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柏山,久違的蒼柏山。
太乙門依舊在這里開設著店鋪廣元樓,出售符錄,因為太乙門實力強大的關系,比起葉白當年第一次來的時候,廣元樓在一干店鋪里,早已經是無可爭議的領袖地位。
古垣山脈中的其他勢力,或許暗地里仍有些不滿和小動作,但明面上不敢有任何敵對表現,尤其是葉白夫婦之前才回來過,湘都的裘真和萬雷門的黃金雷帥這兩尊大神又與太乙門交好。
紀小白下山后的第一戰,就是蒼柏山。
酒樓之中,人聲鼎沸。
“諸位,你等可知,太乙門主青天真人新收的這個弟子紀小白,最近又大發神威,在宗門大比中,敗盡了同輩修士!”
堂中座下,一個矮小老者吐沫星子橫飛的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詢問。
到了哪里,都不缺少八卦之人。
矮小老者見吸引來眾修的目光,更是夸夸其談起來,仿佛親眼所見,把紀小白的天資夸上了天!
而在角落,一個頭帶竹斗笠的高大青年,此刻則是聽的樂的眉開眼笑,正是剛下山的紀小白。
↑長↑風↑文↑學,ww£w.cf↖wx.ne≦t
別看年紀已經幾百歲,但因為天天在山上修煉,又沒有遭遇什么同門算計之類的齷齪事情,不歷人事,心性差到可憐,一聽別人在吹噓他,頓時樂開了花,一臉猥瑣的得意笑容,恨不得立刻站出來宣告我就是紀小白。
“道友,莫非你是太乙門的人。為何知道太乙門的這些事?還如此詳細?”
突然,一道有些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在堂中。
眾人隨聲看去,只見某一個角落處的桌邊,座著一個穿著白色皮裘的青年,此人二十五六歲模樣。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的仿佛女子。
再多看幾眼,分明就是個女扮男裝的女修,瓜子臉蛋,尖尖的下巴,眉毛細彎狹長,握起酒杯的修長手指指甲上,點著數點嫣紅,在那一身白色皮裘的襯托下。越發有種冰雪仙子的感覺,境界則是金丹后期。
面對眾人射來的目光,沒有一點動容,眸子冷靜,神色冷淡。
矮小老者目光微閃了一下,哈哈一笑,頗有幾分得意般道:“道友既然詢問,老夫也不隱瞞。事實上,老夫的哥哥的小舅子的師兄的管家……就是太乙門中的一個筑基弟子。”
矮小老者繞了一圈。聽的眾人哈哈大笑。
白裘女修卻是聽的面色更加不屑起來,哂道:“鬼知道這個紀小白,是不是個太乙門里故意吹噓出來的人,至少修真界里也沒誰真的見過他。”
“道友慎言!”
一聽白裘女修的口氣,矮小老者搞怪的面色,立刻正經起來。沉聲道:“你或許不怕死,但千萬不要為你的宗門帶來災難。”
此言一出,堂中歡快的氣氛,也有些冷了下來。
白裘女修卻只瞳孔縮了縮,沒有流露出太多擔心之色。
眾修之中。有人仔細的看了此女幾眼,或許是認出了她的身份,同樣是瞳孔縮了縮。
而在另一個角落里,斗笠之下,紀小白的臉色,則是聽的黑了黑,矮小老者的話里,雖有吹噓他的成分,但那戰績卻是沒有半點虛假的,甚至他還藏了不少手段沒用。
矮小老者又道:“太乙門的兩位祖師,幾百年前才回來過,光是留下的功法和其他修道資源,就能培養出一個不得了的后輩,何用吹噓?”
此言一出,眾人點頭同意,又是滿眼羨慕之色。
白裘女修道:“就算如此,也不過是個二世祖之流,有什么了不起的。”
眾人聽到此話,有人眼中同意,卻不敢說出口,有人眼中,羨慕之色更深,有人羨慕之色,轉為嫉妒。
角落的紀小白,面色當然更黑了下來,這黑中,還有些難看。
他雖然玩世不恭,但也是有幾分尊嚴的,心中也十分清楚,自己現在得到的一切,幾乎全是來自爹娘長輩。今天之前,他都沒有太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人當面捅出來,心中著實有些不痛快。
矮小老者卻目光深邃,幽幽道:“就算是二世祖,也不是人人都當得的。祖師既有饋贈,難道還故作清高不取?道友此話,太酸了!”
白裘女修聽到這一句,似乎再找不到反駁,只冷哼道:“若是這個紀小白行走修真界,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么高明!”
矮小老者哈哈一笑道:“不知道友從哪里來,如何稱呼?”
