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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 【為什么是咸陽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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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又出大事了,就如先前那幾次一樣,這次攪起一天風雨的還是那位白家的大天才;而且這次人家直接拋棄了文章劍戈工業經濟,直接從根本入手,準備讓妻子懷上孩子!

  懷胎生子本來算不上什么大問題,可問題是自從三皇五帝傳到今日,生孩子基本就等于看天吃飯,誰就敢說可以控制孩子的性別?可人家白子不但說了,而且還在做,白家就有消息傳出來,說是這位白子正在一面調養身子,一面掐指謀算日子,只要算準了日子據說就可以想要男孩要男孩,想要女孩要女孩,這事若是真的還有天理麼?有多少貴族就是因為沒有子嗣或子嗣來得不夠及時而漸漸丟失了權位,若是有這種手段,他們就再也不用擔心權力會旁落,可以延續家族氣運!

  從來都是謠言止于智者,可當秦越人這個智者和專業權威也證實了這件事后,就再也沒有人質疑白棟了。[_新\思\路\中\文\網_新網址_Www..C0m小說之家]秦越人表現的非常憤慨,他說白棟手中有一份神奇的‘生子宮圖’,卻秘而不示外人!只要按照這張圖上標注的日子令精血交匯,那就有九成的把握生出父母需要的男孩或者女孩兒!據說按照其中的幾個特別日子,生出的女孩兒還會得天眷顧,日后又聰明又漂亮這不是廢話麼?若是果真有了這種神奇的東西誰還會生女孩?肯定是要選擇男孩啊?不光是貴族要為此瘋狂,就連黎民黔首也都瘋了,在這個樸素的農業時代男丁的多少就決定了生產力的高下,也決定了國力的強弱!

  現在秦國貴族的拜貼就如雪片般飛向白家老莊,全都是意在這張‘生子宮圖’的,就連一向清高的老甘龍也有些按捺不住,親自下了書信來,他是白棟的長輩,就連白棟‘柱國’這個字都還是他賜的,所以不能叫拜貼。只能算通書。甘升現在生意做得極大,老婆也娶了三四房,娶回正妻那日白棟還從西域親自趕來祝賀呢,這種交情可沒什么話說。如今你的好兄弟別說兒子了,就連女兒都不見一個落地,你就好意思只是旁觀?

  按說這事就該甘升自己出面,可以甘升和白棟的交情,萬一被駁可就沒了余地。所以甘龍才先行探探路子,如果不成再由甘胖子到白家耍無賴,反正白家上下都認得他,誰也不好意思把這個笑瞇瞇的胖子打出去。

  白棟就給甘龍回了一封書信,然后把那些貴族派來送拜貼的人統統轟了出去,白家老莊就變得安靜了,甘龍沒再送書信來,秦國貴族也再不敢觸碰白家的門楣。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盼著嬴渠梁和甘升的消息,甘升是白棟的好兄弟,秦國誰不知道他現在做夢都想要個男孩子?嬴渠梁更是秦國帝君。他雖已有了贏駟和贏疾兩個兒子,可這也太少了,不生上十幾二十個男孩兒如何對得起贏姓一族?

  這個時代兒子越多就說明福澤越厚、越是當代仁君,周文王不就有一百個兒子麼?

  可是當甘升這個大胖子從遙遠的甘家義渠分社千里迢迢趕到白家老莊的門前,圍著莊墻繞了十幾個圈子,最后終于下定決心要沖進去了,卻被人拎著耳朵扯回了甘家,拎他耳朵的那人白發蒼倉、長髯飄灑,面色溫潤威嚴,有人認出正是上大夫甘龍。上大夫這是個什么意思。不想要孫子了麼?甘家若是再沒有子嗣恐怕會被人流言非議啊?

  “這個時候你去找白棟去做什么?人家要生孩子,全家上下見到生相丑惡的人就要打出去,你還往上湊?”

