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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杜蘭德,是我太天真了。”左命臉上的憤怒與羞惱之色,逐漸地褪去了,她恢復了平靜與寧定。
她揚起頭,看著頭頂上那本被斬成兩半的《雙天典》投影,淡淡地說:“我們雙天界天人族,是最高貴、最純粹的種族,我們每個天人族人,一生只能融合一個至高神火,也就是說,我們只能成為下位神,即便有更多的神火擺在面前,我么也無法融合。聽起來好像有點弱?不是嗎。但是!我們卻擁有與同族合體,成為中位神、上位神、甚至是至神的可能!而在規則方面,有雙天典的饋贈,我們始終屹立在位面世界的最頂端。”
左命頓了頓,流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有些自責地說:“但是,我剛才,卻試圖借助外力來與你對戰,抱歉,這是我的失誤。”
杜蘭德皺了皺眉,只見左命抬手一招,她頭頂的雙天典投影驟然沉落,輕輕落在少女大神官的手中。
這一刻左命的眼神變得極為虔誠,透著一絲恬淡。她低頭看著分成兩瓣的典籍,伸出拇指和食指,指尖分別按在左右兩半典籍上,然后虎口收攏,兩指一拈、一合,將分開的典籍重新合攏到一起。
典籍愈合了,卻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好似蜈蚣的瘡疤,在封面上曲折地鼓起。
左命也不在意,只是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雙手捧著典籍,一反手,將之拍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這一瞬間,整個位面的人,包括牧者之城的人們,都看到位面北方的方向上,升起一道璀璨華美的金色光柱,通天徹地。透著令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的至高氣息。
左命人在光柱之中,她全身上下都冒出了細密的血珠,小臉上浮現出一縷痛楚之色。看起來,將雙天典的投影納入身體,是大神官的某種禁招,伴隨著巨大的痛苦。
她疼得身體都開始痙攣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看著杜蘭德,認真地說:“杜蘭德,你真的很強。左心輸給你,并不冤枉。就算不是為了幫左心報仇,像你這樣的人,我也沒辦法放任你這么活著并繼續強大下去。我要為了雙天界……殺了你。”
杜蘭德已經看出來了,在《雙天典》投影入體的那一瞬間,左命的生命體征就消失了。換句話說,某種意義上,她在那一刻就死去了,只是以某種杜蘭德也看不明白的方式。繼續保持著存活的狀態。
以必死所換取到的,是比全盛時期的左命,更加強大、更加高階的命運規則之力!
她用自我的毀滅,換取殺死杜蘭德的強大力量!
“雙天禁術……”
“命運之手。提線玩偶。”
左命輕聲地吟誦著,臉上的痛楚消失了,流露出孩童般的天真之色。她原本幾乎沒有顏色的眸子開始充血,變成了金色。
在少女身后。一只若有若無、隱隱約約、讓人看不清楚、卻透著無邊偉大的手掌,緩緩浮現出來。那手掌并非人類手掌,而像是某種至高無上的存在探向凡間的命運之手。一共有四十九根手指。
手掌的掌紋玄奧莫名,看到那些紋路,似乎就看到了命運的本質。
騰騰騰,騰騰騰!彈響聲中,每一根手指的指尖上,都彈出一根細長的金色絲線,一端連在命運之手的指尖上,另一端則深深刺入了少女的身體里。一共四十九根絲線,全部刺入后,少女張開手臂,軟軟地掛在那些線上,真的好像一個被命運之手操縱的提線玩偶。
這一招,本該是用在對手身上的。以命運之手的偉力,強行操縱對手,甚至直接令其自殘、自殺都能做到。
左命卻將之用在了自己身上,這是一生中只能用一次的招式,將自己獻給命運,也把戰斗交給命運。
時間神官操縱時光,空間神官玩轉空間,戰斗神官重訂勝負規則――他們全都有著左右世間規則的掌控力。
反觀身為四神官之首的命運神官,這類神官戰斗的要訣,不是操縱,不是掌控,而是要學會“放手”。
放手給命運。
不知何時開始,杜蘭德眼中亮起了極亮的七彩色光芒,而且越來越亮,好像兩顆七彩色的星辰在雙眸中升起。
久未單獨使用的“超精復制之力”,正在全力運轉。
在杜蘭德的背后,那個若有若無的李爾蒙斯的身影,漸漸地開始放大、拔高、變得清晰。但這一次,兩儀鏡盾、裁決尺劍、審判魔裝、還有那種還未開發完成的幻術招式,都沒有出現,只有一個李爾蒙斯的虛影而已。
這個虛影佇立在杜蘭德身后,虛影身上,漸漸探出一條條半透明的絲線,就像命運之手上的絲線一樣,從背后刺入了杜蘭德的身體各個關節部位。
李爾蒙斯虛影就像命運之手,甚至在氣勢磅礴上,并不亞于對面的命運之手。
杜蘭德卻和左命不同,他不是被李爾蒙斯虛影操縱的玩偶,而是以這種方式,與先祖的虛影完成了某種“同調”!