白裘女修嬌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矮小老者討了一個沒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飲起酒來,堂中漸漸恢復到之前的氣氛。
盞茶功夫之后,白裘女修出了酒樓。
而帶著一個大斗笠,故做神秘,實則猥瑣的紀小白,也在幾息之后,出了酒樓,跟了上去。
這一跟,就是百里。
百里之處,是一處雜草叢生的荒蕪山谷。
白裘女修的靈覺,也是敏銳,陡然落在山谷之中,隨后朝著身后的方向道:“何方道友,鬼鬼祟祟跟在我后面,所為何事?”
“哈哈道友高明,想來手段也不會差!”
千丈之外,勁吹的山風之中,漸漸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頭戴斗笠,正是紀小白,雖然被人揭穿了行蹤,紀小白卻沒有一點羞怒之色,依舊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一把摘下斗笠,當扇子一般,扇了起來。
面孔輪廓,棱角錚錚。
英俊而又青春,目光明亮,一副無憂無慮,未經修真界腥風血雨的樣子,當然。或許在經歷了修真界的腥風血雨之后,紀小白仍能保持住這份心境。
而白裘女修顯然是個冷淡性子,見到紀小白嘻皮笑臉的樣子,已經有三分不喜,柳眉動了動,冷冷道:“閣下是誰?為何要跟著我?”
紀小白目中精芒一閃。呵呵一笑道:“我就是太乙門的紀小白,道友既然要看看我有多高明,在下只好一路跟著你過來,挑一個無人之地打一場!”
“你就是紀小白?”
白裘女修目光微凝,一雙漂亮的貓眼,即便凝了起來,依舊動人。
紀小白微笑點頭道:“如假包換。”
“甚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傳言中那么厲害!”
白裘女修也不通姓名。話音落下,纖長的手指掐動起來,一股冰雪風暴,以此女的身軀為中心,驟然而生,卷向紀小白。
而此女自己的身影,則是飛快的閃動起來,遮掩在風雪中。
青青翠翠的山谷。幾乎是瞬間冰封,生機全無。
白裘女修施展出的竟是一門冰霜法則神通。此女才是金丹后期的境界,竟然已經領悟了冰霜法則,著實可說天資絕佳,直追葉白那一輩里的幾個頂尖女修。
紀小白同樣看的雙目一睜,揚臂就是一揮,施展出了葉白親傳的晴空三打雷。他的元神之力,得益于靈丹妙藥的大補,同樣是遠超同境界的修士,這一記攻擊,威力強橫。
“啊”
白裘女修猝不及防。嘴角噴出一大口鮮血,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之后,兩眼一翻,竟然直接昏死了過去。
此女將自己的極多時間,花費在了領悟冰霜法則上,元神之力修煉的只相當于金丹中期的修士,可說是短板一塊,偏偏讓紀小白無意間找到了。
白裘女修重重一聲,摔在冰封的草地上,再沒有一點動靜,而空氣里狂卷的雪花,還在繼續著。
紀小白看的大愕,他可是準備給出一個下馬威之后,大戰一場的。
楞了片刻之后,紀小白掠到白裘女修身邊,拍了拍她的臉蛋道:“喂,喂,就這樣結束啦?我還有很多手段沒用呢!”
拍了好幾下,白裘女修沒有一點反應。紀小白見她真的已經昏死過去,垂頭喪氣道:“都怪討厭的老爹,說什么對上敵人,一開始就要下盡狠手,不能有所保留,早知道不用晴空三打雷了。”
事實上,這還是紀小白第一次對敵使用晴空三打雷,之前和太乙門修士對戰的時候,蘇琉璃嚴禁他使用不少手段,其中就有晴空三打雷,因此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施展出來的晴空三打雷的威力有多強。
“沒勁透了!”
紀小白郁悶的道了一聲之后,摸出幾粒丹藥,塞進白裘女修的嘴里。
“你也是,就這么點實力,還扮什么高冷……瞧不起你,瞧不起他的,還二世祖,我二世祖怎么了,爹娘又不是我自己挑的。”
瞥了白裘女修一眼之后,紀小白又得啵得啵起來。
就在附近,開辟出了一處山洞,將白裘女修抱進去療傷。
小半個時辰后,見白裘女修傷勢穩定下來,若無意外,很快就會醒來,紀小白出了洞府,御劍而去。
又小半個時辰后,白裘女修終于幽幽醒來,這一醒來,當然是先檢查自己有沒有遭到侵犯。
察覺沒有,終于松了一口氣。
但回憶起被紀小白一擊擊昏過去,羞憤到了極點的感覺,涌上心頭,一張玉臉,臊的通紅,臊到想哭。
“紀小白”
洞窟之中,白裘女修咬著銀牙,一字一句的說話,貓眼中寒芒直射,從此把紀小白惦記上了。
離了古垣山脈,紀小白的下一站,是西大陸仙都玉京城這個繁華之地。
一路之上,紀小白挑戰各大宗門的金丹好手,戰無不勝,風光無兩,等到人到達玉京城的時候,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此人便是太乙門的紀小白嗎?”