  “我又不是生相丑惡的人,我就是胖了些。五官還算端正。”甘升委屈的不成,老父這是怎么了,可沒有這樣編排自己兒子的。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贏駟與贏疾爭奪儲君之位,為此小公子都要暫停學業從西域趕了回來,就是要讓帝君審查他的課業、讓大臣們論辯他夠不夠資格做儲君!他是勝在年齡更長、將出總角之期,可這也同樣是他的弱點。贏疾還是個娃娃,見過的人都說他五官有端正不凜之姿,人又冰雪聰明,母親雖然是側夫人,卻勝在出身高貴,兩位公子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老秦朝堂從帝君到臣子們都在盯著白棟看,等著他表態,他一個封疆之臣能表態麼,不躲在家里生孩子的還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這次拿出個‘生子宮圖’,也是吸引有心人的目光,混淆這一朝堂的清水而已,大家越是著急他就越不會說半個字,你還要往上湊?”

  “不是說有了法子吸引朝堂的目光了麼,還是父親你告訴我的呢”

  “糊涂!當年不許你進入朝堂果然是我最明智的決定,你經商倒是一把好手,談及朝堂之事,卻是個糊涂蛋中的糊涂蛋!遷都這種事何等重大?就算所選新址遠超櫟陽百倍,也必然會受到無數人的反對,無論最后成與不成,都要得罪無數人!白棟那小子比猴兒都精,他是老秦的忠臣沒錯,可這個忠字對他卻首先含了三分對先君的義氣、又含了三分對帝君的兄弟情,而且在老秦和白家之間,他第一眷顧的永遠是白家,可不是老秦!像他這樣的一個人會隨便為自己招惹對頭麼?所以他只會挑選一個聰明的傻瓜去做這件事。”

  “世上還有聰明的傻瓜?”望著甘龍終于松開的手,甘升心有余悸地晃了晃腦袋,心中卻是萬分疑惑。甘龍說得沒錯,這就是一個嚴重缺乏政治智慧的人。

  甘龍望著他連連嘆息,大怒之下狠狠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問什么問?上車!”

  衛鞅又開始在白家老莊前轉悠了,莊前草市上的‘清水鋪’是凈面整發的老字號,許多貴族都會光顧,可大良造這也來得太勤快了?半天不到就光顧了兩回,凈完了頭面還要修手指甲,這修指甲的習慣說起來還是從白家莊傳出來的,就因為白家的苦酒夫人愛修整一手整齊的指甲然后在上面涂抹鮮紅的花汁,櫟陽城的貴夫人們就都瘋狂了,現在櫟陽城內外開設了足有十幾家‘清水鋪’,家家都有修指甲的服務,可這說到底也是女人們才做的事情,大良造可是個男人啊?

  衛鞅在老莊門前的青水鋪子呆了足足兩個時辰,把自己弄得油光水滑的,用羊奶洗過的兩只手都是香噴噴的,指甲上自然不能染花汁,卻也被修理的平整光潔,按清水鋪的說法,只要那位愛美到了極點的景公不回來,大良造就是咱櫟陽最好看的男子!這話若是平日有人對衛鞅說恐怕會惹得他雷霆大怒,說不得就要被懲罰,可是今天他卻聽得十分得意,走到白家老莊門前的時候,感覺自己充滿了信心。

  這次苦酒沒有給他吃閉門羹,反倒是白棟親自出行,一面握著他‘嫩白’的小手,一面微笑著與他聊起來:“早上就聽白遲說大良造進了西門家的清水鋪子,你果然很有眼力啊,這家清水鋪子的手藝好,所用的水料也佳,據說用來伴皂角的水都是從櫟陽西門的甜水井弄來的,只這一項,就要每日付出三個銀幣”

  “以后甜水井會越來越少,就算還在出水的甜水井出水的數量也會越來越少了。趙良說這是因為櫟陽附近的土地被過度開發,水土流失造成的,若是再過幾年,櫟陽附近的風沙會越來越大,像是西門家這種清水鋪子可能會無水可用,都要關門大吉。”

  從莊門一自走到白棟居住的內院,衛鞅的嘴巴就沒閑著,哪里像個正準備進一步深化改革的酷吏,倒像是后世喋喋不休準備兜售自己商品的推銷員。白棟笑著望了他一眼,指指明廳中已經泡好的茶道:“先喝些茶水,然后慢慢說,你不是早就在等待這一天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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