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執法者現在很惱火,滿腔火氣憋在心里,卻又不能爆發出來,心里已經把杜蘭德那混蛋罵得狗血淋頭!
“該死的!那個混蛋,我絕對饒不了他!”
饒是執法者城府深沉,此刻都有一種失態爆發的沖動,一想到自己的靈魂被困在杜蘭德心臟中的這段時間里的遭遇,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天,執法者的靈魂沖入杜蘭德的心臟,在那個冰與火構成的世界中,原本自信的她,沒有任何抵抗力地敗在了審判刀鋒之下。任憑執法者的靈魂修為再怎么精深,遇上屬性霸道到不講道理的審判戰刀,依舊沒了脾氣。
尤其是杜蘭德毫不憐香惜玉,一刀劈翻她之后,又隨意揮灑出大片的紫色刀氣,刀氣頗為細碎,絲絲縷縷地編織成一個籠子,把執法者的靈魂死死困在了牢籠之中!
想施展黑暗系的遁術從牢籠中溜出來?沒可能的,那可是審判規則之力編織成的牢籠,能逃出來就怪了。
強沖硬突?執法者試過一次,但那種以靈魂體撞上審判刀氣的痛苦,以她的堅強意志,都險些禁受不住。靈魂之力凝成的衣衫當場破碎,她光著身子,抽搐著在那牢籠中躺了好半天,才勉強緩過勁來。
但這還不是最氣人最讓人崩潰的。
因為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執法者不斷想要和杜蘭德說上話,試圖說服他放了自己,甚至大大放低姿態,放軟態度,沒想到……杜蘭德居然根本不理她!
被你抓了已經夠憋屈了,但總要給我點念想吧,總要開出條件來吧,總要讓我知道怎么樣才能重獲自由吧?
但是。都沒有。
杜蘭德就好像無視了自己心臟中關著的這個女人的靈魂,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種被人徹底無視的感覺,這種心理上的折磨,簡直讓執法者發瘋。她開始嘶吼、怒罵,說杜蘭德是個沒用的男人,還威脅杜蘭德最好別放了她,因為她一旦脫困,一定會展開最瘋狂的報復,一定會把杜蘭德的刀沒丟的事告訴斯內爾!
后來杜蘭德好像被罵得狠了,終于有了回應。杜蘭德當時的那句話,一下堵住了執法者的嘴巴。
那句話是:“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在這里強上了你。靈魂體強上靈魂體,到時候你想哭訴都沒處去說!想試試嗎?”
執法者立刻緊緊閉上了嘴巴,老實了。
心中則憤怒又無助地暗罵了一句:“無恥!”
就這樣,三輪清場期間,執法者的靈魂始終被杜蘭德牢牢困住。終于,當執法者快要承受到極限,決定不管不顧地孤注一擲的時候。她周圍的紫色牢籠忽然消散了,化為大片細碎的審判刀氣,慢慢散去。
“呃……”驟然間獲得自由,反倒讓執法者愣在當場。
隨后。只見杜蘭德從一片冰與火之中走出來,來到她面前站定,平靜地說;“一個壞消息,2級預備區還有一個小時不到。就會全面清場。到時候就算我不放你,你和靈魂和肉身也會被強制轉移到學院之外。”
杜蘭德再怎么強,目前也無法抵抗學院的強制傳送之力。
“清、清場?!”
執法者呆住了。“什么意思,什么叫清場?2級預備區又沒有時間限制,怎么會有所謂的清場一說!!”
杜蘭德卻沒有回答她的話,沒時間說,而且也懶得解釋。
“壞消息之后是好消息。”杜蘭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卻笑得有些詭異邪惡,“好消息是,我會放了你。我知道你惦記著你的天選之路呢,所以,不想被清掃出學院的話,就先去山頂上吧。”
杜蘭德對執法者還有安排,但一切安排的前提是;執法者還在學院之中。
雖然突如其來的大清場打亂了杜蘭德原本的計劃,但和紅袍男人一晤之后,杜蘭德又有了新的想法和打算。
好壞兩個消息說完,杜蘭德二話不說,直接運轉“冰火兩儀眼”,強大的瞳力與一縷審判之力相結合,化為一道烙印,深深地打入了執法者的靈魂最深處!
執法者驚呼一聲,死盯著杜蘭德,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杜蘭德咧嘴一笑道:“別這么看我,那不是魂控之術。你的實力很強,靈魂上的造詣又高,我可沒把握魂控你。就算勉強做到,也會導致我本人的戰斗力下降。所以,我在你的靈魂之中打下了一個印記。別試圖解開,你若還想活命的話,就給我老實點,否則我隨時都能發動印記,瞬間要了你的命!”
“你到底要干什么?”執法者恨恨地問。
“現在的你不需要知道,先去山頂吧,然后老實點別做蠢事,我會再找你。”杜蘭德說完便直接把執法者的靈魂給踹了出去!
換了朵朵遭遇這樣的經歷,估計拼了命也要和杜蘭德同歸于盡。
但執法者畢竟是一個城府深沉的女人,她很明白自己要什么,為了目的,她可以隱忍屈辱,可以在杜蘭德的控制下暫時屈服,所以她才會幫杜蘭德帶話。
雖然態度不好,心情也差,但她至少把話帶到了。
“杜蘭德說讓我們先走?”真名石碑下,蘭子眉頭緊緊湊到了一起,“那他呢?他怎么去山頂?”
