人眼前一花,乾鼎的身影,再次出現,手里已經握住了紫珠!
“這顆珠子,是我的!你們哪個家伙,覺得可以接得下我的意境神通,便過來試試!”
乾鼎手握紫珠,冷冷掃了一眼已經驚呆的了羅云鶴與藥九,隨后傲視群雄,此人得手之后,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朝著眾人咆哮起來,仿佛要發泄出心中的郁悶!
眾修心神一纏,竟然均都定住了身體。
一時間,沉默無聲。
“乾兄,你還是做了一件多余的事情,這里領悟了意境的修士,可不是只有你一個!”
一道陰氣森森,慢慢吞吞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