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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血月史詩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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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水城陷落的消息,一度傳揚至整個北境大陸,令一半的北境人沸騰,卻讓另一半北境人感到害怕、恐慌。

  前者多是效忠萊茵哈特家族的農夫、平民。

  后者則多為背叛了萊茵哈特家族,與西境大公爵和白樹林軍團達成協約的北境貴族。

  北境大陸又要變天了,這次首當其沖要結成萊茵哈特家族怒火和懲戒的,便是叛徒!這是所有北境平民心中的呻吟,而其中便包括距離黑水城不遠的鷹巢人的領地,鷹巢城。

  鷹巢城的領地范圍,是一大片崎嶇的山地,出產整個北境大陸需要的鐵礦和煤炭。

  并且這個地方,有北境大陸最好的鎧甲和兵器工匠師。

  鷹巢城的現任領主:克雷克.丹尼.奇爾弗斯,號稱克雷克伯爵。他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喜歡穿著一件褪了色的陳舊皮甲,古銅色的臉上嵌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額角上,因為某些沉重的情緒堆積在那里,已經有好多道深深的皺紋。

  這時,鷹巢城的伯爵夫人麗莎.科倫恩,可能發現自己的丈夫在注視她了,以往平滑的額頭上,竟也出現了水波痕一樣的皺紋,一條一條映了出來,“一、二、三……”。

  麗莎不喜歡皺紋,卻恨不得每次照鏡子的時候,用手在她額頭上用力磨一磨,將那幾條歲月在額頭上留下的痕跡――皺紋抹去。

  當發現丈夫鎖起眉心,怔怔出神的當兒――她也只是抱緊懷里的孩子,呆呆地坐著。直到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自石崗城后再無消息,她時常是這樣的。并且麗莎經常這樣想,“我的三個孩子可能都已經死了。只剩下年幼的哈蘭陪著我,我剩下的唯一的一個孩子。”

  呆在麗莎懷里的孩子,那雙帶長睫毛的眼睛,更使他增添了幾分稚氣。他有愛眨眼的習慣,一天到晚眼睛眨個不停。每當他一急起來眼睛就眨得更厲害了。

  周所眾知,鷹巢城的奇爾弗斯領主家族,與萊茵哈特家族有著古老的聯姻傳統。

  這種古老的聯姻傳統,在很久以前的戰爭紀元,讓萊因哈特家族的戰熊軍團,得到足夠裝備補給。讓奇爾弗斯領主家族則得到足夠的榮耀和地位。一直被保持至今,直到幾年前,在北境人眼里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鷹巢城奇爾弗斯領主家族竟然公開背叛了萊茵哈特,公然背叛了北境大陸。

  鷹巢人胸前所佩戴的章紋:一只在城堡上空展翅翱翔的雄鷹。

  每個鷹巢人都張口呼喊的鷹巢族訓:“盤踞鷹巢、俯視守望!”

  這里的墻壁是由藍紋白色大理石建成。盡頭是奇爾弗斯家族的高位,一個使用魚梁木雕刻,和精鐵鑲邊的伯爵王座。

  扎到大廳有著狹長的拱形窗戶,火柱插在在窗戶之間的鐵燭臺上。這里是城堡主人用餐場所,也是一個碩長而簡樸的議事大廳。

  “你們。為什么都不說話。”盯著大廳里的一張張發呆的面孔,克雷克伯爵終于忍不住發聲。

  聽見領主發話,大廳里騰地一聲,立即有人站了起來。

  他右邊的袖子還剩半截。胳膊纏著紗布,褲子的左膝蓋處也有包扎,頭發亂蓬蓬的,還燒掉了一小撮。

  麗莎的弟弟雷吉。他憤恨地回應道,“我的姐夫,我們應該與萊茵哈特和他的北境豬決一死戰。我們已經背叛了萊茵哈特一次。不能夠再背叛西境公爵一次。而且,萊茵哈特不會放過我們。你難道忘了你的女兒和兒子,我的侄子們是怎么死的嗎?――――現在,你應該殺了羅琳和她的女兒!把她們的頭顱,送到萊茵哈特的王座前!”

