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山系的古武者聞言,頓時一個個把目光望向大方派,眼中盡是古怪之色,有一部分人,已經在私下里議論紛紛。
畢竟白袍老頭如此做,明顯有針對大方派的意思,為了能對付大方派,居然愿意將他們都放過。大方派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令這群人如此在意。
雖然還沒有人立刻轉身離開,但已經有一部分人,悄悄挪動身體,與大方派的人拉開一點距離。
很多小宗門的人,倒是很想立刻逃離此地,徹底與大方派憋清關系。畢竟誰也不愿意與這么一群可怕的人為敵,一旦交戰,他們將會死在最前面。如果只是離開,便逃脫一截,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但此時四大勢力都沒有表態,有些小宗門即使很想離開,但也不敢輕易表現出來。
王茵茹聞言面色微變,冷聲道:“你想挑撥離間么?把我們分開,然后各個擊破?你難道認為我們會如此愚蠢。”
此話,三大山系中很多古武者倒是認同,因為這個時候,那群人挑撥離間的可能性最大,他們的話未必可信。如果不是有此顧慮,現在恐怕已經有不少人選擇離開了。
“老東西,多說無益,我們三大山系有著不成文的規矩,但凡遇到外來入侵者,必然緊抱一團,同氣連枝。你以為憑你區區一句話,便能挑撥離間,分化我們不成。”
紅霞姥姥冷笑著道,她活了一百多年,自然不可能因為對方一句話便動搖了信念。這群人心黑且貪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此若是入了他們的意,不但陷自身于不義,而且很有可能出爾反爾,輕易不可能放過他們。
“我說的話,從來都算話,你們別自個兒找死。你們應該知道,如果魚死網破,把你們殺光,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現在與你們談條件,完全就是抬舉你們,可別不識好歹。”
白袍老者冷冷的道,身上的氣息越發的強盛。
四大勢力的人紛紛對視,心中都有些猶豫,白袍老者的話說的沒有錯,他們現在根本沒有抵抗這群人的能力,如果強行抵抗,下場必然是血流成河。
可現在,他們也不敢輕易相信他們,把希望放在別人的仁慈上面,明顯很愚蠢。此時離開能暫時逃過一劫,但誰也不敢保證,之后這群人會不會再找上他們。
而且,這群人迫切找上大方派,恐怕目的并不簡單。或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場中的人,都是各大勢力的首腦,心思自然不單純。第一個念頭就是,莫非大方派中有什么重寶,令這群人垂涎與覬覦,為此甚至不惜放棄他們的傳承之寶。
紅霞姥姥與胡天峰等人,結果與大方派幾天的接觸,心中很清楚;大方派里面的好東西,可一點都不少,尤其是王茵茹昨天拿出來解圍的青靈丹,簡直就是療傷圣藥,價值難以估量。恐怕藥王府都難以拿出這樣的丹藥隨意送人。
那群人現在唯獨盯上大方派,很可能與大方派手中的寶物有關。
“各位同道,如果你們愿意聽信奸人的挑撥離間之言,那便離開吧;我們大方派不需要這樣的盟友。還有,前輩們定下的規矩,三大山系一脈,遇上外敵,同氣連枝,共同御敵。”
“此事上,為了三大山系的利益,我們大方派出力不少,甚至拿出了宗門至寶贈與諸位;你們如果選擇離去,那便意味著千年盟約撕毀,日后諸位遇上相同的事情,可別怪我們大方派冷眼旁觀。”
“今日,為了保全自身而離開者,三大山系的千年盟約則不再生效,孰輕孰重,請諸位自個兒選擇。”
王茵茹淡淡的道,并不強求,亦不挽留。只是把三大山系的規矩,再說了一遍。
周圍的古武者,紛紛沉默了下來,即使一些蠢蠢欲動的人,都冷靜了不少。多年來,三大山系遇到的事情,不止這一次,他們之所以能一直傳承至今,便是因為千年盟約,一旦發生滅門危機,必然緊抱一團,共抗外敵。
歷史上,三大山系有幾次面臨莫大的危險,但最終都是因為他們能緊抱在一起,才度過了難關。
正因為如此,幾百年來,三大山系中的古武宗門才沒有太大的變化,一直傳承至今。
正如王茵茹所說,如果他們為了明哲保身,此時撤離大方派,那便等于撕毀了千年盟約;一旦開了這個頭,未來將會發生什么,恐怕難以預料。
“王茵茹長老說的不錯,三大山系能發展至今,便是因為先輩們立下的規矩,千年盟約不可違,今日誰若是選擇離開,便視為徹底叛出三大山系,日后三大山系中,將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紅霞姥姥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說道,第一個表態。她是一名長者,深深的明白,一旦千年盟約徹底廢除,他們即使能度過眼前的難關,但以后的無數難關,又將如何?
