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中期?金靈子?
從此人的聲音里,李將軍就可推斷出他是個桀驁不馴的妖獸,不是善茬,以他的對他父親性子的了解,若和這樣的人物起了沖突,不打個天昏地暗才有鬼呢!
現在既然金靈子未死,那么他父親的結局,就十分難說了。
李將軍心念電轉,劍尖飛瀑的速度亦慢了一絲。
“將軍兄去追他,這個老家伙,我們二人先攔著!”
季蒼茫淡淡道了一句。
李將軍一震醒來,點了點頭,人隨劍走,飛瀑速度再增,追向金發男子!
幾息之后,洞口處風聲忽來,陡然現出一個雄壯如山,但又異常猙獰的身影。
此人是個五六十歲模樣的老者,鼻頭挺而闊,兩只眼睛深深凹陷進去,目中血絲密布,邪芒如電,金色的頭發,只有寸長,脊背微微有些駝,但反而予人一種野獸捕捉獵物之前,蓄勢待發般的感覺。
他雖然有著元嬰中期的境界,但葉白和季蒼茫均看出他的氣息并不飽滿,似乎大傷未愈一般,有些起伏,不在顛峰狀態,露在外面的的胸膛上,有著一道從左肩頭,延伸至肋下的長長傷痕。
“閣下就是金靈子嗎?”
季蒼茫問道。
老者看也不看季蒼茫,只把目光投向天空里的李將軍和金發男子,見金發男子形勢危急,立刻暴掠出去。
季蒼茫見對方小覷自己,目中怒意一閃而過,法訣輕輕掐動!
哧哧虛空碎裂!
一條青灰色的荊棘,如同毒龍出洞一樣。從黑色的空間裂縫中探出頭來,直襲對方的魁梧身軀而去!
法則神通?
老者臉色一變,顯然沒有料到一個元嬰初期的人族小輩,竟已經領悟了法則,而且施展的如此利落流暢,顯然已經使用的爐火純青。
而且還夾帶著空間之氣?
老者雙目猛然一睜。不敢硬接,身在空中,猛的一個橫移,身影貼著青灰荊棘閃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繼續追向李將軍!
才掠出幾步,風雷閃電之聲,又從他的頭頂傳來,一座方圓百丈的雷山。從天而降,帶著雷霆萬鈞之力,向他砸了下來!
又是法則神通?
老者臉色再變,難道現在外來者中的小輩,都是這么厲害了嗎?
此老也是久經戰斗,知道這一記法則神通,算準了他的移動方向,根本不給他再次躲閃的機會。老者目中一狠,猛的運轉血脈之力。金猊獸虛影加身,一記拳影狠狠向上轟了出去!
轟隆隆 雷山炸成虛影,老者身外的金猊虛影亦淡了許多,五臟六腑被轟的生疼,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破空聲響,青灰色荊棘。再此襲了過來!
而雷山碎去之后,又是一尊風雷大印砸了下來,鎮邪風雷印是葉白在金丹期時常用的法術,如今隨著修為的增長,這門法術的威力已經強大了不少。但想重創一個元嬰后期的妖獸,顯然是癡人說夢。
不過葉白和季蒼茫只為攔住他,為李將軍創造機會擒下金發男子,因此并沒有出盡絕招。
但偏偏是這樣,反而令的老者生出一種被戲耍般的感覺,胸中怒火狂燒,變拳為爪,在虛空里劃出一道道縱橫交錯,忽隱忽現的金影!
“兩個小輩,氣煞老夫!”
老者再顧不了許多,直接施展出了自己的天賦神通!
嗤嗤的割裂之聲,如同劍芒劃過石頭一樣,尖銳而又刺耳,空氣中火星四濺!
金猊獸雖然只是中高階的妖獸,但這門天賦神通,卻深得五行之中,金最犀利的精髓,鋒利無比!
青灰荊棘和風雷大印,很快就被割的支離破碎。
葉白和季蒼茫沒有任何驚訝,彈指再射,一記記灰蒙蒙的空間指芒,在空氣中乍現還隱!
老者在季蒼茫釋放出青灰荊棘的時候,就提防著空間法術,見到空間指芒射出,立刻施展出另外一門天賦神通,體外金芒大放,根根金色的毛發,破出肌膚,形成厚厚的一層覆蓋在體表上。
幾息之內,就成了一個半人半獸般的怪物!
葉白二人的空間指芒,打在老者的皮毛上,發出一陣金鐵之聲,竟沒有傷到半點。
“兩個小輩,你們也嘗嘗老夫的手段!”