“我怎么知道?”執法者冷著臉說。
她看著眼前的洛凡、蘭子和約翰,感受著現場的氣氛,還有變得冷冷清清的2級預備區,終于知道:2級預備區即將清場的消息,并不是杜蘭德的危言聳聽。
一想到即將清場,自己卻還沒找到天選之路在哪里,因此不得不前往山頂,執法者心中涌起強烈的不甘和郁憤,可惜靈魂受制于人,生氣也是徒勞。
執法者默默感受了一番身體各處的狀態,這些天應該沒人亂碰過自己的身體,這讓她稍稍松了口氣。
她深沉地呼吸了幾次。臉色又恢復成一貫的冷漠樣子,哼了一聲,緩緩說道:“話我已經帶到,聽不聽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就這樣。”
說完她輕輕一點真名石碑,七色階梯狀的前進之路浮現,執法者頭也不回地踏上階梯。
洛凡沒想到對方說走就走,連忙沉聲喊道;“等一下!杜蘭德現在在哪兒?他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去山頂?”
“少問我!我他/媽的也想知道!”執法者難得地爆了一句粗口。
和杜蘭德打交道不過十天,執法者卻是處處完敗,實力拼不過。手段拼不過,現在就連杜蘭德下一步準備干什么都不清楚,只能被動地受杜蘭德牽制。
如今執法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限時清場的壓力下,她再沒心思尋找2級預備區的天選之路,如今只希望盡快前往山頂,先保證自己繼續留在學院,然后再談其他。
執法者的身影很快消失,留下洛凡幾人面面相覷。
片刻后。洛凡灑然一笑,開口打破了沉默:“算了,既然杜蘭德讓我們先去山頂,我們就別亂為他操心了。反正那家伙的行事風格從來都是這樣。我行我素,還總神神秘秘的,我都習慣了。”
說完,他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蘭子。
以洛凡對蘭子的了解。她或許會不管不顧地去找杜蘭德也說不定。蘭子和杜蘭德一樣,骨子里都是很有主見的人,或許不會就這么前往1級預備區。
沒想到蘭子沉默了一會兒。居然展顏一笑:“我們走吧。”
“咦咦,這么干脆?這可有點不像你啊蘭子。”洛凡反倒怔住。
蘭子卻微微一笑,從容地說:“我和杜蘭德有過朋友約定,他說過不會再把自己的心意強加給朋友,也會好好地保護自己,我相信他,所以我們這就快點上山頂吧,杜蘭德他……一定會很快來山頂和我們匯合的!”
“呼……你能這么想就最好了。”
“我們走吧。”
“喂,約翰,還愣著干什么?快啊,小心被強制傳送走!”
約翰背對石碑,瞇眼掃過冷冷清清的2級預備區,聞言嗯了一聲,笑呵呵地大聲回道:“知道啦,這就來!”樸質的臉上,卻其實什么表情都沒有。
他抬手輕輕摸了一下心口的部位,然后轉身走向了真名石碑。
距離最后的清場時間,只剩下最后的十分鐘了。
在2級預備區非常偏僻的一處山崖邊,杜蘭德和紅袍男人正小心翼翼地曲折行進著。
紅袍男人有些焦躁,低聲問道:“喂,還沒找到嗎?你到底是不是李爾蒙斯的后人啊。”
“噓。”杜蘭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沒好氣地說,“別打擾我,就快了。”
此時在杜蘭德手中,正緊緊抓著那塊破碎的古老石板。抓住石板的剎那,溫潤的氣息包裹住杜蘭德,感覺很親切。照紅袍男人所說,李爾蒙斯留下的這塊石板,加上杜蘭德這位李爾蒙斯的后人,將成為搜索晉升死路入口的導航儀,以及開啟晉升死路大門的鑰匙!
只剩下五分鐘了。
紅袍男人用力抓了抓頭發,怒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杜蘭德卻忽然站定了腳步,說:“找到了。”
原本平平無奇的石板,忽然爆發出一陣七色光芒,光芒朝著一個方向射去,明明是空空如也的一片空處,光線射去的時候,卻好像撞上了什么,一下停頓下來。
嗡嗡……
嗡嗡嗡……
輕輕的顫鳴聲中,一尊海市蜃樓般若隱若現的門戶,漸漸浮現出來。上面寫著:直通1級,晉升死路。
紅袍男人眼中爆發出狂熱的光芒,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吼道:“就是這個!”
他忽然對杜蘭德猛地一揮手,撒出大片火光化作牢籠,將杜蘭德死死困在其中。然后他二話不說,直接向門戶沖了過去!
“抱歉啊,杜蘭德,我不能確認這路能否容下兩人,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先上了!”
紅袍男人在這一刻表現出了驚人的果斷和堅決。火焰牢籠并不具備殺傷力,看得出紅袍男人對杜蘭德并無惡意,只是想稍稍阻礙他一下。
杜蘭德目送紅袍男人沖進“晉升死路”,臉色很平靜,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當紅袍男人沖進晉升死路之后,門戶并沒有消失,杜蘭德嘴角一扯,嘟噥道:“沒看到那寫的是晉升‘死路’嗎?死路誒!必死之路誒!!居然就這么急吼吼地沖進去……我該夸獎這家伙的勇氣?還是該鄙視他的魯莽?”
揮手轟開了火焰牢籠,杜蘭德這才不緊不慢地走了上去,慢吞吞地走了上去。
天選之路一共三條,一條比一條難走。
晉升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