“一擊定勝負吧。”杜蘭德淡淡地說。
他高舉起手中的審判戰刀,在他身后,李爾蒙斯同時舉手,根本說不出是人帶動了虛影,還是虛影帶動了人。可以肯定的是,隨著杜蘭德舉起戰刀,前所未有的沉重壓迫力,好像一堵巨墻般向左命撞了過去!
命運之手似乎都感受到了某種挑戰,四十九根手指變魔術般彈動抖轉,根根絲線緊繃起來,左命渾身一震,好像瞬間過了電,嬌軀立刻挺立如槍。
少女目視著杜蘭德,露出一個微笑,這是她唯一沒有交給命運的表情。
她點點頭,也說:“一擊定勝負。”
牧城上空,烏云密布。事實上不只是牧者之城,整個謎之位面,從剛才開始就變得黑壓壓一片,烏云遮天蔽日。隱隱震動著,似乎位面就要哭泣。
杜蘭德和左命在海外的戰斗,已經影響到了一整個主位面的天象。
巨大的李爾蒙斯家族基地已經降落地面,基地打開,基地中的族人們和城中的族人們聚集到一起,所有人都很安靜,或焦急、或擔憂、或憧憬地望著北方,等待那場沒有外人能插手的戰斗的結果。
他們偶爾低聲地交談幾句,聲音不大。
海外的族人們說著家族在海外受到的威脅,還有不知被誰化解的危機。城中的族人們。則反復提著“杜蘭德”這個大多數族人頗感陌生的名字,以及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具體含義。
“我說你,沒事跟族內的自己人掐個什么勁啊?”卡薩正在幫凱撒療傷,蹙眉不滿地說,“根本就是自己找不痛快嘛!不過真是沒想到,我兒時的那個玩伴、當年那個臭屁到極點的杜蘭德,竟然已經這么厲害了。凱撒你不知道他剛才在海外的時候有多厲害。”
凱撒笑了笑,眼神里不再有多余的情緒和不良成分,輕聲說:“不用去海外。我也已經很清楚他的實力和手段了。希望他能盡快打贏,然后回來吧。”
“哦對了……”卡薩忽然想起來,“艾莉婕人呢?”
“不知道,剛才就沒看見。”凱撒抬手指了一個方向。“你看,督蘭德那小子,不是也在找人問呢嗎。”
“哦……”卡薩皺眉看了督蘭德幾眼,就不再多管了。三個月前艾莉婕說答應了督蘭德的求婚時。卡薩持堅決反對意見。
這時候,牧城眾們都聚集在一個地方,肯特、白虎、薇薇安、鐵拳、黑德森、金、奧古斯都……所有人都安靜地站著。圍成一個圈子,鑄成圍墻。他們在等待自己的城主大人戰斗歸來,也在等待城主夫人。
牧城眾圍繞的中心,安德麗雅和艾莉婕依然被籠罩在紫色的半圓形光繭中。
夜翼和蘭子也站在旁邊,蘭子剛剛完成了傳送界門的搭建,接下來只要再等一小會兒,傳送門最后的調試工作就能完成,森德洛那邊,就能派來人了。
蘭子臉色疲憊,看了北方一眼,感受著那個方向上傳來的波動,她知道那不是自己和夜翼能插手的戰斗,不過蘭子臉上并沒有多少擔心。
“應該能贏吧。”蘭子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復雜,“畢竟他做出了那樣的決定,終于成為了中位神啊。杜蘭德他,恐怕早就將雙天界的大神官計算在內了,所以他才會放下一直以來的堅持,以那種方式補全融性吧。”
杜蘭德一口口吃掉冰凝的手臂的樣子,那沉默的臉,還有被他壓抑在眼睛深處的如狂憤怒,至今還在蘭子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不是為了左命才吃的。”夜翼搖搖頭,“就算沒有左命的到來,杜蘭德也會那么做。”說著夜翼看向紫色的光繭。
“啊……是因為艾莉婕啊……”
紫色光繭還未散開,隱隱波動著,那強大精粹的生命氣息,甚至讓夜翼和蘭子都感到暗自震驚。雖然凱瑟琳也有妖精血脈,但畢竟經過了宗祠洗禮,血脈中的力量被擠出體外,形成了那個無名星辰。
真正虛神級別的紫神妖姬,夜翼和蘭子都還是第一次見。
“那個……讓一下哈,請讓一下,讓我進去看看嘛。”一個聲音,忽然在牧城眾圍成的人墻外響起,“別不讓我進去啊,哎呀美女你干嘛打我?自我介紹下,我是梨兒萌死,是杜蘭德的好搭檔哦,真的,不騙你!”
夜翼微微蹙起眉頭,蘭子則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只見梨兒萌死滿臉笑容地擠開人群,硬是擠了進來,很高興地和蘭子打了個招呼:“喲,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