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無念門現在都自顧不暇,貌似沒有資格選擇什么吧。”
莫問淡淡的道。他從來沒想過,一個獨立了幾百年的宗門,知道他的身份后會立刻歸順于他,那太不真實了。
即使守明派的勢力,一心想重建明教,回到明教過去的輝煌,但承不承認他這個掌教至尊,那都是兩說的事情。
“你倒也說得對,無念門都可能將不存在,的確沒有資格選擇什么,你這個時候來無念門,似乎也沒有什么意義。”
陳子匡苦笑了一聲,什么重建明教的理想,如果宗門都滅了,根基都毀了,那一切也都將不存在了。
“如果我能令你們無念門繼續存在下去,那你說我有沒有那個資格?”莫問淡淡的說道。
“你能擋住圣火教?”
陳子匡頗有些懷疑的望著莫問,他與別人不同,至少對莫問有些了解。他知道莫問天賦不錯,而且修煉了明教神功,得天獨厚。但畢竟太年輕,底蘊還不夠,修為也好像很一般。
若是現在的莫問能拯救無念門,陳子匡的確不太相信。
雖然之前牧遼一直在說莫問如何如何厲害,但沒有看見的東西,自然不能當成理由,何況牧遼的話,可信度也不是很高,畢竟那太有些虛幻了。
一個之前他還得知只是抱丹境界的少年,眨眼間就能輕而易舉的滅了金丹境界的武者,那與講笑話有什么區別。
“如果我能令你們無念門的陳無輝宗主傷勢痊愈,算不算拯救了你們無念門?”莫問挑了挑眉頭,玩味的笑道。
“你能治療家父的傷勢?”
陳子匡眼中精光一閃,目光緊緊地盯著莫問。
“或許吧,你應該知道。明教一直以來都有醫術傳承,我既然獲得了明教傳承,對醫術一道。自然不可能不精通。”
莫問淡淡的道,隨便扯了一個理由。明教的確有醫道一脈。歷代都能出神醫,他說的倒也有理由拒。
“你即使能治療家父的傷病,但無念門只能再堅持一周的時候,我相信圣火教不會再拖延下去。你又如何解救無念門。”
陳子匡深吸了口氣,緊盯著莫問的眸子道。
事實上,對莫問能治愈父親的傷病,他并不怎么相信;他心中清楚,父親的病太古怪。而且很嚴重,他不惜花大代價請了一個醫宗的醫術高人前來,都始終是束手無策。
這個少年即使獲得了明教的傳承,修習了醫術,但畢竟太年輕,醫術道行未必有多高,說不定還不如那個醫宗的大師。
若是尋常的傷勢,一個傳承了幾百年的無念門,根本不用一籌莫展了。
“那我可以再拖延圣火教一周的時間。”莫問淡淡的道。
“你能做到?”
陳子匡懷疑的望著莫問,這個少年太自信了。自信的他都感到有些虛假。整個無念門上下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憑什么說自己能做到。
“陳副宗主拭目以待不就是了,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莫問笑了笑。他這個時候選擇前來無念門,自然不會沒有道理。若是平時前來,他想將無念門拿下,可不是容易都是事情。
“你說得對,無念門現在沒有別的選擇。”
陳子匡點了點頭,此時他終于有點明白,為什么莫問這個時候會來無念門。想明白之后,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這個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少年。對莫問的勇氣、自信與魄力,他都感到有些心服。
“我做事從來都不會沒有目的。條件想必你心中清楚,若我能解除無念門危機。無念門從此以后,歸順于我。”
莫問淡淡的道。
“我自然明白,你若能做到,那無念門歸順于你又如何。無念門會尊重一個真正有能力的掌教至尊。”
陳子匡淡淡的道。原本無念門找莫問,便是希望考驗他一番,如果他能過了考驗,便能決定無念門的選擇。如果我們能拯救眼下的無念門,那對莫問的能力,自然不用再考驗什么。
“請領我前去見陳無輝宗主。”莫問很干脆的道。
“與我來。”
陳子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大步往一處行宮走去。
大約拐了四五個彎,莫問與陳子匡出現在一處寢殿中,寢殿里有著不少侍女與丫鬟,正在來來回回的忙綠,內里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穿著白色睡袍的老人。
那個老人須發皆白,面色鐵青,嘴唇一圈紫色,印堂發黑,氣息衰弱的很。
有一個中年模樣的人,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他身邊放著一個藥箱,見到陳子匡走了過來,立刻起身站來起來。
“陳宗主,你來了。”那中年人對著陳子匡行了一禮。
“于大夫,家父情況如何?”陳子匡面色憂色傷感的道,事實上他心中早有答案,只是習慣性的一問。
“于某無能,陳無輝老爺子的病實在是有點……”于大夫嘆了口氣,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陳老爺子的傷勢倒是不算什么,以他的修為完全可以自行恢復,但他所中之毒,卻太過詭異,不但阻止了傷勢恢復,而且每日都在擴散。”
“我能做的,只是延緩毒素擴散,卻不能根治。”于廣很無奈的道。
陳子匡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結果,他心中甚至不抱什么希望了,若是于廣說什么把父親治好,他反倒是有些驚愕。
“莫問,家父便在那里,要不你去看看?”