“他終于下山了!”
“太乙門在燕若去之后,又要出一個絕頂的修士了嗎?”
玉京城西的酒樓里,不少修士議論紛紛,目光投向剛剛進城的那一道手持斗笠,裝模作樣搖晃著的高大身影。
“我看不然,此人肯定是得到太乙門在幾百年前回歸的那兩位老祖的遺留資源。能否算真正絕頂的修士,還要看他在道心上的感悟。光是修煉快,有好法寶,也算不得什么真本事。不悟意境,終是螻蟻。”
有修士反駁道。
此言一出,不少修士點頭同意。
“也不知道我們紫府的那位海狂瀾老祖何時回來。也賜給我們一些機緣。”
有人唏噓道,聽口氣,是個紫府弟子。
“王兄,你還有個念想,我們歧黃門,歷史上都還沒出過離塵修士,連個盼頭都沒有。”
另外一人哭喪著聲音接話。
“可是你羅兄靠著一手煉丹之術,卻賺的比小弟我身家更豐厚。”
紫府弟子,腔調有些古怪的反駁。眾人聽的哈哈大笑。
回說紀小白,明明生著一副高大英俊的好皮囊,卻仿佛一個老農一樣,扇著黃斗笠,進了玉京城,再加上那副劉姥姥進大觀園,大開眼界,雙目連睜。嘴里不時嘖嘖有聲驚嘆的樣子,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見過紀道兄。”
早有修士等候在進城不遠處。是個同樣金丹初期的紅發青年男子,相貌尋常,渾身卻散發著濃烈的火元氣。
“道友喊我?”
紀小白首次來到玉京城,正看的津津有味,聽到聲音,有些愕然。
紅發青年笑道:“在下祁風。乃是百煉門弟子,家師從紀道兄你的行進路線里,判斷出你最近要來玉京城,特地命我迎接等候。”
“你的老師為何要等我?”
紀小白再愕。
祁風道:“貴宗的葉祖師,曾是我們百煉門的弟子。認真論起來,我們兩宗之間,還是有些交情的,老師聽到道兄來,想請道兄去做一做客。”
紀小白哦然,這些陳年舊事,葉白沒有和他一一提過,但想也想的出來,對方肯定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撒這么大一個謊。
而對方為何請他去,紀小白只當為了示好太乙門,和如今太乙門身后的裘真和黃金雷帥這兩位高手。
“那就請祁兄帶路吧。”
紀小白想了想,沒有拒絕。
二人并肩而去。
一路之上,祁風有意結交,倒也談笑風生。
入了百煉門,迎接的陣仗更大了起來,祁風的老師,百煉門宗主靈動上人,親自帶著一干弟子迎接,再一次極大的滿足了紀小白的虛榮心。
進了門中,奉上靈果靈酒,馬屁如潮而來,把紀小白吹的云里霧里,并定要紀小白留下住一段時間。
紀小白反正也是到處游歷,沒個目的,那就住吧。
停留期間,百煉門好生招待,門中精英弟子又刻意結交,專人陪伴,游玩玉京,當然也不時打上幾場,請紀小白指點。
人之患,在好為人師!
紀小白性子里的弱點,被那些老狐貍們,洞穿無疑,指點起來,也頗為用心。
他本就是火修,再加上從紀白衣和蘇琉璃那里,都得到了高深的修火心得,聽的一干百煉門的火修們,樂開了花。
到了最后,便連靈動上人,也在一番哭訴宗門凋零之后,來請紀小白指點。
紀小白終于恍然大悟,敢情這些老狐貍小狐貍,都是沖著自己繼承的修道心得來的。
這一醒悟之后,把紀小白給氣的吹胡瞪眼,當場便和一干百煉門的修士鬧翻了臉。
百煉門修士也不傻,不敢對紀小白怎么樣,任你打任你罵,矢口否認自己等人在套取紀小白的修道心得,紀小白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終是郁悶而去。
葉白這個玩世不恭的兒子,吃了平生第一個大虧。
不過,誰都是在這樣的吃虧中成長起來的,對于初次行走修真界的紀小白來說,這無疑是寶貴的教訓。
一肚子火的紀小白,在玉京城中,又呆了三四十年的時間,直接到把玉京城里出了名的金丹修士,挑了一個遍。才離開玉京城,前往北方。
這其中,紀小白還到玉京城里地下火脈里,將第一重火焰法則領悟,消息傳開之后,玉京再次震動。
以金丹初期的境界。領悟第一重天地法則,這是只有葉白當年做到的事情,或許季蒼茫也做到了,但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天才之名,再增一截。
一路且行且修煉。
