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斬落!
這是杜蘭德晉升半神境界之后,第一次徹底解開自我封印,完完全全地展現出一名半神級戰斗法師的真正實力。
冰火力量更加狂暴了,一紅一藍,如兩頭大龍在杜蘭德周身上下起伏翻騰,仿佛有了自己的靈xing。
紅藍雙se和杜蘭德眼中透出的七彩光芒交相輝映,將小小的密室變成一個夢幻般的國度,就連東輝十字散發出的白se光輝,居然都被掩蓋下去。
在杜蘭德體內,元素水晶中充斥著冰與火之力,這些力量長期處于被封印的狀態,如今好不容易解開封印,立刻興奮得近乎沸騰!
小小的元素水晶就好象杜蘭德體內的一個duli世界。
無窮無盡的冰火力量深處,一縷半神火種旋轉著,速度由緩至快。隨著火種越轉越快,小巧jing致的火焰之中,居然浮現出一些圖影,其中有火槍矮人、雷霆泰坦、夜jing靈、夜jing靈、森林族……等等異族,也有刺客、靈武士、魔弓手、力武士……等諸多人類職業者。
這些身影或飛騰跳躍,或沉凝蓄勢,或持劍劈斬,或潛行偷襲……一道道形態各異的身影,在半神火種中飛快地閃現著。
半神火種賦予了杜蘭德復制之力,令他能夠以冰火力量模擬出各族各職業的技能,這些在火焰中閃現的身影,就是迄今為止所有被杜蘭德記錄下來的職業者的能力。
和平時里的狀態相比,半神火種膨脹了不止一星半點,這是杜蘭德徹底解開封印的最直接證明。
位面壓制之力隨之暴漲,簡直大得不可思議。
這種壓制力量無法被他人感知,三王感受不到,皇后也感受不到,只有杜蘭德人能夠體會那沉重得有些離譜的壓力。
然而,重壓在身。杜蘭德卻在笑。
他笑得十分燦爛,是發自內心的愉快笑容,這種傾力出手所帶來的極致快感,是銘刻在每一名戰斗法師血脈最深處的一種能。
哪怕被位面規則所討厭又怎樣?屬于戰斗法師的驕傲,杜蘭德一刻都未曾遺忘過。
“喝!”
杜蘭德狂喝一聲,似乎要將八年多來的一切不爽和憤怨都發泄出來!
他手中的橘焰長刀忽然消失了,這次是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就連他握刀的掌、腕、還有手臂也看不見了。下一刻,密室之中隱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刀光閃過。刀光倏然點亮了一下,旋即又隱沒下去。仿佛從未出現過。
杜蘭德悶哼一聲,踉蹌著后退幾步,全身力量瞬間被抽干抽盡,身子一軟,像是要栽倒在地,卻又頑強地重新挺直背脊。
他沒有去看這一擊的結果如何,只是緩緩散去余力,從半神境界上回落下來,揉合了年輕與滄桑的臉上一派平和寧定。
片刻后。杜蘭德咧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然后狠狠爆了一句粗口:“草!爽翻了!!”
的確爽翻了,雖然體內每一寸肌肉都在疼。
其實杜蘭德也知道:聯通子母神器的絲線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斬斷的。剛才那一刀斬在絲線上,頂多也就令其動搖幾下。
不過杜蘭德就是有一種難以抑制的強烈愿望,想要出刀斬擊。
無論能否斬斷,無論戰果如何。出刀,即是勝利!這是森德洛的位面哲學,也是杜蘭德作為一名戰斗法師的信仰。
“只不過……依然任重而道遠啊!”杜蘭德忽然嘆了口氣。
想要真正斬斷東輝十字和永輝十字槍的聯系。他必須在半神道路上走得更遠。也許突破到下一個階段――血脈境之后,可以再次嘗試。
心里轉著各式各樣的念頭,杜蘭德慢慢地呼出一口濁氣。
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疼得扯了一下嘴角。體內各處,遍布著被位面之力壓出來的暗傷,雖然不算很嚴重,傷口數量卻很多。
不過杜蘭德只是滿不在乎地搖搖頭:“哼,還以為會有多強呢,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默默回想著剛才的位面壓制之力,壓力雖然巨大,卻并非完全不可承受。
無非是受些傷罷了,仔細想想,受點傷又算得了什么呢?哼!
“說起來,我現在離血脈境的距離不遠了吧,等調養好狀態,應該可以準備下一階段的突破和晉級了……”杜蘭德做出決定。
這次傷得不重,不過杜蘭德可沒有因此而放松jing惕,從圣者突破到火種境時的遭遇還歷歷在目,在半神道路上的每一次突破,也許都會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杜蘭德調整好心態,將東輝十字放好,脫去“霜燃之握”,然后就地盤坐下來,開始一點點地恢復力量、修復傷勢。
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半神境界高不可攀。其實不是“可不可攀”的問題,因為大多數人根不知道半神境界是什么,這可不是仰頭仰起足夠角度就能看到的事物,而是那種近在眼前也有可能視若無睹的存在。就連看都看不見,何以言攀?
