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和卡雷一左一右,幾乎同時向中間的杜蘭德轟擊過來,他們神色木然,似乎是陷入了某些幻境,以至于迷失了自我,這才敵我不分地對杜蘭德發動了攻擊!
“你們倆干什么!?”琴驚怒的聲音在地下溶洞中炸響。
在她的印象中,侏儒泰坦的靈魂防御能力是很強的,在場諸人中,其實最容易陷入幻境的人,是白。所以琴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白身上,同時她還要自己小心防范,以免被幻境所惑。
琴完全沒想到一向穩健可靠的卡比和卡雷最先出了問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沙包大的拳頭已經轟擊到杜蘭德近前了!
卡比的拳頭上纏繞著細密的電蛇,顏色在銀色中帶著淡青。
卡雷的拳頭上同樣有大量電蛇纏裹,顏色卻是銀色中透出深紫。
一淡青,一深紫,這兩種性質接近卻略有些不同的雷霆力量,彼此之間似乎有某些聯系,忽然間遭遇夾擊的杜蘭德只覺周身憑空出現了一個強力的力場,對方拳頭還未到,力場作用已經將杜蘭德全身上下的肌肉狠狠“擰”了一下,劇痛過后,身體各處開始涌出麻木的感覺!
“好詭異的招式!”
杜蘭德心中微微一驚,不過并不慌亂,審判戰刀一圈一卷,“刀御.連環”施展出來,幾個深紫色的圓環浮現,輕輕巧巧地向卡比和卡雷的拳頭上一套,就將兩人的拳勁化解無形。
隨后杜蘭德額頭浮現出一只空白的眼眸,“永輝凝視”無聲發動,杜蘭德斷喝一聲:“給我醒來!”
“永輝凝視”是非常強力的靈魂招式,集攻擊、防御、困擾、幻術、凍結……等各種功效為一體,自然能夠將人從幻境中喚醒。
卡比和卡雷全身一震,退開兩步,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呼……”琴似乎松了口氣。同時暗自吃驚于杜蘭德心態之冷靜、應對之迅速、還有手段之全面。
不過旋即,美婦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隱隱皺起眉頭,有些狐疑地打量起恢復神智的卡比和卡雷,目光微冷。
這條回歸通道,卡比和卡雷也不是沒來過,在琴的印象中,他們倆一向穩健,侏儒泰坦又有些抵抗幻術的特殊能力,這次怎么會這么快就中招?
想到這兒。琴不由瞥了一眼白。
少年看起來有些疲憊,顯然抵擋幻術不是他的專長,所以抵抗地比較艱難。幻術抗性較弱的白還沒有中招,一向穩健可靠的卡比和卡雷怎么會最先被幻術迷惑?
事實上白也有些困惑,他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身旁面無表情的卡羅,心想:“還沒有到約定好的出手之時啊……這么說,卡羅的兩名護衛剛才是真的中了幻術?”
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起來,一行人站在空曠幽深的地下溶洞中,彼此對視著。誰都沒有最先說話。
夜翼忽然動了。
她伸手在面前一握,黑刀“夜獸”浮現在手中,凌厲的刀氣憑空生出,她雙眸一掃。冷厲森寒的目光牢牢罩定了卡比和卡雷。
杜蘭德嘆了口氣,要知道夜翼前幾天剛剛在規則上有了一些她自己也說不清的突破,也許一不小心就把能級受壓制的卡比和卡雷給宰了,這對回歸森德洛是很不利的。
伸手按住夜翼。示意她少安毋躁,杜蘭德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卡羅,緩緩問道:“你的護衛攻擊了我。你就沒有半句話要說嗎?”
卡羅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用刻板的口吻答道:“幻境路段之中,這種事情是無可避免的,還望戰斗法師先生不要見怪。”
杜蘭德微微冷笑,諷刺道:“他們倆陷入幻境倒也沒什么,但同一時間被幻境所惑,未免太巧了吧?還有,中了幻境之后,他們為什么不約而同地攻擊我?卡羅閣下,你確定,你這兩名護衛不是故意攻擊我嗎?”
卡羅臉色一沉:“我說了,在幻境路段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是嗎?”杜蘭德聳了聳肩,“這么說,等會兒我也中一次幻術,然后從背后給你一刀,也可以嘍?”
卡羅臉色微變,沉默不語起來。
琴嘆了口氣,用肯定的口吻說道:“杜蘭德先生,剛才那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請平息怒火吧。”
“希望如此。”
杜蘭德面無表情地說,“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戰斗法師的戰斗本能是不講道理的,從現在開始,如果有誰因為陷入幻境而對我和我的同伴發動攻擊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宰了他。在這里能級受到的壓制極大,對我和我的同伴而言,反而優勢巨大,想死的大可以上來一試!”
