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能級瓶頸之后,杜蘭德的能級暫時還是30個單位,看似沒有變化,實際上卻有本質上的變化。
原本在他面前是一堵墻,無論他如何向前跨步,都始終在原地踏步,無論如何都無法繞開那堵墻的阻擋。
而在經過了一夜的修煉與調整之后,杜蘭德終于達到了某個閥值,那一刻,原本豎立在他眼前的高墻自行崩塌,消失得干干凈凈,就連半點殘骸墻根都沒留下。
如今呈現在杜蘭德面前的,是一條平坦筆直的道路,意味著從30個單位到60個單位之間的這段修煉道路,對杜蘭德而言將會是一條坦途!
“你……你居然真的在一夜之間突破瓶頸了?”蘭子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騰地一下彈起身來。
杜蘭德心知自己不可能只靠這一夜的功夫突破瓶頸,而是依靠之前的大量積累,但蘭子這么說也不算錯,于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默默感受了一番此刻自己的狀態,發現隨著能級瓶頸的突破,體內居然又生出了某些意想不到的變化。
此刻在杜蘭德心臟最深處,審判戰刀忽然爆發出一陣紫色強光,浮浮沉沉之間,看似沒有太大的變化,杜蘭德卻感受到審判規則之力的位階,在瓶頸破碎的一刻,由2階提升到了3階。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一點點解封審判戰刀的方式,修煉,不停地修煉,提升自身這個容器的器量,最終就能令審判戰刀恢復到最巔峰的狀態!”杜蘭德無比欣喜。
這時蘭子走了過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嘟噥道:“我什么時候睡著的?唉,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一定是你修煉的樣子太無聊太單調。所以才把我催眠了。你怎么也不叫我?萬一我睡出黑眼圈怎么辦?”
蘭子好像是個有起床氣的家伙,和她平日里恬淡清秀的樣子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杜蘭德想了一下,唰地將手中木刀插回背后刀鞘,認真看著蘭子說:“麻煩你打我一下,隨便打哪里都可以。”
“哈?”蘭子還有些迷糊。
“我說,打我一下!”杜蘭德不是開玩笑,而是想試試自己如今的防御力。審判規則之力提升到3階之后,乘以30個單位的能級,防御力應該能提升到90,杜蘭德想實際體驗一下。
他并不擔心自己如今的攻擊力是否夠強。也不擔心自己的手段是否足夠多樣難防,但防御偏弱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
正好現在蘭子剛醒來,神志迷糊,脾氣糟糕,杜蘭德若不抓住這個機會豈不虧了?
于是杜蘭德故意重重一哼道:“打我一下!你這小丫頭,連這么簡單的話都聽不懂嗎?”
蘭子秀秀齊齊的眉毛猛地一豎,二話不說,小拳頭一擰就當胸轟了過來。
“很好!”
杜蘭德立刻調動起一縷審判刀氣,令之悄然凝聚于自己的胸口處。下一刻,蘭子的拳頭狠狠擊中了杜蘭德。
泛著乳白色的拳勁出人意料地凝實集中,這是105個單位能級全面爆發后的一拳,也是大多數特記副隊長的水準!
然而。當拳勁試圖深入杜蘭德的胸膛時,審判刀氣悄無聲息地發揮了作用,薄薄的一層刀氣仿佛化為沼澤,將凝實的拳勁一重重地削弱。一點點地化解。
砰的一聲!
杜蘭德輕哼了一聲,身子微微搖晃,旋即穩穩站定。心中則涌起驚喜:“我的這套防御方法果然沒問題,就算暫時不能使用武裝延伸,尋常攻擊也完全可以無懼了!”
杜蘭德的反射神經很發達,哪怕敵人偷襲,他也有自信瞬間調動審判刀氣護體,甚至在中招的瞬間令刀氣彈射出去,發動一次防守反擊。
在蘭子的感受中,杜蘭德的胸膛微微向后一縮,自己的拳勁就好像泥入大海,變得無影無蹤。
隨后杜蘭德微微后縮的胸膛又向前一頂,反倒讓蘭子險些退出兩步!
蘭子眨了眨眼,呆呆收拳,盯著自己的拳頭看了看,又抬眼盯著杜蘭德微笑的臉看了一會兒,眼神里終于一點點恢復了平日里的神采。
直到現在,她才算真正醒了。
“呃,我干嘛打你?”蘭子愕然問道。
杜蘭德忍不住笑出聲來:“沒什么,呵呵,哈哈哈,我們走吧,快到出發的時間了。我還需要做些準備工作,你也最好去照照鏡子,梳理一下。現在的你……可不太淑女。哈哈!”