因此,杜蘭德剛才所做的一切,對于牧者之城中的大多數人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們隱約之間,似乎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悸動掠過心頭,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哪怕高階獵人也沒有感應到太多。
只有少數真正的強者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比如三王,還有皇后。
三王在杜蘭德爆發出半神氣息的瞬間,就如觸電一般,將所有試圖一探究竟的jing神力全線收回,回歸到獵手大廳地下的魔龍石門背后。
石門黝黑粗糙,門外全是濃稠如墨汁的黑暗氣息。
除了常年呆在門中的三王之外,沒有人知道門背后究竟是怎樣一番光景,杜蘭德也不知道。說起來,直到現在杜蘭德都沒見過三王的真身,只見過投影分身。
石門干巴巴地佇立在那兒,門上雕有一頭雙翼魔龍。盤繞著門面上的一柄十字大劍上,一動不動,如一切黑暗的源頭,又如一切黑暗的歸宿。
三王的jing神力帶著一絲倉惶回到石門背后。這一次,門背后沒有傳出悶哼或痛呼,反而詭異地陷入了絕對的沉寂。
無聲無息的,一絲鮮血從魔龍的一只眼中滲透出來。
魔龍一共有四只眼睛,分別呈現出不同的顏se,此時每一只眼睛都流淌出鮮血,血液是純黑se的。順著魔龍的臉頰淌下,然后被石門吸了回去。
許久之后,門背后才再次傳出三王的是聲音,虛弱又干澀。
“毫無疑問,那是半神境界。”羅德嘆息著,口吻說不出的怪異。
“是的。”
“不會有錯。”羅格和羅特輕聲附和著。
剛才,他們貿貿然地散發出jing神力,來打算沖進杜蘭德所在的密室一探究竟,甚至打算在情況不對勁的情況下做些什么。結果卻被杜蘭德散發出的凜冽刀意狠割了一輪,隨后又被半神氣息一激,受創著實不輕。三王沉默了一會,又說:
“杜蘭德如果只是巔峰圣者的話。我們三個拼命之下還能勉強應付,沒想到他竟然是半神……”
“一個半神――哪怕他剛剛拯救了牧者之城――在不清楚他真正底細的情況下,怎么可以讓他繼續呆在牧者之城?風險,有些太大了。”
“我想。我們必須得想辦法聯系皇后大人了,無論用什么辦法。”羅德最后總結道。
就在杜蘭德強行拔升到半神境界,全力斬出一刀的同時。遠在永輝騎士之域的一位老者也被驚動。
老者一身粗布麻衣,躺在一個小小的庭院中曬太陽。
他半瞇著眼睛,并不如何高大的身子隨著躺椅輕輕搖晃,遍布皺紋的蒼老臉龐上一片平靜祥和,完全看不出圣騎士的尊貴和威儀,反倒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鄰家老人,很不起眼。
但圣騎士畢竟是圣騎士,如果有真正眼力高明的人在場,就會發現老人每一寸肌膚都在透發著柔和又明亮的白se光輝,將小巧的庭院映得一片透亮。
哪怕在米蘭德和塞勒斯身上,也不會有如此濃郁的永輝之力。某種程度上,這種力量已經不是職業者所能擁有的了。這是永輝十字槍的力量!
在杜蘭德出刀的剎那,老人猛然睜開雙眼,有些失態地發出一聲低呼。
他想也不想地伸手一點眉心,隨后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一桿白se十字戰槍在他手中憑空出現,被老人牢牢握住。
老人是一名神圣永輝騎士,和塞勒斯一樣,一旦職業名之前多了“神圣”一詞,就意味著與普通永輝騎士或永輝術士不在同一個層面上了。
在年邁的神圣永輝騎士的眼中,永輝十字槍的槍身上一共延伸出四條絲線,扎入虛空,分別對應著東、南、西、北四方四輝十字戰槍。
此時,聯通東輝十字的那根絲線正在劇烈扭曲著,老人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渾濁的雙眼中,一道凌厲之se電閃而過!抓著戰槍槍身的手掌猛地一緊,磅礴的永輝之力灌進槍身,涌向絲線,片刻之后,那根絲線重新平靜下來。
“哼,居然有人想要斬斷聯系?”老人重重哼了一聲,臉se不怎么好看,有憤怒,也有疑惑。
他不知道試圖斬斷聯系之人就是杜蘭德,卻能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一縷杜蘭德的力量xing質。那種揉合了極炙與極寒的力量屬xing,絕對不是皇后的力量,不過除了皇后,還能是誰?
根據亞瑟和安東尼傳回來的消息,東輝十字應該是落入牧者之城手中了吧,這么說,牧城難道又出了一個堪比皇后的恐怖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