  此次支援黑水城,剛剛走出鷹巢城的領地,雷吉就遭到了截殺,不僅失去了軍隊還是去了他的一條握劍的手臂。

  而此刻隨著他手指的方向,赫然是端坐于長桌末端的兩個女性。

  一個是羅琳.奇爾弗斯。失蹤已久的薩蒙公爵夫人。當前萊茵哈特家族亞倫大公爵的母親,羅琳還有另一個身份,她的姓氏也是奇爾弗斯,一個鷹巢人,克雷克伯爵的妹妹。

  面對死亡的建議,羅琳面無表情。一方面是她很多年未見的兒子,一方面是自己的娘家人。

  并且自從長子賽門死后,羅琳就從不說一句話。眾人的視線里,她頸部一串珍珠項鏈,她的頭發很長,美麗地卷曲著如海藻般散在腰間。她沒有過多地修飾,只是簡簡單單的裝扮卻襯得她清麗脫俗。

  另一個坐在羅琳身旁的是賽琳娜.萊茵哈特。天窗上落下的陽光里,賽琳娜有著一頭海藻般銀色的長發,典型的萊因哈特血統。她眼睛是銀色的,皮膚很白,是象牙色。面臨死亡的威脅,賽琳娜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淡淡的。她在微笑,而眼珠卻無比淡漠。

  “要殺就請殺,我親愛的……舅舅。”這是萊因哈特公主賽琳娜,在座間說得唯一一句話。

  聽了這句暗含諷刺的回應,克雷克伯爵的眉心高高凸起,他有殺人的沖動,卻又心疼自己的妹妹羅琳。他可以不認這個長著銀發銀瞳的外甥女,卻不能不認羅琳。

  鷹巢人奇爾弗斯家族與萊茵哈特家族有著古老的聯姻傳統,而為了維護這種盟約,要知道,當初羅琳嫁給薩蒙公爵,這是克雷克伯爵一手促成的結果。

  “鷹巢人奇爾弗斯家族,雖然失去了雄鷹之子萊斯恩、雄鷹之女凱瑟琳和麗娜。但是我的妹妹羅琳,她也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兒子。戰爭的罪責,不應該由女人來背負。不要忘了,她的身體里留著鷹巢人的血,羅琳是我的妹妹。”

  克雷克伯爵是一個精明且有主見的領主。只不過他的話,令自己的夫人麗莎瞬間情緒失控,不顧一切地高叫著,“卑賤的懦夫。你沒有勇氣為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復仇。那么、就讓我來,這兩個女人是我們的仇人,不是你的妹妹和外甥。”

  麗莎一只手懷抱著自己的兒子,一只手抽出一把狹長的匕首,像一個失控的瘋子一樣,爬上長長的木桌。雖然很卡ui便得到了議事廳衛兵的制止。但也終于讓克雷克伯爵頭腦發熱,抽出十字長劍指著桌尾的兩個女人,下令道,“立刻,將她們關進月牢。”

  在大廳中有一扇狹窄的魚梁木門。立在兩根細長的支柱之間。

  門上刻有一輪新月的形狀,有一個厚重的青銅門閂。隨著門向內打開,直接通往空中。

  鷹巢城的大部分處決都是通過這扇門。

  鷹巢城名聲狼藉的月牢。它僅僅是懸崖邊上的架子,有一大半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許多犯人寧愿自殺也不愿意被關押于此。鷹巢城通過月牢來關押、處決犯人,從高高的城堡頂端直接掉到六百米下的谷地。

  對照鷹巢城議事廳正在發生的世間,此時此刻,斯巴達帝國的遠征大軍,除了分派十萬人留守各個城堡,總數約五十萬大軍。放棄其他幾個黑水城俯視的領地,直接沖著鷹巢城撲了過來。

  五十萬帝國帝國遠征大軍,其中一大半來源都是狂戰士。

  狂戰士的戰斗風格,不喜歡穿過多的鎧甲。更不喜歡拿盾。全身上下唯一的裝備就是一把雙刃大砍刀:狂戰士人用的這把雙手兵器,長達1米5,鋒刃蜷曲,最適合獨自沖進大群敵人中左劈右斬。

