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藍王垂下握著半截斷槍的左手,瞬間提起右手中的藍色妖刀,橫于胸前,刀鋒朝前。
幾乎就在奇藍王提刀防御的剎那,杜蘭德的身影,憑空浮現于那巨大刀鋒之前,整個人好像化為了一道紫黑色的沖擊波,以身為刀,狠狠撞了上去!
“單手持刀,也想擋住我?”杜蘭德的怒吼聲如雷鳴,在地下洞穴中隆隆炸響,“給我……退后!!!”
下一刻,霍伯特、少年、還有帕寧的強者們陡然間瞪圓了眼睛――
杜蘭德很小,他手中的冰凝同樣很小,也就近兩米長。而奇藍王和他手中的刀,足有千米之巨。
牙簽和巨柱的對碰,結果卻是牙簽將巨柱壓得向后退了少許。
在杜蘭德的沖擊下,奇藍王的左腳,竟真的向后退了半步!
杜蘭德已經全力發動了“多重職業真形.黑審判”,全身紫黑色的氣息縈繞,如妖魔野獸,凌厲霸道。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能體式、真眼式、本我式一同運轉起來,瞬間拔升自己的能級、規則和血脈力量。雖然一如既往地,一超過超級強者的界限,就被瓶頸卡住,無法再提升了。但杜蘭德毫不在意,連人帶刀,狠撞在對方的刀鋒上,硬是將奇藍王撞得退后半步!
冰凝歇斯底里地尖叫:“杜蘭德,你瘋了!住手,求求你住手,別拿我和奇藍王的刀對拼啊!”
當啷!
又是一次硬碰硬的拼斗!
這一次,所有在場的帕寧強者們,包括那少年,統統被余波震得暈死過去。
躲在宗祠里的卡卡羅特大喊一聲,也暈了過去。
薇薇安掙扎著沖出宗祠,仰頭看去,隱隱約約看到了杜蘭德的身影,但旋即。她的視線就被紫色遮蔽。因為一個紫色護罩憑空浮現,將她保護在內。
這是杜蘭德對薇薇安的保護,關鍵時刻,杜蘭德也只能分出這點余力了。
“……老師!”薇薇安大喊一聲,聲音卻已傳不到杜蘭德耳中了。
杜蘭德喘著粗氣,凌空站立在與奇藍王的頭部等高的空中。
傳聞中,奇藍王以超凡絕倫的攻殺之力著稱,幾次拼斗下來,杜蘭德雖然看似占了上風,卻被對方的刀氣席卷全身。黑審判的職業真形都有些扛不住的跡象了。而這僅僅是對方防御刀法所產生的反擊力。
如果換對方主動持刀進攻的話……
杜蘭德咬緊了牙齒,不過并沒有膽怯,眼神里的戰意反而越燒越旺。
冰凝在他手里劇烈地扭動著,瘋狂地慘叫著:“杜蘭德,行了,我認輸了,我認栽了啊!放了我吧,別再拿我去硬拼了!”
杜蘭德不理她,隨手擦去嘴角淌下的血跡。死死盯著眼前的奇藍王,狂暴的氣勢不斷積蓄攀升。
此時杜蘭德眼里只有奇藍王,冰凝心里只有痛苦和恐懼,所以他們倆都沒注意到:在剛才的碰撞中。冰凝所化戰刀的刀鋒上,又掉下來一塊碎片,飛旋著,再次融入了杜蘭德的身體里……
地下洞穴中逐漸安靜下來。
不止因為其他人都暈了。還因為對戰的雙方,都開始將力量內斂、集中、凝聚。
接了杜蘭德兩刀之后,奇藍王冷冷看著杜蘭德。身體反而開始一點點縮小,每縮小一點,他的身體便更加真實一些,氣息也更凌厲!
當奇藍王的身影,變得和常人尺寸無異時,他已經宛若真人,有血有肉。強勁的刀氣席卷整個地洞穴,好像暴風吹刮!
奇藍王哼了一聲,隨手丟開手中的斷槍,只持藍色妖刀,一步步向杜蘭德走了過來:“戰斗法師,我看到你體內還有力量沒用出來,不用嗎?”
他說的是杜蘭德的戰斗第三狀態,雪藏之刃。
杜蘭德雙手都握上了冰凝,卻并沒有取出雪藏之刃的意思:“對付一個至強者留下的分身而已,還用不著。”
“是嗎?”奇藍王走到杜蘭德面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刀。
近距離看著奇藍王,杜蘭德毫不退讓地直視對方的眼睛,沉聲問:“我也問一個問題好了,你和羅切斯特,是一伙的?”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奇藍王臉色很平靜,看不出內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蘭德眼中閃過凌厲的殺氣:“你可以是里爾多森的同伙,甚至可以是雙天界的同伙,但你不可以是羅切斯特的同伙。如果你不是羅切斯特的同伙,我們還有可能握手言和。但如果你是的話……”
杜蘭德頓了頓,森然說:“我就殺了你,再毀了帕寧!”
奇藍王眉頭一挑,古怪地笑了笑,然后揮刀劈落。
下一刻,洞穴之中,被無窮無盡好似流水般的藍光所充斥,所淹沒。那藍色很干凈,很純粹,卻也說不出的妖異。
與此同時,數萬米之上的奇藍大草原上,武者們忽然感到腳下的地面在震動。
“咦?地震了?”
“帕寧的位面大陸不是特別穩定嗎?據說地震在帕寧,可是稀罕事呢,居然被我們撞上了啊,哈哈。”
“啊,又不震了。”
“無聊……”
片刻之后,一切歸于平靜。
武道大會繼續進行,數以千萬計的武者們根本不會想到,帕寧的所有高層此時都暈死在腳下數萬米的地下。
他們更不會想到,剛才的地震,是杜蘭德和奇藍王的拼殺,經過了數萬米的傳導到地表上來的一絲微不足道的余波。
洞穴之中,藍光漸退。
噠啦,噠啦……
噠啦,噠啦。
腳步聲有節奏地響起,奇藍王手持妖刀,緩步走到杜蘭德旁邊。此時杜蘭德已躺倒在地,雙眼緊閉,手里還緊緊握著豁了好幾個口子的冰凝。剛才的最后一擊中,杜蘭德還是沒能取勝。
“還真是……了不起啊。”奇藍王長長出了口氣,低聲喃喃,“森德洛居然出了這樣的人才。哪怕是當年的梭羅,也就做到這種程度吧。”
奇藍王眼中閃過一絲追憶。此時的他煞氣全消,輕輕嘆了口氣,然后盯著杜蘭德看了好一會兒,接著又認真觀察起杜蘭德手中的冰凝。
看著看著,奇藍王臉上的神氣變得越來越古怪,眉頭也越蹙越緊:“怎么會這樣?兩個吞噬與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