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杜蘭德很清楚事情一定不簡單,也知道卡比和卡雷的忽然發難,恐怕不是簡簡單單地因為中了幻術。
不過這件事倒是讓杜蘭德和夜翼都提高了警惕。
在接下來的路程中,幻術沖擊越來越劇烈,卡比和卡雷卻再也沒有陷入幻境,反倒是少年白好幾次差點迷失,最后一次神智不清的他竟然粗暴地撲向了琴,想要脫琴的衣服,結果被一拳砸到了地上,七葷八素地從幻境之中退了出來。
又不眠不休地前進了整整一天,當幻術沖擊讓杜蘭德都感到有些受不了的時候,一行人終于走出了幻境路段。
“終于通過了。”就連韌性十足的琴都有點受不了了,長長舒了一口氣。
“距離那道屏障,還有多遠?”杜蘭德立刻問道。
“再走一段就到了。”琴的臉色有些蒼白,她的消耗確實很大,既要抵抗無所不在的壓制之力,還要應付幻術侵襲,同時還必須時刻警惕隊伍中有人迷失后狂性大發。
微微喘息了一會兒,琴解釋道:“接下來的這段路,不會有煉金傀儡,也不會有幻境侵擾。但能級受到的壓迫力會越來越大!所以,我的建議是在這里休整一番,然后再前進,兩位覺得可以嗎?”
杜蘭德聞言想了一下,向夜翼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夜翼很隨意地聳了聳肩:“我隨意,你決定吧。”
夜翼是一行人中能級最低的,只堪堪達到了1個單位,所以她受到的能級壓迫也最小,幾乎不需要休息。
但杜蘭德覺得自己很有必要休息一下。于是重新看向琴,點頭道:“我沒意見,那就休整一番再繼續前進吧。”
一行人在溶洞中找了一片小型湖泊,取了些水,然后開始了短暫的休整。
卡羅和兩名護衛始終呆在一起,就好像三個木頭人,什么話都不說,盤坐在那兒抓緊一切時間恢復休整。
白則完全不敢靠近琴,甚至不敢看琴。因為他已經隱約意識到自己最后一次陷入幻境時,似乎獸性大發,試圖對琴做出非常無禮的事情,意識到這一點的少年簡直羞愧得無地自容。以至于當他看到琴忽然起身走向杜蘭德時,臉上閃過嫉妒憤恨的神情,卻沒敢上前阻止。
“杜蘭德先生。”琴叫了一聲,款款來到杜蘭德身邊。
此時杜蘭德正盤坐在一塊灰色大石上。默默運轉冰火力量,將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統統調整到最佳,陡然間見琴主動走了上來。不由有些奇怪:“怎么了?”
琴淡淡笑了一下,自顧自也坐在了杜蘭德身下的大石上,幾乎和杜蘭德肩并著肩,成熟女人的體香絲絲縷縷地飄了過來。
“想問你一點事請,不知道可不可以?”琴很大方地問道。
杜蘭德臉色不動,既沒有因為琴忽然間地貼近而局促不安,也沒有矯情地刻意避嫌,穩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城主請說。”
琴輕輕捋了一下頭發,看似隨意地問道:“我們很快就要抵達那道被李爾蒙斯打破之后又重新堵住的屏障啦,我忽然想到,當年李爾蒙斯作為唯一一個有實力離開遠古之路,回歸主位面的超卓天才,他……在森德洛的歷史上應該很有名吧?”
說到這琴無奈地聳了聳肩,輕輕嘆息道:“你看,我們遠古之路中的人這么多年來和外界隔絕,消息不通,也不知道在我們遠古之路中傳奇人物李爾蒙斯,回歸森德洛之后,有沒有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杜蘭德深深看著琴美麗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搖頭道:“從未聽說過李爾蒙斯。”
“從未聽說?”琴愣住了,“但這怎么可能?如李爾蒙斯那般天才橫溢之人,怎么……怎么可能在回歸森德洛之后默默無聞?!”
杜蘭德心想我怎么知道,作為李爾蒙斯家族的后裔,他自己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位超牛超猛的老祖宗。
不過,杜蘭德說自己從未聽說過李爾蒙斯,倒有一半是騙人的。
因為在三天前的那個夜晚之前,杜蘭德確實沒聽說過森德洛歷史上有哪位“李爾蒙斯”特別牛逼,也不知道遠古之路中的這位李爾蒙斯,和自己的家族有什么關系。
但在從奇跡之城出發前夕,夜翼找到杜蘭德,與他夜談到很晚,終于告訴了杜蘭德有關李爾蒙斯和李爾蒙斯家族的一些事情。
——當年確實有一位以“李爾蒙斯”為姓氏的戰斗法師,在森德洛的歷史上劃下了濃重的一筆,只是那位李爾蒙斯如彗星般崛起之后,又如彗星般銷聲匿跡,再加上他所作的事情實在太過驚世駭俗,說出來都沒人相信,所以在森德洛的史料之中,幾乎找不到那位李爾蒙斯的印記。
不過,李爾蒙斯的事跡卻在森德洛的七元素神袛之中,代代相傳。
“當年那位李爾蒙斯到底是什么人?”
奇跡之城中,杜蘭德看著夜翼,忍不住問道,“而且,那位李爾蒙斯……和我,還有我的家族,到底有沒有關系?”
夜翼壓低聲音說道:“李爾蒙斯之姓,在森德洛只有一家,絕無分號。所以,杜蘭德……”頓了頓,夜翼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杜蘭德,語氣肅穆道:“你既然以李爾蒙斯為姓,那就必然是當年那位李爾蒙斯的后裔。”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杜蘭德屏息問道。
夜翼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李爾蒙斯……憤怒而冷酷的戰斗暴君!他,是唯一一位集森德洛七系神火于一身的史上最強戰斗法師!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