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得到了多少海龍果?”
魏千山盤坐水中,見到葉白露出頭來,猛然睜開雙目,向他問了一聲。
葉白離開深海狂流的水域之后,立刻先找了一身衣服穿上,一邊道:“二十七枚。”
對上這些喜怒無常的老怪物,撒謊只會令他反感,以他們的眼力更能一眼看穿葉白瞳孔中細微的閃爍,葉白索性大大方方說出自己得到的真實數量。這么點數量,對方完全沒有起覬覦之心的必要。
魏千山雙目雪亮到像刀子一樣盯著他,聽到他說出二十七枚之后,滿意點頭道:“你這小子還算實誠,你幫我送一封玉簡去給我的師弟玉龍真人,老夫便再送你十枚。”
葉白奇道:“以前輩的修為,上到島上,只在轉瞬之間,又何必白白便宜了我?”
魏千山眼中閃過難言之色,沉默了一會道:“我和我的師弟,因為弟子之間的爭斗,勢同水火,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我來到這里參悟法則,他則閉關修煉,照我估計,他現在該出關了,若他沒有出關,你就將玉簡交給他的弟子上官飛,讓他轉交。”
葉白心中微嘆,原來又是上官飛惹出來的事情,不過倒是便宜他了,送封玉簡就能得到十枚海龍果。
魏千山見葉白點頭,將玉簡和海龍果一起彈射給他。玉簡上完全被一層濃霧般的藍色禁制包裹,隔絕了其他人的探察,除非修為高出魏千山,強行破開,否則絕可不能看到里面的內容。
葉白收了海龍果和玉簡,拱手告辭,向上浮去。
這一路,比起下海要快上許多。加上得了三十七枚海龍果和近兩百株的海龍草,葉白心中暢快,一個多時辰后就浮出了水面,新鮮的海風,從遠處吹來,葉白靈臺一陣清明。
御劍破空,葉白站立在長劍上。心中盤算,若是小世界戒指中的海龍草,真能結出果實出來,每一甲子,便能收獲兩百顆左右,周而復始。這筆數量可說足夠劉隕用到進階元嬰。
不過此事最終能否成功,葉白也沒有把握,以后的路程上,還需再購買一些,以防萬一。
此時已是葉白下海之后,第四天的正午時分,冠楓島上修士往來。熱鬧非凡。葉白直接飛到白鶴宗山門所在的斷劍峰下才降下劍光。
斷劍峰雖然比不上太乙門的碧嵐山,但在葬神海上也算一處不錯的勝地,靈氣頗為濃郁,是不少散修向往的地方,白鶴宗為了擴大自己的聲勢地位,收徒方面并不嚴苛,門下弟子極多,不過資源畢竟有限。也造成了精英弟子比起四大派差上不少。
守山門的兩個弟子,只有筑基后期的修為,站在烈日下,表情嚴肅。
見到葉白到來,二人面面相覷了一眼,其中一個個頭略高的修士上前道:“前輩,此處是我白鶴宗的山門所在。禁止外來修士往來,請前輩見諒。”
此人見葉白有著金丹中期的修為,也不敢太過放肆,神色尚算恭敬。
葉白淡淡道:“你們白鶴宗的大長老魏千山前輩。托我送一封玉簡給玉龍真人,請道友通稟一下。”
二人一聽此話,臉色立刻微微一變,沉吟了數息,似乎在辨別葉白話語中的真假,最終道:“前輩請稍侯。”
說完,取出一張玉簡,打入數個印記之后,彈入空中,射往峰頂而去。
葉白則是悠然自得的觀賞起了斷劍峰的風景,此峰猶如一把刺向天空的斷劍,不算高大,卻陡峭異常,山體近乎筆直,山上的樹木以一個詭異的水平姿勢,橫著長向天空。而在樹木掩印的深處,隱約可見一條兩人寬的青石小路環繞著山體,盤旋而上。
在葉白生平所見中,也算別居一格。
一點劍光從山上直落而下,轟然落地之后,現出一個華服男子的身影,赫然正是上官飛。
“見過上官師兄!”