面對強敵的時候可以退避,但安身立命的規矩不可廢。
“紅霞姥姥說的不錯,千年盟約不可違,我們胡家堅決與大方派站在一起。此事說來慚愧,因為我們胡家而連累了眾人,如果這個時候再茍且偷生,那胡家就失去了最根本的道義。我們胡家在古武界向來有臉有面,問心無愧,不想成為人人唾棄的家族。”
“誰這個時候如果選擇離開,便視為自動脫離三大山系,我們三大山系不歡迎這樣的古武宗門。”
胡天峰站了出來,他第二個表態,不說此事因胡家而起,單單違反千年盟約這一點,便是萬萬不可的事情。
“我們蒼羚道觀,有四百五十年歷史,一直扎根在三大山系;我只有一句話,千年盟約不可違,誰若是違反,堅決逐出三大山系。”
蒼羚道觀的云菱道長望了紅霞姥姥與胡天峰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煙霞派、鬼醫胡家、大方派,以及蒼羚道觀,能屹立三大山系如此多年,并不沒有沒有道理,他們之間的道理,便是一致對外。
不管他們之間有著什么樣的矛盾與利益爭奪,但對待外來入侵者的時候,卻是同一個態度。
三大山系中的四大勢力紛紛表態,其余的那些小宗門,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皆是沉默不言了。此時叛出隊伍,不但有著那群人以后反水的風險,更面臨著四大勢力日后追究責任的風險。
煙霞派與蒼羚道觀不帶頭,別的小宗門根本不敢逾越一步。
“愚昧!”
白袍老者氣笑了,冷聲道:“什么狗屁千年盟約,你們以為你們還有一千年?笑話,今天若是膽敢與我為敵,所有人都只有一個下場——滅亡。”
白袍老者的聲音寒冷刺骨,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中有退縮之意,但有四大勢力壓著,卻根本不敢表現出來。這群人太可怕了,而且還有著滅掉他們的實力。
“什么滅亡不滅亡,我只知道,你想滅掉我們,自身也別想全很而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或許殺不了你,但不知道你的人,要死掉多少。”
紅霞姥姥冷笑道,頂尖強者的較量或許他們不如,但那胎息境界武者的數量,卻并不比他們差。至于抱丹境界的武者,那更是他們的十幾倍。若是全面開戰,他們至少要死掉一半人。
“不得不說,你們這個所謂的三大山系,雖然只是一個小角落,但卻有著武者的硬氣,這一點令我很意外。”
白袍老者點了點頭,出奇的平靜了下來,話語淡然的道:“如果換成之前,對上你們這群不怕死的武者,我或許會認真的考慮一下。但現在,即使付出一點代價,那也在所不惜了。”
他說的沒有錯,如果換成昨天,他倒也不敢令這支隊伍損失太大。但今天,則不同,如果能獲得傳說中明教的傳承,即使所有人都死光,上面也不會怪罪他,只會賞賜他。
“老東西,你以為你吃定我們了?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賭戰一場如何?”
王茵茹冷笑了一聲,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似乎一點也不畏懼白袍老頭,聲音清淡的道。
“賭戰?”白袍老者意外望了王茵茹一眼,這個時候居然敢站出來約戰。
“明日午時,約戰五場,五局三勝。如果你們贏了,大方派則自動退出千年盟約,不再受到盟約的保護,三大山系中的古武宗門也不會再插手此事。如果你們輸了,則撤出三大山系,不再踏入三大山系一步。”
王茵茹淡淡的道。
周圍的人聞言,紛紛對視了一眼,很多人再次望向王茵茹的眼中,都有著一股感激之色。如果這個賭戰成立,那他們贏了,則所有人皆大歡喜,如果他們輸了,則付出代價的只有大方派一個。
可以說,王茵茹此舉,可謂是舍身護眾,把白袍老者之前挑撥離間的話,替換成了賭約的條件。而且如此一來,他們也不會再違背千年盟約。
至于四大勢力的掌權人,則紛紛感嘆王茵茹的智慧與氣度;她把賭戰推遲一天,則有機會等到莫問回來救場;即使賭戰輸了,但如果莫問及時趕回,那這群人恐怕也奈何不了大方派。
退一萬步,假如莫問沒有趕回;那不管賭戰不賭戰,結果依舊不會改變;她能如此做,相當于舍身取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