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思考,一盞茶后,要么臣服,要么死!”
磐石道人一一掃過八人,目光冷如刀鋒,神色陰森。
死字落下,此老氣息再次一變,有如一把把開鋒的寶劍,將八人重重包圍,冰涼的殺意,在八人的面頰和頸間流淌。
“前輩……你究竟是誰,晚輩聽說過磐石道人的事情,是個一心苦修,心中除道之外,再無他物的人……”
薄子義此刻也失去了之前的瀟灑風采,目光驚駭中,又滿是疑惑之色。
磐石道人瞥了他一眼,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沉默了一會,漸轉偏鷙森寒,冷哼道:“老夫自然就是磐石,一心向道的磐石,誰能幫我走的更高更遠,我就給誰賣命!”
眾人一愕,心道磐石道人背后的修士只怕不簡單,但磐石道人自己已經有了元嬰后期的境界,誰還夠資格令他賣命?
難道是離塵修士,但這又怎么可能?西大陸哪里來的離塵修士?
眾人各自沉思,葉白的心神卻是突然一震,想起了一個太乙門的老宿敵,那位鐘離子羽一直命人打探,卻始終沒有消息的璀璨老祖。
除他之外,誰還有這樣的古怪法術和控制手段?
除他之外,又有誰需要抓捕大量的修士賣命,或者說是吞噬。
除他之外,又有誰還能在短時間里,成就一批元嬰。甚至令其他遇到瓶頸的修士,百尺竿頭。再進一步。
花劍子顯然和對方是一伙的,而松濤道人曾提到五煙門的拓拔臨淵也是這里的常客,只怕此人也脫不了干系。
葉白越想越是篤定,越想越是心驚肉跳,千年過去,璀璨老祖竟然卷土重來,在不知不覺之間,又網羅了一批手段厲害。背景驚人的爪牙。
想到這里,葉白恨不能立刻飛回碧嵐山,將這件事情告訴月龍道人,憑他自己現在的實力,要與璀璨老祖火拼一場,恐怕還不是對手。
現在的緊要之事,便是殺了磐石道人。闖出磐公嶺!
葉白望向磐石道人,瞳孔漸縮。
他在以前得到的信息里,磐石道人只是元嬰中期的修士,如今雖然有了元嬰后期的境界,但想來進階還沒有多久,不過此人既然得到了璀璨老祖的指點。必定學了一些了不得的手段,其他不說,光是那門天河逆流指,就令他大感忌憚。
因此若要殺他,葉白必須尋找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若是失手,將再無逃脫之日。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
磐石道人的威壓。越來越重,有如大山一樣,壓在眾人的心頭上,烈溪硯等幾個金丹修士,連呼吸的聲音都沉重起來。
“前輩,若是我們歸順你的那位尊主,我們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終于有人開口問出這個問題,問話的是個身材瘦瘦小小,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此人目光有些閃爍,顯然心里打著其他主意。
此人話音落下,其他人亦是側耳傾聽。
磐石道人聞言之后,深深看著他一眼,道貌岸然的臉上露吃一個陰惻惻的笑容道:“只要你能夠為尊主抓捕更多的修士,尊主從來都不吝賞賜,甚至可令你在極短的時間里,破境元嬰,尊主甚至還可幫你領悟法則,傳你法則神通。你們之前所見的天河逆流指,不過是尊主傳下的一門小道之術而已。”
聲音里滿是蠱惑之意。
此話一出,八人中倒是有人眼珠亂轉起來,只要自己能夠變強,抓些修士貢獻上去,又算的了什么事。
而葉白卻在一瞬間料定,南樵子三人,追殺劉隕的那三人,甚至李照河,和他們極有可能是一伙的,世間哪來那么多突然冒出來的無名元嬰修士。
中年男子想了想,謹慎道:“前輩的條件,實在很誘人,不過想必就算我們答應臣服了,前輩也不會輕易相信我們,不知道你打算如何來約束我們,莫非要立下血誓?”
