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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章 【再次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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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駟的麻煩最終成為了壞事變好事的典范,白棟這個隱藏在白家老莊生孩子的老秦第一權臣被逼的不得不表了態,杜摯這個老秦的‘財神爺’更是當眾認下了他這個‘外兒’,聽說國夫人也在快馬加鞭趕回櫟陽,這時候如果還看不清楚形式,那也沒資格在老秦朝堂上混了,早些回家種田才是正經。

  贏駟的屁股蛋兒被打得不輕,在衛鞅的親自監督下施刑者不敢有絲毫放水,打得是棒棒著肉,贏駟硬生生咬住了嘴唇一聲不吭,只是狠狠地望著衛鞅;白棟看得別過臉去,他是不忍心看贏駟受此酷刑,卻也更不忍心看到衛鞅與未來秦君結下深仇,從此再無退身之路。

  路永遠都是自己選得,既然是衛鞅的選擇,白棟也不想再多說什么,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與杜摯一起勸退眾人,然后用一顆溫柔的心去溫暖屁股已經開花的小贏駟。秦惠文王本來就是個有些偏執狂的人,如果再有了少年時代的陰影,天知道日后的秦國會不會變得更為瘋狂?

  至于那些看熱鬧的大臣們除了韓國夫人一派的幾個堅定分子早就退去了,誰不知道今天在刑臺上被打爛了屁股的很可能就是日后的帝君?這個時候被未來帝君記下自己的樣子可絕不是什么好事情,

  八十棒終于打完,贏虔表現的就像是老秦最硬的硬骨頭,一張小臉兒明明已經疼得沒了血色,卻還是咬著牙對白棟說:“老師,我不疼!”

  杜摯抱著易兒坐在贏駟的身旁。‘父女’兩個哭得哀哀欲絕。演戲要演足。老杜從來都是個好演員。

  “身體會疼沒有關系,老師怕得是你心中之疼無法痊愈,你是日后要做君主的人,心中當含日月、吞汪洋,心中若常常銜恨,只會有礙大秦格局,你可明白?”

  白棟親手接過命人回到白家老莊取的白藥,在他的屁股上抹了厚厚的一層。又用紗布包了,這才親手將贏駟抱了放在架床上,屁股受創本來不算什么大事,可若是傷得狠了也會影響到日后走路的姿態,這在普通人原本算不得什么,贏駟日后卻是要做大秦國君的,若是儀容姿態有失也會有損國體,萬萬輕視不得。

  刑罰一完,衛鞅便已離開秦國大獄,他要將此事回稟嬴渠梁;你的兒子被我打了屁股。卻保住了性命,此案定有蹊蹺。只是西君白子都出了面,杜摯父女又是死證,臣下不會再追查此事,到此結案。

  嬴渠梁一定會收到手下的回報,可這并不妨礙他依足程序再回報一遍,這就是法家士子的風骨。

  望著衛鞅離去的身影,杜摯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面上露出凝重之色;這位老秦第一出名奸滑的臣子還是第一次真心佩服一個人,雖然在他看來衛鞅就是個傻子,可這個傻子卻做出了讓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比起衛鞅的堅持,他似乎越來越像個奸滑小人了。

  忍不住望了眼白棟,有這位白子‘陪綁’,杜摯感覺自己應該能夠好過一些。

  “別看我,看了我也未必就能好受多少。至少在這件事上你我都算做了一回‘小人’,不過卻是為大局考慮的小人。衛鞅作為秦國的大良造,這件事他做錯了;可是身為一名法家傳人,他卻堅持了自己應有的堅持,他的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

  命人抬了贏駟去找秦越人醫治,白棟拍拍杜摯的肩膀道:“今日你當眾認了贏駟是你的外兒,日后你便是他的外父了,以你的精細圓滑,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你要記住一件事,這個富貴不是帝君給你的,不是我給你的,也不是贏駟給你的,而是衛鞅給你的,日后他若有難,你就應當報還今日的‘恩情’才是。”

  “衛鞅這種莽夫,白子還要救他?”

  “莽夫怎么了?有些事情你這種精細油滑的人偏偏做不來,就需要這種莽夫才成,若是沒有他,老秦也不會只用了十年時間就變得如此強盛。難道只靠我寫幾首新詩、創造個新文體、開設個鳳鳴書院就能讓老秦變強?別開玩笑了!你我同為秦臣,當知衛鞅之德!”

  “白子可知道為何杜某愿意追隨你?就算你讓我收下一個可有可無的義女、做一回便宜外父、甚至在滿朝文武的面前哭得像個傻瓜,我也無怨無悔”

  “別說得這么動情,白子新語上的一些成語真是被你用活了。說重點!”