陳子匡望向莫問,事實上他對莫問所抱的希望也不大,不過現在都這樣了,只能死忙當成活馬醫。
圣火教封鎖了內城,已經徹底阻斷了無念門與外界的溝通,現在無念門中,能搬的上臺面的醫者,只有一個來自醫宗的于廣而已。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用如此一籌莫展了。
“他是誰?”于廣像是剛看見莫問一般,皺了皺眉頭道。
“他叫莫問。”陳子匡淡淡的道,并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
“陳宗主,你叫一個少年給陳老爺子看病,恐怕有些不妥吧?”于廣上下掃了莫問一眼,皺著眉頭道。
“他學過醫術,于大夫,他或許能看出一點什么。”
陳子匡其實也知道,莫問能治愈老爺子的病的可能太小,但現在這個時候,他能有什么別的辦法?
“陳宗主,不是我說你,你此舉實在太魯莽了,看病醫人,又豈是隨便一個人便能行?如果一個少年隨便學了一點醫術都能行,那還要我們醫宗的醫者干什么?你難道不明白,治好了病那叫治病,若是沒有治好,胡亂的來,那就很有可能成為殺人的劊子手啊。”
于廣擋在莫問面前,一副不許莫問靠近病人的模樣。
陳子匡聞言,也是猶豫了起來,他就這么帶著莫問前來給家父看病,是不是太魯莽了一點?
至少于廣有一點沒有說錯,若是不會看病,胡亂的來,很有可能就會出大問題。
“陳宗主,陳老爺子現在的情況,至少還能活一個月;如果你叫這個少年插手,那我可就不敢保證什么了。而且我于廣的病人,不喜歡別人插手,如果你硬要這個少年插手治療,那我就不會再插手此事了。”
于廣的話意思很簡單,你如果讓這個少年治療陳老爺子,那出了什么事情,或者不能治療,那之后他可就不管病人死活了。
陳子匡皺了皺眉頭,于廣的話有些難聽了,他只是帶莫問過來看看,又沒有說他一定要插手治療,有必要反應這么激烈?
“于大夫,按照你的意思,你治療的話,病人也活不過一個月,那還要你治療干什么?要你坐在這里看著病人等死,你與吃干飯有什么區別?”
莫問冷笑著道,一個醫者,居然好意思在別人面前說,他治療能讓病人活一個月,別人治療的話馬上就會死。這與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區別。
“小子,你懂個屁,你學了幾年醫術?在這里大放厥詞。我修煉醫道三十多年,治過的病人不計其數,你出去打聽打聽,我于廣什么人,醫宗是什么地方,我于廣在醫宗是什么地位,憑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指責我。”
于廣冷著臉,頤指氣使的瞪著莫問,一副我是醫道大師的模樣。
“陳副宗主,你什么意思?這個所謂的于大夫,貌似想看著你家老爺子等死啊。”
莫問抱著胳膊,掃了陳子匡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陳副宗主,你千萬不能讓此人插手,你應該知道,陳老爺子活著,對現在的無念門有多重要,若是這個小子弄出一個三長兩短,那可怎么辦。”
不待陳子匡做出決定,于廣便先一步說道。
陳子匡緊抿著嘴唇,眼中有些猶豫之色,于廣說的有道理,父親對現在的無念門來說太重要了,圣火教正是因為顧忌老爺子,所以才一直沒有放手一搏。
莫問抱著胳膊,冷笑不語。
于廣嘴角則勾起一抹笑意,認為陳子匡肯定不會同意讓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隨意插手。
“子框,把那個少年叫過來,我同意他治療。”
正在陳子匡猶豫間,一道有些有氣無力的蒼老聲音卻響起,正是病床上的陳老爺子陳無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