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北輝十字失蹤,薇薇安被三王叫到獵手大廳詢問情況,當時杜蘭德剛剛從昏迷中醒來,一聽說北輝十字失蹤,立刻起身前往獵手大廳,臨走時順手將種子娜塔放在安德麗雅的房間中,后來光顧著解決其他事情,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一想到這,杜蘭德不由心叫一聲糟糕,城中發生暴亂時,藍靈堡被獵人攻破,種子娜塔該不會被搶走或者損壞了吧?
“得趕緊去看看!見鬼的,真是大意了!”杜蘭德有些懊惱。
種子娜塔,是牧場中那顆死去的森之古樹所有分魂的聚合體,若能重新煥發生機,再度成長為森之古樹,好處之大恐怕還要超出杜蘭德的想象,但如果不明不白地被某個暴徒拿走,或是在暴亂中損壞的話,那就虧大了!
杜蘭德立刻起身,準備去安德麗雅的臥室查看一番,然而,剛剛站起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坐下來,臉se一肅,凝神朝某個方向看去,一雙黑眸猛烈爆發出七se強光,視線投she的方向,正是安德麗雅的臥室。
戰斗法師是一個比較極端化的職業,對于個體戰力的極致追求,直接或間接導致了一些短板,比如平平無奇的恢復能力,再比如靈魂手段的缺乏。
當然,戰斗法師在恢復能力上也不算太差,元素水晶能夠自行恢復力量,比起需要冥想才能恢復魔力的魔法師,戰斗法師已經強過不少。
靈魂手段的缺乏卻是一個大問題。
戰斗法師的靈魂并不在腦海,而是深藏于元素水晶內部,好處是靈魂防御能力極強,只要元素水晶不破,靈魂幾乎不可破滅,缺點則是深藏元素水晶內部的靈魂之力很難外放,無法施展出各種jing妙的靈魂手段,正因如此。杜蘭德一直不會使用jing神探知,他的感知手段,只有洞察之力。
比如剛才,為了檢驗種子娜塔是否安全,不會jing神探知的他只能親自去一趟安德麗雅的房間。
不過,這次杜蘭德準備嘗試點新的能力。
他盤坐在演武場中,看向安德麗雅的臥室的方向。將洞察之力全力運轉起來,雙眼中的七se光芒越來越亮,卻凝聚不散,似乎在凝聚力量。
杜蘭德忽然閉上雙眼,片刻后猛地重新睜開,兩道實質般的七se光線從他眼中電she而出。投she在演武場一側的墻面上,這一刻,杜蘭德眼前的世界悄然變化起來,他的目光神奇地穿透了演武場的墻壁,看到了墻壁另一頭。
“很好!看來有戲!”杜蘭德面現喜se,繼續發力,將目光投she到更遠的地方。一層層越過各種障礙物,直she向安德麗雅的房間。
據說戰斗法師一旦突破到血脈境界,洞察之力就會再度蛻變,兼具透視能力和超遠視距,這將極大程度的彌補大范圍探知能力上的不足。
如今杜蘭德就站在血脈境界的大門之前,一些血脈境的能力已經開始覺醒,雖然他還無法游刃有余地透視出很遠,但想來從演武場看到同一樓層的臥室。應該問題不大。
薇薇安的房間也在藍靈堡頂層。
自從被杜蘭德收為徒弟后,她就搬進了藍靈堡,此時她剛剛沐浴完畢,正裹著白se的浴巾,檢查肩膀上的一處傷口,神情認真。
一種難言的感覺忽然掠過心頭,薇薇安只覺心臟猛地一提。似乎被什么人里外看了個通透!
“怎么回事?”她一下彈起身子,小臉緊繃起來。
為了保護,藍靈堡中的臥室都布置了用來屏蔽jing神探知的魔法陣,薇薇安沒有感受到任何jing神之力掃過。卻莫名地感到自己被窺視了!
她狐疑地感受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臉se不由有些茫然。
同一時間,演武場中的杜蘭德臉se隱現尷尬。
盡管沒有旁人在場,他還是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兩聲,搖頭嘟噥了幾句,然后將腦海中的某些香艷畫面驅逐出去。
目光越過薇薇安的房間,又穿過一間畫室和兩間室,最終抵達安德麗雅的房間。
在洞察視野中,種子娜塔正安靜地躺在一個柜子的抽屜里。
“呼――”杜蘭德松了口氣。
娜塔看起來沒有損壞,臥室各處也沒有被破壞的跡象,想來暴徒們還來不及沖到這里,就別元素心臟紛紛震倒。
杜蘭德又仔細看了片刻,忽然“咦”了一聲,面現訝se。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枚果實模樣的種子,和之前比起來不太一樣了,卻又說不出具體變化在哪。
又研究了片刻,卻始終看不出什么具體變化,杜蘭德不由搖頭一笑,只當是自己的一時錯覺,不在意地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后。
這時,三王的聲音在杜蘭德腦海中響起:“大人,所有參與暴亂的七星獵人已經盡數關押起來;六星獵人全部納入了獵手大廳的編制;四星五星獵人數量比較多,想要全部處死,恐怕需要一段時間;一星到三星的低階獵人已經徹底安分下來。”
杜蘭德聽完匯報,想了一下,說:“那些沒有參與暴亂的獵人呢?”