  “因為白子總是能夠為人考慮,心存仁厚,就算對敵人也是如此。”

  “被你夸得還真是有些開心,行了,別拍馬屁了。還有啊,我眼中從來就沒有什么敵人,至少在老秦沒有,衛鞅也罷、章蝺也罷,說到底不過見識不同、政爭有別而已,都是為了秦國,誰是誰的敵人?不要陰謀論!”

  白棟微微一笑:“其實真正的敵人從來都是躲藏在我們心里,你的心里、我的心里、衛鞅的心里,都有”

  卜戎異趕回櫟陽的時候,贏駟的屁股還沒有痊愈,憤怒的母親在狠狠瞪了白棟一眼后就策馬揚鞭進了櫟陽宮。

  有資格跟隨她進入后宮的只有白棟這個‘白家叔叔’,這是早就與嬴渠梁商量過的,自從秦越人宣布贏駟的屁股將會留下終身難以消除的疤痕后,嬴渠梁拉著白棟密議了許久,寶貝兒子被打成這樣,一個儲君身份只怕很難消除卜戎異的怒火了,后宮若是有變,你小子萬萬不能置身事外!

  在老婆大人暴風驟雨般的怒斥下,嬴渠梁和白棟算是說破了嘴才勉強保住衛鞅,否則以卜戎異的性情會立刻去找衛鞅算賬!草原上長大的小雛鷹現在已經成長為鐵翅高舉的老母鷹了,她會毫不猶豫撕下衛鞅的面皮!

  “細君,你先消消氣,駟兒這次雖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卻也讓平安郎這小子表明了態度,加上甘家杜家的支持和你在巴蜀建立的不世奇功,儲君之位非駟兒莫屬,他不過挨了一頓棍棒而已,卻換來儲君之位,你就不能消消氣兒?”

  “那是我的兒子!我兒子的屁股比儲君之位還要寶貴!衛鞅的命我可以不要,他的屁股必須要打,打屁股的理由你來想!”

  卜戎異斜眼望著嬴渠梁,眉梢眼角殺氣騰騰,秦軍圍困閬中時她甚至親自到了戰場上,而且箭無虛發連殺敵軍十幾人,如果不是秦觀拼命勸阻她能率軍殺進城里去,現在的秦國夫人儼然已經有了幾分大將的威嚴。

  “嫂嫂,剛才在議論家事我不便插口,現在你要打大良造的屁股我就不能不說話了。衛鞅行事雖然過于狠厲了些,卻是個理國的人才,怎可如此侮辱?何況現在還要靠他去完成遷都之事,櫟陽畢竟不是長久定都之地,必須要遷去咸陽新都。這個地方我看過了,是個好去處,正是我大秦興盛之基,可要做成這件事就要得罪人,如果沒有衛鞅這種狠人誰能擔承?所以就算是為了老秦的日后考慮,嫂嫂也該為衛鞅保留一些顏面才是”

  “哼,就你考慮的周詳。”卜戎異狠狠剜了白棟一眼,卻也知道他說得非常有道理,遷都咸陽對誰更為有利?當然是日后的小贏駟了。

  “嫂嫂能這樣想就好,遷都的事情咱們就交給衛鞅去操辦,累死他!等過了倒春寒,我會回返西域,我準備帶上駟兒去波斯甚至是更遠的地方看一看,讓他多多開闊眼界、了解西方的風土人物,不知二哥和嫂嫂的意下如何?”

  “你有這番安排,寡人和你嫂嫂怎么會反對?只是前次聽老夫人說,草兒的年齡不小了,無顓如今又是越王,這場婚姻再也延遲不得,你就沒想過要盡快為她們兩個完婚?”

  現在老秦的經濟倒有一半是在依靠來自西方的利益,否則用兵巴蜀哪里會有如此舉重若輕?白棟要帶贏駟去西方,那就是要讓他現在就開始了解西方,掌握東西方商路,這才是真正的忠心老秦,嬴渠梁如何會不明白?只是越國現在漸漸穩定,日后也是秦國不可或缺的盟友,嬴渠梁也想盡快與無顓結下更為穩固的關系。

  “草兒現在做記者做出了癮頭,不肯這么快嫁做人婦,我也是沒有辦法,因為我曾經答應過她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尤其是在婚姻一事上,一切都是由她自己來拿主意,話既出口,自然沒有反悔的道理。”

  “就算不為了草兒,你也不該這個時候前往西域,更不該去波斯,苦酒妹妹信中說她和跳蚤都已經懷上了身孕,是按照你的什么‘生子宮圖’懷上的,定會是男孩子,你居然不留下來照顧她們?”

  “我是被娘親趕走的,娘親說好男兒就不該在女人的床邊打轉轉,白家有的是人手,用不著我來忙活,我不去‘建功立業’就是對不住老秦、對不住帝君”

  白棟心里郁悶極了,其實他比誰都想留在兩個老婆身旁,可娘親的家國觀念太強了,若是放在宋朝備不住就是個佘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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