“只要你們答應臣服,尊主自有其他手段令你們不敢背叛,不過老夫勸你們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則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磐石道人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更令人生出高深莫測的心悸感覺,但只要想一想得到的東西和需要做的事情,便知道對方的控制手段,必定嚴酷到了極點。
葉白不禁想起了邊雄和桂山客中的元神之毒,的確陰損之極,不過此法只能阻止別人搜魂,除此之外,只怕還有其他控制手段,否則若是碰上對璀璨老祖懷恨在心的修士,主動將這些事情捅了出去,照樣玩完。
“時間不多了,你們最好考慮的快一點,老夫雖然希望你們臣服,但若你們實在不愿意,我把你們抓住了交上去,同樣是大功一件,但那樣一來,你等必將,生不如死!”
磐石道人神色漸漸輕松下來。
一點白光,直刺磐石道人,同一時間,之前的青年女修直接祭出一把青銅色的長劍,刺向身邊的墻壁上,想要打出一個洞口逃生。
一聲巨響,墻壁上的禁制之氣,瘋狂流動!
終于有人開始反抗,可惜她的想法注定落空!
磐石道人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做出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留下這個破綻給別人,墻壁上只濺出幾點火花,就再沒有任何動靜,此人布下的禁制絕不簡單。
“小輩,你敢!”
磐石道人怒喝了一聲,一掌拍出!
鏹鏘之聲響起,青年女修射向磐石道人的匕首,竟被他直接拍成碎片,法寶受損,青年女修嘩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磐石道人拍碎了匕首之后,右手虛空一握!
他的手心里,仿佛生出一個無形的旋渦,巨大的吸卷力量,從其中傳來,氣流如潮涌動,呼呼聲響!
眾人站立不穩,青年女修卻是唰的一下,凌空飛了起來,直接落到了磐石道人的身前。
磐石道人一把扼住青年女修的喉嚨,將她提在手里,眼睛里射出無比陰森冷酷的神色,他的臉色亦變的猙獰而又恐怖,頭發根根倒豎!
聲音異常低沉道:“你既想死,老夫便成全你!”
話音落下,一股詭異的腥紅色芒彩,從磐石道人的身上綻放出來,他的右手在幾息之間,變的鮮紅如血,散發出一縷縷紅色的霧氣。
而青年女修,卻仿佛遭受到某種酷刑,發出凄厲到了極點的哀號,她體內的元氣似乎已經在瞬間被封鎖,除了抖動腿腳掙扎之外,竟做不出一點反應。
“前輩……饒命,晚輩……愿意臣服!”
青年女修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從喉嚨里擠出了這兩句話。
“遲了!”
磐石道人嘿嘿怪笑了一聲,不知運轉了什么法門,青年女修身體竟然漸漸干癟了下去,好似渾身的精血被抽干了一般,氣息越來越弱,兩只黑亮明艷的美目里,滿是驚恐絕望之色,瞪到要掉了出來。
而另外一般的磐石道人,混身肌膚下卻是如同潛伏著無數蚯蚓一般,劇烈蠕動起來,景象看的其他幾人頭皮發炸。
磐石道人的氣息,猛的再次爆漲起來。
葉白雙目猛然一睜,若要動手,現在恐怕就是最佳的時刻了。
“嗖!”“嗖!”
兩道風聲響起,秦遠和薄子義二人,幾乎同時出手,一起攻向磐石道人。
磐石道人雖然厲害,但為了搏一個機會,二人終究還是選擇了出手。
若是失敗了,大不了臣服而已,二人內心早有算計,絕不相信磐石道人舍得殺掉一個禍真價實的元嬰戰力。
除了他們二人,其他四人沒敢動手。
葉白目中電閃,內心掙扎了片刻之后,強壓下動手的,決定再等一等。
這個機會對秦遠和薄子義或許是最佳的機會,但對他來說,卻還不是時候。
他可肯定,磐石道人此刻的戒心沒有放松,他要等待一個磐石道人徹底放松下來,無視眾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