老者咆哮了一聲,金猊獸瘋狂揮舞起爪子,釋放出一道道鋒利的金芒,割向二人。
二人笑了笑,如有默契一般,施展開虛空步躲閃,同時釋放出一記記虛空錯指,專揀對方雙目而去!
虛空錯指,神出鬼沒,老者躲閃起來,已經要相當小心翼翼,攻擊頓時凌亂起來,很快就被氣的暴跳如雷,口中嘶吼連連!
葉白二人只為纏住他,根本不與他正面交手,一旦發現他要掠向李將軍的方向,就立刻釋放出法則神通,就他攔截下來。
老者的一生里,恐怕也沒有遇到過幾次,被人這樣戲耍的經歷,心中憋屈,可想而知。
其實若要纏住他,最簡單的方法便是收入萬妖朝皇鼎中,但畢竟是頂級法寶,不可隨便現世,免的惹來無謂的覬覦。
吞天噬地的黑暗空間,原本也是困人的上佳手段,但葉白也實在不愿浪費那么多的元神法力。
不遠處,一聲慘叫傳來!
緊接著是撕心裂肺般的哀嚎之聲,不用想也知道,李將軍已經抓住金發男子,展開搜魂。
老者聽到聲音,咬牙切齒,目彘欲裂!
葉白二人心中倒是生出幾分不忍,季蒼茫道:“閣下,我們只想知道他父親當年的生死去向,得罪了!”
老者聞言,冷哼出聲,臉上暴怒之色退去,轉為冰冷無情。
又過了片刻,李將軍提著金發男子,踏空而回。
葉白和季蒼茫知道他已經找到了答案,同時收手,閃到他的身邊。
老者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也沒有再攻擊,只是一雙眼睛,異常冷漠的盯著三人。
李將軍一把將金發男子扔給老者,凜然沉聲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畢竟是我的父親首先挑起,我也不再追究,就到此為止,閣下若是氣憤不過,糾纏不休,我愿奉陪到底,不過從此以后,你們金猊獸一族,將不復存在,請閣下仔細掂量!”
說完,李將軍又朝葉白二人道:“我們走!”
李將軍當先往北方而去,葉白二人跟上離開。
老者探察了金發男子幾眼,發現只是昏迷了過去,臉色一松,抬頭望向李將軍三人的方向,目光異常陰沉,復雜之極,但終究也沒敢再追上去。
三人飛離崍山數里遠后,察覺到無人跟來,季蒼茫道:“將軍兄,結果如何?”
李將軍道:“我父親在十二年前確實來過了,目的和我們想的差不多,是為了金靈石而來,他老人家當年傷的極重,再加上精血法力流失,已經跌落到了元嬰中期的境界,傷勢竟始終沒有完全恢復,和那個什么金靈子,竟然拼的兩敗俱傷,實在是平生奇恥大辱。再次受傷之后,他向北方去了!”
葉白二人,聞言皺眉!
北方的山區,同樣廣闊之極,李將軍的父親,也許只是逃走的時候,隨意挑了一個方向,若因此就判定他現在還在北方的某個地方,這個結論,實在站不住腳。
李將軍似乎看穿了二人的疑慮,腳步一定。
葉白二人知他有話要說,也停了下來。
李將軍道:“二位,此行尋找我的父親,確實如同大海撈針,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你們二人與我不同,還身負著那么多師門弟子出去的重任,我看就不必陪我了,你們去翡翠城吧,若我找到我的父親,就去那座山中找你們。若在你們找到出去的通道之后,我仍未回來,你們也不用等我,更不用來找我,直接離開吧。”
三人這幾年時間過來,交情亦可算相當不薄。再加上李將軍一身傲骨,雖然心系自己的父親,卻不愿耽誤葉白和季蒼茫過多的時間。
葉白和季蒼茫,默然沉思。
二人當然不是隨意撇下朋友,撒手而去的人,但確如李將軍所說,他們還有自己的使命,不可能永遠陪著李將軍在云羅山脈中尋找他的父親。
片刻之后,葉白望向季蒼茫,看他如何抉擇。
季蒼茫笑道:“我看這樣吧,初進這片空間的時候,將軍兄為我們連云道宗的師兄弟守護了三年,我們二人便再陪你三年時間,若是三年之內,沒有打聽到一點你父親的消息,我們就各自分頭行動,如何?”
“此法不錯。”
葉白點頭同意。
李將軍想了想,沒有推辭,朝二人深深行了一禮道:“多謝二位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