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克緋被“靈魂滯緩”定住的剎那,一直沉默不語的庫爾斯克眼神微動,握著短戟“碎骨”的手緊了緊,似乎有些出手的沖動,想趁此機會將雷克緋這個殺子仇人當場手刃!
“殺了他!趁此機會殺了他!!”一個聲音在庫爾斯克腦海中狂呼。
然而猶豫了一下,庫爾斯克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就差那么一點!就差一點,他就不顧一切地出手了。但一想到杜蘭德亦正亦邪的作風、神秘的來歷、還有強橫之極的戰斗力,庫爾斯克知道自己如果為了報仇而壞了杜蘭德的事,惹惱了他,很可能為納迦一族招致真正的大禍。
當然,最重要的是:庫爾斯克剛剛生出出手的動意,就發現身旁的紅袍杜蘭德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眼中的jing告意味不言而喻。
這就是杜蘭德的作風,事關能否回家,哪怕和庫爾斯克算得上有些交情了,但也絕不妥協讓步!
場中,杜蘭德已經攻出了自己的第三招。
“刀弒,九曲!”
左手中輕巧地握著橘焰長刀,隨著向前刺擊的動作,手腕以非常微妙的角度連續轉折了九次,唰——唰——唰——……手腕九轉的同時,帶動手中的長刀也轉折了九次,每一次刀鋒微轉,都會穿梭一次虛空,速度與力道也會憑空暴漲一截!
九轉之后,天空中浮現出九截斷續的刀影,它們都是橘焰長刀反復穿梭虛空時留下的痕跡。
“好詭異的招式!”
鴕曼聽說過戰斗法師的橘焰鬼斬。之前與雙刀分身交手時,也見紅袍杜蘭德施展過。可杜蘭德這一招卻是不同的!
——刀鋒似乎在每一次穿梭虛空的過程中汲取到了某些力量,以至于長刀刀鋒經過九次的轉折之后,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而由于急速而帶來的攻擊力和洞穿力,也暴漲到了讓觀戰的鴕曼忍不住低呼出聲的程度!
刀弒,九曲。這是以橘焰鬼斬為基礎而創出的專屬于杜蘭德的一招,招如其名。九次曲折疊加出超強攻擊力,是當之無愧的殺人招式!
這一招與“刀御,連環”相對應,一進攻,一防守,或許現在的杜蘭德,才真正配得上“左手虛空右手時光”的稱號。
關鍵時刻,鴕曼忽然舞動觸手,觸手盡頭的碧綠se眼瞳一下對準了還在呆滯狀態的雷克緋,旋即。一束碧光從眼瞳中無聲激she出來,落在雷克緋身上,然后直接融了進去。
隨著碧se光束融入身體,雷克緋腦海中響起一道雷鳴般的喝聲:“雷克緋,還不快點醒來?!你想就這么被殺嗎!!”
事實上這已經違反雙方的賭戰了,因為說好的是一對一的比拼,鴕曼這等若強行插手了兩人的戰斗。
“哼……”杜蘭德臉se微變,旋即冷冷一笑,“就算你叫醒了他。也無濟于事!”手腕擰轉之間,推動刀鋒加速刺向雷克緋。
唰——!
觀者者隱約看到一抹橘紅se的朦朧刀光在雷克緋的胸腹部位一閃而逝,沒有驚人的聲勢,也沒有震耳的轟鳴。反而風輕云淡的。
“得手了嗎?”庫爾斯克緊張地看著戰局,按照他內心的希望,當然想讓雷克緋直接死在杜蘭德這一刀下,只可惜杜蘭德這一刀的速度已經隱隱超出庫爾斯克的感知能力了。他甚至沒能看清刀光的落點,就發現杜蘭德已經收刀了。
雙刀分身倒是看得清清楚楚:雷克緋似乎被鴕曼喚醒了,在最后關頭擺脫了“靈魂凝滯”的干擾。勉強舉槍抵擋了一下。
即便如此,杜蘭德的刀,依然結結實實地斬中了雷克緋的胸腹部位。
“……勝負已分。”雙刀分身不約而同地說道。
夜風呼呼地吹著。
杜蘭德出手又收刀之后,便隨手散去了手中的橘焰長刀和琥珀之刃,背負雙手,靜靜看著對面的雷克緋,神態從容。
雷克緋卻好像變成了石雕,一動不動地定格在原地,片刻之后,他忽然從喉嚨深處擠出一絲悶哼,雙眼與口鼻瞬間血流如注!原本覆蓋在體表的靈魂斗氣寸寸崩潰。胸腹部位的衣甲無聲開裂,露出一條從左邊肩胛一直延伸到右側腰肋的巨大傷口。
傷口一開始只是淺淺的一條,此刻卻在某種無形的殘余力量的作用下瘋狂崩開,一股一股的鮮血完全是在向外噴she了!