有時也結交幾個散修,一起組個隊,殺殺妖,打打怪什么的。
這其中,紀小白見識到了殺戮。也見識到了算計與背叛,一步一步成長著。
到達蒼天之原上的古修城的時候,已經是一百多年后。
在這里,紀小白終于遇到挫折,被一個元嬰女修,打昏了過去,而這個元嬰女修攻擊他的原因,竟然是因為紀小白羞辱了她的徒弟。
至此。紀小白才知道,原來當初他在蒼柏山上。遇到的那個女修,就是此人的徒弟,那位女修,在極地古修里,是年輕一輩里聲望極隆的天才,名為鳳冰冰。
而這一戰。卻令紀小白聲名再漲,因為他面對鳳冰冰老師的時候,層出不窮的法則神通,和法寶,令人眼花繚亂。最終雖然輸了,但場面絕不那么難看。
紀小白醒來之后,又把鳳冰冰惦記上了,恨的咬牙切齒。
吃一塹,長一智。
傷好之后,紀小白的大半時間,均是閉關苦修,在又一百多年后,終于到了金丹中期,這個速度,同樣飛快。
修到金丹中期,紀小白再次游歷之旅。
離開古修城,前往萬妖海,又從萬妖海,到了西大陸的東方,曾經的古國地盤,又從古國地盤,來到葬神海。
紀小白一路挑戰,金丹期的修士,除非能夠領悟意境,創出意境神通,否則根本不是紀小白的對手,但很可惜,這樣的修士,半個沒有。
而在水城湘都的時候,紀小白終于敗在一個金丹后期修士的手里,此人名叫連山月,是裘真精心培育出來的一個血脈后輩。無論是手段還是法寶,在金丹期里,都是頂尖,就連元神都有法寶保護著,不過此人還沒有領悟意境。
這一戰,紀小白輸在了法力不如人。
輸掉此戰之后,紀小白再次燃起了提升境界的渴望,同時燃起的,還有對意境的渴望。
關于這一點,無論是葉白,還是蘇琉璃,都沒有仔細指點過他。
因此,紀小白在外面闖蕩了兩三百年后,終于回了風信山。
上到山頂,來風洞前,兩人畫符。
一個是蘇琉璃,畫的是莫二傳給他的,和在黃泉界的各處坊市里買來的符錄。
另外一人則是海鷗,畫的是太乙門的符錄,此女如今,也是金丹中期的境界,大半時間,隨著蘇琉璃修煉,氣質恬靜,婷婷玉立。
聽到腳步聲,二人一起看來。
只見如今的紀小白,依舊是手持著那個破斗笠的無賴浪子樣子,只不過目光明顯深邃了許多,再不是以前的純凈模樣,眉宇之間,明顯有了幾分風霜之色。
“娘,我回來了,爹在哪里,教我如何領悟意境吧!”
紀小白走來之后,先朝海鷗點了點頭,隨后才望著蘇琉璃大大咧咧的說道,笑容一如當年的頑皮。
“怎么,你如今闖出了名聲,便看不上你娘我的本領嗎?為何一定要你爹來教?”
蘇琉璃笑著打趣了一句。
紀小白訕訕一笑。
蘇琉璃道:“跟我進洞吧,海鷗你也進來聽一聽。”
“多謝舅祖婆婆。”
海鷗道了一聲,二人隨蘇琉璃進到洞中。
入洞之后,蘇琉璃先將道心之事,詳細與二人說了說。
才說到這里,紀小白已經提出問題,“娘,為何你們領悟的意境,均是如此沉重,什么殺戮,毀滅之類的,難到沒有快樂一點的,若修道是一件這樣不快樂的事情,繼續下去,有什么意義?”
蘇琉璃聽到這個問題,秀眉皺了皺,這個問題提的實在很尖銳,想了想,蘇琉璃才嘆息道:“或許是因為,修道的最初,大家都曾感覺到快樂,但踏上之后,才發現這條路上充滿了殺戮和痛苦,而到了那時,你已經回不了頭,只能繼續向前走下去。”
紀小白哦然,目光若有所思。
蘇琉璃凝視著他,正色道:“小白,你現在還覺得修道很快樂,是因為你爹,你的外祖父他們,在經歷了磨難和廝殺之后,積累下了修道資源和勢力,在保證著你的安全,提供著你的所需,身為你娘,我當然希望你永遠這樣快樂下去。但我不希望你覺得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你終有一天,也要經歷痛苦和劫難,希望到了那時候,你仍堅守著自己的道心。”
紀小白點了點頭,忽又神色古怪道:“娘,我并非是那樣的二世祖,我也不想當那樣的二世祖。”
蘇琉璃和海鷗聞言,同時笑了笑。
蘇琉璃目光如電道:“你似乎對二世祖這個稱呼,十分介意?”
紀小白默然不言,腦海之中,卻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那張高冷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