兩個守山弟子,連忙上前行禮,態度恭敬之極。
上官飛理也不理他們,目光陰沉的盯著葉白,上下打量了一會道:“在下上官飛,玉龍真人門下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和魏師伯是何關系?”
葉白眉頭挑了挑,冷冷道:“在下葉青,一介散修,與魏前輩只是萍水相逢,沒有任何關系,受他所托跑個腿而已。”
上官飛哦然點頭,不過眼中的神色,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笑著伸手道:“葉兄請跟我來,家師正在華晟殿中等候。”
說完,當先駕劍而去。
葉白不急不慢跟上,斷劍峰的山腰上,被白鶴宗的弟子開辟出了一個個馬蜂窩般的洞府,洞中氣息隱隱,不過普遍并不強大,大多都是筑基期。
不多時,二人就到了了山頂,山頂又是另外一番氣象,樓閣成片,寶殿莊嚴,居高臨下,有種天然的虎踞氣派,極目看去,可以俯視大片海域。
白鶴宗的開派祖師,只怕也不是甘于人下的野心勃勃之輩,葉白心中暗嘆。
上官飛的余光一直落在葉白身上,察覺到他的驚訝之色,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很快,二人來到山頂西首的一間大殿,這間大殿建造的極為華麗,通體以完整的白色玉石砌成,墻壁上更是傳來復雜的禁制氣息,無不證明著殿主的非凡身份,看的葉白微微一怔。
入內之后,只見一道高瘦的老年男子身影,背對著門口,正在欣賞著北面墻壁上的一幅尺寸極大的修士畫像。
此老一襲黑色長衫,質地似乎極不尋常,散發出刺目的青色光芒,周圍的光線都仿佛被他的長衫吞噬進去一般,似乎他就是大殿中唯一的存在。
老者的個頭比起葉白還要高出半個頭,沒有收斂氣息,任由自己元嬰中期的強橫氣息在空氣中流淌,不過與葉白生平所見的其他元嬰中期修士相比,此人的氣息并不算突出,反而有種剛剛突破沒多久的感覺。
“見過老師!”
上官飛難得的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拜見玉龍前輩!”
葉白心里雖然不喜這位裝腔作勢的大修士,還是作出恭謹樣子行禮。
玉龍真人緩緩轉身,現出廬山真面目,他的相貌異常高古雄奇,臉上沒有一絲老態,仿佛刻意雕琢過一番,予人深不可測的強者風范,一雙眸子,如鷹似隼,銳利到令人渾身發毛。
“你在哪里遇到我師兄的?”
玉龍真人眼睛雖然看著葉白,但目光沒有任何焦點,對他視而不見。
葉白正色道:“島外的深海狂流里!”
玉龍真人微微一楞,自言自語般道:“原來他一直都在附近。”
思索了片刻之后,玉龍真人道:“把玉簡給我,你可以走了。”
葉白連忙將玉簡奉上,告辭離開,玉龍真人帶給他一股恐怖的壓迫感,似乎只要他有任何觸犯,立刻會被此老毖于掌下。
葉白離開之后,玉龍真人在玉簡上疾點了兩下,藍色禁制一散而空,此老探入神識看了看,臉色瞬間變的凝重起來。
“老師,師伯說了些什么?”
上官飛一臉緊張之色。
玉龍真人不悅的掃了他一眼,斥道:“你慌什么?”
上官飛縮了縮脖子,低下頭顱,目光卻越發陰沉。
玉龍真人板著面孔道:“從明天開始,你不準再去騷擾王長青,對師兄一脈的弟子,也不可再過分打壓,更不可隨意去坊市里尋釁生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齷齪事情。”
上官飛一楞,遲疑了片刻,才點頭應是。
“老師,師伯到底和你說了什么?”
玉龍真人遙望屋外,眼神深邃道:“他只問了我一句話,我領悟水之法則已經快要大成了,你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