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殘陽進階離塵,穹天西大陸,大劫終至。
魂族大軍,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所向披靡!
十萬雪山的防線,舉手被毀!
白象寺一天淪陷,化為廢墟!
好在白象寺的和尚們,早就在葬神海布置了醍醐寺這著后路,保存了火種,不過雪域佛國,卻從此成了人間地獄,生靈涂炭。
占領了雪域佛國之后,魂族沒有再急著大兵南下,而是由新晉的離塵老祖鬼殘陽,與其他魂族部落的大批元嬰,金丹修士,分成數路,開始了對人族修士的捕捉。
所過之處,雖然遭遇到了不少抵抗,但最終均是獲勝。
尤其是鬼殘陽親自率領的那一路人馬,兵鋒神速,手段更是殘酷血腥。
位于雪域佛國南方,大沙漠最北端的修真大派絕地宮,在一個時辰的時間里,就煙消云散,所有殘存的修士,都被抓回去奪舍!
不過此役并未見到絕地宮主乾鼎,以及他的另外兩個愛徒風霽月,尹西樓的身影,想必早已逃的遠遠的。
魂族的腳步,還未停歇,大劫才剛剛開始!
在這場劫難里,無數的凡人被屠殺,而海量的修士則被抓走奪舍,更有極多的修士,死在了這場大劫里,太乙門的修士也無法幸免。
許多修士,直到此時此刻,才知道在這片大地上,除了人族與妖獸之外,還有這樣一個可怕詭異的種族。
魂族勢頭正盛,又是一個與人族截然不同的種族,因此甚至不需要,也不接受任何人類修士的投降。
他們的目標,除了奪舍。便是屠戮!
即便自己種族的數量,不足以占領那么大的地方,也要屠光人族,以絕后患。
穹天西大陸史上最大規模的修士逃亡,正在上演。
人們逃向葬神海,逃向古國。甚至逃向更遠的中大陸和東大陸。
以鐘離子羽,和其他幾位元嬰修士的修為境界,能夠做的,實在不多,除了令修為低下的弟子們,暫時避往葬神海,在碧嵐山布置了更多禁制,陣法之外,便是等待。等待葉白的歸來,等待紀白衣的歸來,等待月龍道人的破境離塵。
而此時此刻,卻有一個人,從葬神海回歸碧嵐山。
鐘離子羽收到消息之前,正憂心忡忡著魂族的事情,聽到此人回歸的消息,幽幽嘆息了一聲。轉身下山,直奔山門而去。
出了山門。一道常常在夢中出現的倩影,印入鐘離子羽的眼簾當中。
“師妹,你又何必回來,芳華島遠在葬神海,魂族想要打到那里,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鐘離子羽俊逸不凡的眉宇之間。籠罩著淡淡的愁予,看著對方的目光,異常復雜,聲音則是溫和中帶著無奈,眼底情愫隱隱。
來人正是這一輩修士里最小的弟子柳千黛。
柳千黛離開宗門上千年。又牽扯到一些宗門恩怨,因此宗門內極少被人提起,早已經沒有多少太乙門弟子,記得這位修道資質堪比月龍和紀白衣的符門女帝,來到山門后,竟被守山弟子攔了下來,不讓進門。
“該回來的時候,我自然就回來了,難道還需要向你鐘離子羽匯報嗎?”。
柳千黛一雙鳳目冷冰冰的看著鐘離子羽,語氣不善,即使二人恩怨已了,但心中的愛恨,哪里是說放就能放下的。
鐘離子羽聽到她的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將她引入山門之中。
柳千黛此刻已經有了元嬰中期的修為,放之穹天西大陸,都算不弱,但面對鬼殘陽,只怕一擊也頂不住,鐘離子羽心中微嘆。
“紀白衣在哪里?”
入山之后,柳千黛立刻問道。
“大師兄出門游歷,尚未歸來!”