雷克緋的氣息驟然弱了一大截,身子微微一晃,似乎就要從空中栽落,然而他眼中閃爍著某種無法言說的兇狠與瘋狂,又強行挺直了身體,這一個發力動作讓他噴血的速度更快了,可他卻好像全無所覺,只是死死盯著杜蘭德,嘶啞地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似乎自我介紹過了。”杜蘭德平靜地與對方對視著,“我是杜蘭德,一名戰斗法師。”
“不,不對……你不是戰斗法師。”
雷克緋直勾勾地盯著杜蘭德,連連搖頭,有些神經質地喃喃說道,“你不是戰斗法師,絕對不是!根本就沒有你這樣的戰斗法師!身具冰火力量,同時掌握了橘焰鬼斬和琥珀之刃,明明只有歸一境的能量強度,卻好像是能體境界的強者?歸一境的戰斗法師是無法使用靈魂手段的,而你不一樣!你怎么能施展出靈魂干擾的招式?還有……還有你最后那一刀,為什么會兼具靈魂與物質攻擊?!你到底——”
杜蘭德眉頭皺起,揮斷了對方越來越激動的話語,冷靜地說:“你已經輸了,三招就敗給了我。依照約定,告訴我,你和你的同伴究竟是怎么來到這個位面的?”
雷克緋聞言低下頭,臉龐埋入夜se。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再次抬起頭看向杜蘭德時,竟是一臉笑容!他笑得無比瘋癲,而且變態,咧開大嘴獰笑著說:“想讓我告訴你?——做!夢!”
“……”杜蘭德嘆了口氣。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感到太意外,只是說了一句:“你是一個愚蠢的瘋子。”
轉頭看向鴕曼,問道:“你呢?你也不打算告訴我嗎?”
鴕曼狂笑一聲,說道:“我雖然瘋得沒有雷克緋這么夸張,但我必須告訴你,我也是一個瘋子。”
“也就是說你們打算毀約了?不覺得無恥嗎?”杜蘭德認真地問。
雷克緋撇了撇嘴,嘲弄地看著杜蘭德:“你好歹也是個修煉到半神境界的家伙,怎么會問出這么幼稚的話?毀約?我們什么時候約過?!”
“閉嘴!”“你想死嗎?”雙刀分身開口了,目光冷冽地盯著雷克緋身上的傷口,臉se森寒無比。
杜蘭德卻反而呵呵笑了起來。異常心平氣和地說道:“自怒風之王奇藍大人以下,怒風靈武無不是重視信譽之人,這應該是主位面‘帕寧’的一大傳統了?當年王者奇藍是何等jing彩人物,那個時代能夠與他相提并論的神袛大能,板著指頭都能數出來。他若知道有你這樣的后代,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這一次雷克緋沉默了許久、許久,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掙扎,但很快又被癲狂和偏執所取代。
“毀約又怎么樣?無恥又怎么樣?”他低聲咆哮著:“我所經歷的苦難,我所經歷的悲慘。你這種一看就是溫室中的花朵的家伙又怎么會明白!
你殺過同胞嗎?你吃過同類嗎?你有沒有千百次地死過去又活過來?你體會過在億萬重幻境中重復悲慘回憶的滋味嗎?啊?!”
雷克緋每說一句,身體就會劇烈顫抖幾下,配合上他此刻滿身滿臉的血污,顯得異常猙獰可怕。
杜蘭德搖了搖頭:“果然是瘋了。說的凈是些瘋話。”
頓了頓,杜蘭德嘴角慢慢勾起一道邪惡的弧度,用一種異樣的口吻緩緩說道:“別看我現在脾氣似乎不錯的樣子,這是因為我剛突破成功。心情不錯。實際上我是一個脾氣很差的人。你剛才說我是溫室中的花朵?哼,簡直笑話……”
一個在異位面承受了近十年位面壓制的人,無論如何都跟“溫室花朵”花朵這個詞沒有關系。
若論殘忍瘋狂……
哼!任何一個困在異鄉這么多年、還要承受無處不在的壓制之力、連突破境界都九死一生、想回家都快想瘋了的人。內心最深處,都已經徹底變態了!
“……我本打算用比較溫和也比較省力的方式,問出我想知道的事。”杜蘭德看著對手,露出一個比雷克緋更加殘酷瘋狂的笑容,“既然你們非要找罪受,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杜蘭德話音落下,雷克緋驟然睜大了眼睛。還有鴕曼,它的一千只眼睛瞬間瞪得渾圓,似乎看到了某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只見杜蘭德伸手向后一招,輕聲叫出了藍袍杜蘭德的真名:“賽科羅曼羅蘭德瑞拉……”
藍袍點了點頭,旋即隨風化作一道藍se的虹光,徑直落入杜蘭德的右掌之中,光華收斂后,竟是化為了一柄琥珀之刃!
雷克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旋即又聽杜蘭德叫出了另一個名字——紅袍的名字:“破。”隨后紅袍也無聲化作虹光,在杜蘭德的左掌中化為橘焰長刀。
真正的雙刀在手,杜蘭德的臉se轉為冷酷,他首先舉起了右手中的琥珀之刃,在空中勾畫起來。
“刀御……千連環!”
話音落下,杜蘭德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空中勾畫出上千個藍se圓環!
這些圓環幾乎不需要任何時間,就jing準地套住了雷克緋的槍,也套住了雷克緋的人,更是以一對一地方式,死死套住了鴕曼的一千只觸手!
ps:寫出自己喜歡也讓大家喜歡的情節是一件很難的事,我一直在為此努力著,也希望大家與我一起,給予我力量,幫助我進步。木木在此感謝每一個一路陪伴至今的朋友,這本異界戰斗法師一定會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越來越好。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