  由獸人組成的三十萬暗夜軍團。抵達中央帝國,還需要一段很長的世間,暫時帝國軍團的主力。也只能以狂戰士軍團為主。

  頭戴插翎的盔甲,臂上套著皮護袖,手持的銅矛,徒步站在鷹巢人的山地入口。

  在亞倫的視界中,這里的樹木有交錯的枝梢,繁盛地伸展開采的好像顫動的葉子織成的不整的穹門和碧綠的云,停在清朗的蔚藍的天下。站在山坡上往下了望,只見一行行的蘋果樹,像一座綠色長城,郁郁蔥蔥,枝繁葉茂。

  一株株蘋果樹上,碩果累累,又紅又大,似一盞盞紅燈籠掛滿枝頭。唯一破壞這副畫卷的細節,果園的主人和農夫,已經被狂戰士砍成一些零碎的部件,散落的到處都是。

  鷹巢人世世代代生活的領地,山林綠得像翡翠,山谷像鋪著綠色的天鵝絨,河水像流動的凝脂,濕潤的空氣也給人水晶似的感覺。

  “可惜,在不久之后,這一切都要被覆蓋一層血色,鷹巢人是叛徒,他們不配繼續霸占這片領地。”

  以上,便是斯巴達帝國皇帝、戰神阿瑞斯對鷹巢人的懲戒。

  對于即將到來的戰爭,每個帝國士兵沒有紀律的約束。不同于其他地方,這里每一個鷹巢人都是罪人,每一個鷹巢人的財產都可以肆意剝奪。

  “斯巴達!”

  背著牛角戰盔,腦后披著六個辮子的壯碩狂戰士,一劍將眼前拿起鋤頭抵抗的鷹巢人從頭到腳劈成兩半。

  而后,滿臉血污的狂戰士,與其他來自荒蠻大陸的族人一樣,好奇地張望著這個大千世界。

  樹木綠綠的,好像一個個巨人在保護這片森里,這是從前從未見識過的翠綠和富饒。

  每一次有死尸倒下,撞在樹木的軀干上,高大的樹上都會有幾片落葉飄下來,好像在跟大樹告別。被融入血色的小溪流淌著,時不時發出的響聲,像是在給鷹巢人唱的葬歌!

  正值春季,溪里的小魚兒,一會兒從嘩嘩水面挑起,一會兒又像流星般墜落水中。但是在接下來的一秒鐘,立即會有一把大砍刀,刺穿魚兒的肚腹,一下子從溪水中帶出來,快速叼在狂戰士的嘴上。

  五十萬軍團,鋪天蓋地,進入鷹巢人的山林。從上方鳥瞰,就像有無數條巨型蟒蛇,正在樹林里獵食、行進,掀起了恐慌和騷亂。

  但是屠殺和襲擊一些鷹巢人平民和農夫,根本不能讓其屈服。因為大部分鷹巢人。以及所有的鷹巢貴族、士兵、騎士,此刻已經全部撤退、集結在鷹巢城準備與斯巴達帝國遠征大軍決一死戰。

  根據綠道圣城戰士的回報,亞倫已經得到鷹巢人確切的戰力人數,士兵加上貴族、加上所有的青壯年,鷹巢人有二十萬人手握武器。

  與黑水城要塞不同。在綠道圣城寒冰戰士展開的圖紙上,亞倫可以將整個鷹巢城的防御規模一覽無余。

  所謂的鷹巢城,是一大片主要城堡中央最小、也是最高的一個。

  視線里,那只是由一簇緊緊相連的七座細長的白塔所組成,鷹巢城是諸多城堡的核心,實際上只能容納最多一千五百人。

  核心貴族的城堡是由華麗的白石建成。堅固、華麗、雄偉、易守難攻。

  而要想最終到達、并攻陷鷹巢城。入侵者必須攻下守衛著同往鷹巢城山路的血門,再打敗位于山下數量巨大的月門守衛。

  然后通過一條非常狹窄的山羊道上山,在正常情況下行走尚需要花費半天的時間。

  而進攻的路上,所有的斯巴達帝國士兵,都將暴露在鷹巢城和三座堡壘的防御者的攻擊之下。

  “黑巖堡,是首當其沖的第一座城堡,通往其的小路被樹林環繞。有數道厚重的鐵門,就連石城墻頂布滿了鐵刺,有六個圓胖的箭塔圍繞保護著主堡。”