錄取信上寫得很清楚,新生們預計清晨七點出發,前往學院。
集合地點則在亞瑞特山的山腳下,也就是詠戰堡壘九層城區的最下層,站在這里,抬眼就能看到雄偉壯闊的亞瑞特山和依山而建的詠戰堡壘,轉過身來,則是黑壓壓的一堵高墻。
高墻之外,是曾經的希望平原,也是如今的絕望平原。
據說這堵高墻的設計與陣紋銘刻,全部出自一名名叫“伊索”的戰斗法師之手,因此后世的戰斗法師們將之稱為“伊索高墻”。
這堵墻,是詠戰堡壘的最外圍防線,也是最堅固的一重防線,它將所有戰火擋在了詠戰堡壘之外。
站在高墻之內,墻角之下,雖然看不到墻外頭的戰況,也由于隔音法陣的存在聽不到絕望平原上的戰火聲,但所有新生都知道:墻的那頭,時刻都在流血,時刻都在激戰!
集合地點為什么在這兒?
老實說,新生們不太關心這個問題,一千多名新生來到這里,三三兩兩地聚集成對,小聲地彼此議論著,并用看似平淡實則充滿戰斗欲/望與警惕心的眼神,看著周圍的其他人。
所有人都知道,在場的都是競爭者!
而競爭的東西,則是任何戰斗法師、或者說任何希望強大的生靈都殷切渴求的東西——融合神火并成為神袛的資格!
梅席夫此時就站在人群之中,經過了一夜的休整,昨天被杜蘭德打出來的傷勢基本痊愈了。
因為興奮。他很早就來到這里,并順利和幾名新生搭上了話,很快組成一個小團體。
畢竟誰也不知道入院后會遇到什么,提前拉攏幾名同伴,也是很正常的事。幾個人貌似熟絡地彼此聊著,話語之間小心地彼此試探著。這時梅席夫忽然想到了什么,淡淡笑道:“你們看,在場這么多人,基本上都是屬性純粹的單系戰斗法師啊。也是,雙系戰斗法師又哪里有資格參與預備神袛的角逐呢?”
他這話一開始平淡。說著說著卻變得咬牙切齒起來,透著一股濃濃的怨毒之意,針對的對象很明顯是杜蘭德。
梅席夫甚至有些遺憾,如果杜蘭德能來看看就好了,讓他眼看著自己前往神之預備學院,卻只能干看著眼饞!
似乎在腦海中勾勒出了杜蘭德羨慕嫉妒恨的美妙表情,梅席夫裂開嘴,呵呵呵地怪笑起來。
他身邊的一名戰斗法師皺眉看了看另一人,用眼神問:“這家伙是傻的?”
另一人微微聳肩。似乎頗為無語:“……不知道。”
正當梅席夫開始腦補各種后續情節的時候,忽然感到自己被推了一巴掌,猝不及防下他猛地一個踉蹌,不由大怒回頭:“誰敢推我?”
梅席夫身后站著一名雄壯似熊的大漢。身披斜挎式戰甲,露出肌肉虬結似條條巨蟒纏繞的臂膀。
梅席夫已經算很高了,足有一米九,可這大漢比他還高出一個頭。冷冷瞥了梅席夫一眼,低沉地說:“閃開,你擋著路了。”
說完不理會臉色發青卻沒敢動手的梅席夫。緩步從梅席夫剛才站立的地方走了過去。
不遠處,一名青年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嘖嘖砸了砸嘴,蹙眉道:“本以為入院標準大幅降低了,我們會有不小的優勢,現在看來強手還是不少啊,剛才那人隨手一推,看似平淡,力道其實很重,而且無聲無息很難察覺。換了是我也未必躲的開。”
青年喃喃分析著,雖然有些凝重,眉眼之間卻看不到任何擔心或畏懼,始終平靜淡定。
凝重是因為重視,凝重的同時還能保持平靜,只能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強大的自信。
這青年,正是那天在小吃街全程觀看杜蘭德與梅席夫爆發沖突的一人。他身旁還站著一名女子。兩人沒有和任何人拉幫結派,很低調地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女子抬眼四處觀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你在干嗎?”青年皺了皺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同伴,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失笑道,“你該不會真以為那個失刀者杜蘭德會出現吧?”
女子淡淡回道:“別小看女人的第六感。”
青年不在意地搖頭一笑,瀟灑地取出一塊懷表看了看時間,淡淡道:“已經快到出發時間了,你若有時間去找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兒的人,還不如抓緊時間觀察我們真正的對手。嘖嘖,我看這數量至少有一千人以上吧,媽的,我都感到壓力了呢。”
這時女子忽然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干嘛?”青年抬頭,就看到女子一言不發地抬手,蔥白修長的指頭指了個方向,青年下意識地轉頭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然后就呆住了。
山上走下來一個人。
青年對自己的洞察之力很有信心,對自己的記憶力也很有信心,所以他立刻認出了那人,并確認自己沒有認錯——
杜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