鐘離子羽輕輕道了一句。
二人并肩在山中行走,立刻引來了不少弟子的注意,當然看的更多的還是柳千黛,不少弟子目光里均有些疑惑,但值此存亡之際,倒也沒有人議論紛紛。
柳千黛冷哼了一聲道:“這個混蛋,宗門都快被滅了,他還只想著自己的修煉嗎?”。
鐘離子羽苦笑道:“師妹言重了,大師兄比任何人都更關心宗門的事情,若非有事耽擱了,便是在回來的路上。”
柳千黛再哼了一聲,又問道:“月龍呢?”
鐘離子羽突然改為傳音道:“月龍師兄在閉關,爭取早日突破到離塵之境對抗那位魂族老怪!”
柳千黛一愕,停住腳步,望向他傳音道:“他已經知道進階離塵的關鍵所在了嗎?”。
鐘離子羽微微點頭道:“此事說來話長,如今還是一樁隱秘,除非師妹領悟了意境,否則暫時還無法盡數相告,這是月龍師兄定下來的規矩。”
柳千黛鳳目中閃過凌厲之色,沉默了片刻,才冷冷道:“若我說我已經領悟意境了呢?”
“真的嗎?”。
鐘離子羽頭皮一炸,柳千黛是他們這一輩修士里,最絕頂的女修之一,不過因為離開宗門,獨居海島,又在符道上走上了一條歧路,早已被人遺忘,甚至被視為女魔頭般的存在。
“敢問師妹,領悟的是什么意境?”
柳千黛深深看了一眼鐘離子羽,眼中射出瘋狂的仇恨之色,聲音陰氣森森道:“說起來,我能夠領悟意境還要感謝你,我領悟的這門意境,就叫做恨之意境!”
鐘離子羽聞言一怔,目光驟然黯淡了下去。
二人再次往山上而去,氣氛已經冷了許多。
“那個小子呢?”
柳千黛突然問道。
“哪個小子?”
鐘離子羽目光微茫,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柳千黛哂道:“當然是你那個義子,他不是很厲害嗎?連鐵縱橫都打敗了,難道竟然嚇的跑了?”
鐘離子羽哦然道:“師妹想多了,葉白幾十年前就出遠門去了,也是至今未歸,他去的地方很遠,是不可能收到魂族南下的消息的。”
“又是個自私自利的混蛋!”
柳千黛聲音冷厲的罵了一句。
鐘離子羽苦笑不語。
從這一天開始,柳千黛正式回歸太乙門。
但并不是每個修士的回歸,都能得到同門的諒解。
玉京城已經騷動了很多天,魂族還沒有攻打到這里,但所有修士人心惶惶,所有人都知道,這里才是穹天西大陸人族修士的中心,魂族若要屠了人族,這里是必攻之地。
因此幾乎每一天都有大量修士外逃,繁華的玉京城,一天比一天空蕩了下來,就連五大派之外的那些小門派,也開始了逃亡。
而這一天,歧黃門的大門外,卻迎來一個修士。
但大門卻始終沒有開。
即使仙老已經在幾十年前,就壽元耗盡離開了人世,歧黃門的修士,依舊沒有原諒春秋子,正是他煉制的霸道丹藥,導致了仙老最后一個嫡系后人,爆體而亡,而那個人,曾經被歧黃門的修士予為未來的頂梁柱般的人物。
春秋子在歧黃門的大門外,等了三天,黯然離開。
他并沒有走的太遠,就在玉京城里找了一間屋子住了下來,玉京城人去樓空,空屋實在多很。
穹天西大陸上發生的事情,葉白半點不清楚,他依舊在旋渦下的世界里,冥想著進入水晶陵墓的方法。
這一日,葉白看著水晶衛士手里的那把水晶巨劍,目光漸漸亮了起來。
一個遺忘的細節,突然出現他的腦海里,依稀記得當初水晶衛士劈下萬妖朝皇鼎的一角之后,劍芒砍在水晶地面上,卻沒有轟碎地面,更沒有留下一道痕跡。
難道這些鋪設地面的水晶材料,是世間至堅之物?
若是如此,用它們來煉制一面盾牌類的法寶,豈非可以頂著它扛著水晶衛士的攻擊,沖進門中去?
葉白目光閃爍了一下,摸出一把匕首樣的法寶,朝地上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