“很安分,也很安靜。”
杜蘭德“嗯”了一聲,若有所思道:“安分很好,但太過安靜的話,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啊。”
“太安靜了的確不好。”三王立刻表示贊同:“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與永輝的一戰剛結束沒多久,緊接著又是一場暴亂,而杜蘭德大人您平息暴亂的方式又比較粗暴,獵人們可能多多少少被嚇著了。”
“我粗暴?”杜蘭德摸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三王繼續道:“我們會給予那些沒有參加暴亂的人足夠的嘉獎,希望能讓他們心里平定下來,不要對我們的統治生出危機感或緊張感。大人有什么吩咐嗎?”
杜蘭德靜靜地說:“殺人處罰獎勵這些事情,你們三個可以自行安排,在這之前,我要你們辦兩件很重要的事。”
“大人請吩咐。”
“第一,”杜蘭德認真開口道:“通知城中所有七星獵人明天上午來藍靈堡一趟,包括巔峰七星獵人。對了,那些已經抓起來的參與暴亂的七星獵人也讓他們過來。”
“呃,大人,您這是……”三王有些疑惑。
杜蘭德卻沒有多做解釋的意思,繼續說了下去:“第二,通告全城,明天中午將舉行牧城新主的加冕大典!”
三王低呼一聲:“這么快?”
“怎么?有問題嗎?”杜蘭德微笑說:“之前最先提出加冕儀式的人。好像就是你們吧?”
三王還是有些為難:“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加冕儀式要足夠盛大,才能展現出我牧者之城的力量,從而安撫獵人們的心思。可現在……城中的重建工作才進行了不到一般,又剛剛經歷了一場暴亂,還有場地問題,我們恐怕很難在一天之內準備妥當。”
杜蘭德大笑一聲說:“誰讓你們準備場地了?”
三王疑惑道:“不是大典嗎?總要足夠隆重盛大才行吧……”
杜蘭德搖搖頭說:“你們只需要通告全城即可。其他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頓了頓,杜蘭德帶著一絲傲然說道:“不是每場大典都需要各種準備工作,永輝騎士之域才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我們牧者之城……不需要!”
“那好,我們這就去辦。”三王恭敬應了一聲,jing神力如chao水般退去。
獵手大廳中。三王圍坐在一起,神se頗為古怪。沉默一陣后,羅德打破沉默開口道:“杜蘭德大人他……究竟想做什么?”
羅格眉頭微鎖道:“杜蘭德大人一次xing召見全城的七星獵人,是準備干嘛?還有,你們注意到沒,大人他把召見時間定在明天上午,加冕大典定則在中午,是打算召見完畢后直接開始大典?”
“別多想了。多想無益,先把手頭上能做的事都做了,到時候再看吧。”羅特笑起來,說:“從處理暴亂一事來看,杜蘭德大人的手段雖然略顯野蠻,卻不是一味粗暴,我倒是覺得。我們老老實實把大人交代的事情做好,然后靜觀變化,如何?”
“嗯……似乎也挺好。”
藍靈堡中,杜蘭德盤坐在地。單手支著下顎,又認真地思索了良久,將目前的種種事情全部整理了一遍,然后淡淡一笑,站起身來。
他將東輝十字裝進槍匣,背負身后,又將手套“霜燃之握”貼身收好,然后打開演武場大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一襲寬袍、背負戰槍的杜蘭德出現在距離藍靈堡不遠的鬼街街口。
鬼街本就看起來又舊又破,現在更是破敗得無法形容,這倒不是獵人暴亂引起的,而是三位永輝大騎士攻城時造成的破壞。
永輝之力對亡靈氣息的殺傷力相當驚人,當時米蘭德一招“暈光臨世”籠罩全城,暈光照耀之下,鬼街仿佛遇上陽光的白雪,融化了不少。躲在鬼街深處的魯格也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僥幸保住一命。骷髏戰士和骷髏法師損失了不少,十騎黑騎士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看著氣象殘破不堪的鬼街,杜蘭德有些郁悶地嘆了口氣:“這本來是我用來撈金的一大產業啊,殺千刀的永輝騎士之域,早晚活活削死你們!”
無奈搖了搖頭,杜蘭德平復下心情,大踏步走進鬼街,轉眼間消失在迷蒙的灰se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