  “黑山堡。是第二座城堡,要想進入這座城堡,必須從黑巖堡攻過去,并占領一階階臺階。

  在這些臺階之上。還有強化的塔樓,以及在低矮石墻后面的馬廄。一大隊鷹巢騎士,可以在任何時刻控制、橫掃整條從黑巖堡向上的通道。”

  黑天堡,通往黑天堡的道路是最險峻的。

  道路暴露在狂風之下。臺階由于常年的凍結而破損。黑天堡是一個高聳,新月形狀由粗石在山邊建起的塔樓。

  城墻之內有一連串的坡道和一大堆準備向下投擲的巨石,甚至能造成一場小型雪崩。有一個洞穴包含了天然大廳。馬廄,和存放的補給。有一段刻在巖石中的臺階可通往鷹巢城,鷹巢城坐落在此處六百尺的上方。

  目不轉睛盯著地圖,作為戰神和皇帝,帝國軍團最高的精神領袖和軍事領袖,亞倫的命令聽起來十分簡單,但又十分血腥,“虛無圣城的斯巴達戰士,想要使用墮天一擊,直接轟進最險惡的黑天堡和鷹巢城。就必須進入其五千米的距離之內,而黑巖堡,是首當其沖的第一座城堡。帝國軍團必須在明天中午之前,攻陷并占領它。而相信再往下的戰爭,將會變得很容易!現在,命令狂戰士軍團,洗凈身體,準備為帝國和戰神奉獻鮮血!”

  軍團指揮官先力、貝林格、以及大大小小一百多個狂戰士族長不發一聲,全部謙卑、恭從地跪在地上。

  進攻鷹巢人的懲戒之戰,在這一刻正式拉開了序幕。

  在鷹巢人夜晚的山林里,溫度顯得很低,時不時地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嚎叫聲,和貓頭鷹的哀嚎聲。

  皎潔的月光,一束一束筆直的光線,從樹冠的縫隙里刺進山林的深處,照耀著地面厚厚的苔蘚,和一雙雙通紅、布滿血絲的眼睛。以及還有黑黝黝的牛角戰盔,和每一個狂戰士手中閃著反光的雙手大砍刀。

  戰神的命令,要想攻克鷹巢城,只需要拿下黑巖堡。而在狹窄高聳的石道上,將溢滿鮮血。

  微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恰如龍的嘆息聲夜晚的森林太過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聲,突然消失。只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著幾聲黑鴉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掙扎,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嗚嗚嗚嗚嗚嗚――――狂戰士的進攻軍號聲從后方響起。

  烏云將月亮遮住,似乎在進行最后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之中,顯得那么頹然無力。

  夜空中,一支箭鏃穿過了樹上密布的,映在了一只鳥的瞳孔中,沒入一個鷹巢人哨探士兵的額頭。

  死人的眼睛,無神地盯著漆黑的夜空。而后,烏云慢慢的開始退出天空,一點一點的將月亮呈現,揪著每一個鷹巢士兵的心。

  只因為,那月亮是紅色的,泛著鮮血的紅。

  血月降臨,黑巖堡下方的森林猶如中了魔咒一般,瘋狂的起舞,樹葉與樹葉的摩擦聲,一剎那,鋪天蓋地全是火把的光亮。

  “嗷嗷嗷嗷嗷嗷――嗚嗚嗚嗚嗚嗚!”狂戰士戰吼聲掃蕩著鷹巢人頭上的整片夜空。令鷹巢人不安、恐慌、畏懼,繼而不顧一切握緊手里的武器。

  一隊強壯的熊族步兵推著沖撞車,在無數把大砍刀的簇擁下,進入了石道。后面、攜帶云梯、繩索速度、攀爬敏捷的狼族士兵也不在少數。

  五千綠道圣城寒冰戰士,化身巨鷹,有力的爪子帶著巖石飛上天空,像是一片可怕的烏云。

  “投石機發射,弓箭手放箭!”

  隨著黑巖堡將軍急促而又驚慌的命令,毀滅鷹巢城和鷹巢人的戰爭,終于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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