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測,那病癥應該是一種先天之癥,天生就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形成,他稱之為殺戮之體。而且此體質罕見之極,他翻閱大量典籍,都沒有任何關于此病癥的記載,很有可能有史以來,才出了莫冬兒一個病例。
如此病癥,根本無法醫治,只能看著莫冬兒一步步走向滅亡,莫問的痛苦可想而知。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叫莫晴歌的女孩身上,有著跟莫冬兒一模一樣的病癥——先天殺戮之體!
那一瞬間,他甚至都產生一股奇怪的感覺,莫晴歌就是他妹妹莫冬兒,否則怎么會什么都一模一樣。
剛才他站起來的時候,就偶然發現莫晴歌的發絲上面,籠罩著一層暗紅的血光,那光芒很淡,甚至肉眼難以分辨出來。
但以莫問對那東西的熟悉,又怎么會發現不了,那氣息,那癥狀,絕對錯不了。
殺戮之體尋常時候跟常人無異,只有臨近爆發的那一個月,才會顯露端倪。莫晴歌應該到了殺戮之氣爆發的時間了,長則一個月,短則一周,她體內的殺戮之氣就會徹底爆發。
若是抵抗不了,那么唯一的結局就是香消玉損!
“我哪里生病了?”
莫晴歌笑了笑,聲音依舊淡漠,除了莫問說出她生病的那一瞬間有情緒波動外,始終都宛如秋水般平靜。
“你的殺戮之體恐怕不久之后就會發作一次,你就不擔心?”
莫問深深的望了莫晴歌一眼,她的性格都跟莫冬兒一模一樣,不管什么時候,都淡然若水,古井不波,始終不會有太多的情緒。
或許應了那句話,陰極陽生,物極則反。有著殺戮之體的人,象征著殺戮、狂暴、毀滅、血腥的極致,可性格,卻上善若水,不動如山。
殺戮之氣不發作的時候,莫冬兒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淡漠、平和、安靜。心靈之純潔,堪稱纖塵不染,舉世罕見。
“你怎么知道的?”
莫晴歌的聲音終于有了一點情緒波動,首次把目光停留在了莫問臉上。
“因為我見過跟你一樣的人。”莫問輕聲道。
“跟我一樣的人?”莫晴歌低垂著眸子,略微思索才抬起頭來,“世界上真的還有跟我一樣的人?”
“不錯,跟你一模一樣,不管長相,性格,氣質,還是體質,都跟你一模一樣的人。”
莫問笑了笑,眼睛始終注視著莫晴歌的眸子。
他知道,殺戮之體的人并不是天生冷淡,而是由于殺戮之體的原因,導致她們內心空明,纖塵不染,心志絕對的堅定。
否則內心雜念多了,魔念多了,情緒不受控制,一旦殺戮之體爆發,根本抵抗不住那可怕的欲念殺氣。
相反,殺戮之體的人,尋常時候都內心明凈、執著。一旦認同了的朋友,就會很堅定。
“你說的不會就是我吧?”
莫晴歌淡然的笑了笑,莫問說的話,實在玄乎,她怎么會輕易相信,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人?而且什么都相同,恐怕克隆都做不到吧。
不過對于莫問知道她的體質,她還是很好奇,外面應該沒有人會知道她的事情,莫問怎么會知道的?
“你姑且當我講故事吧。”
莫問笑了笑,很自然的把他與妹妹的故事講給了莫晴歌聽,以講故事的口吻,娓娓道來。
莫晴歌放下書本,靜靜的聆聽著,倒是很尊重莫問給她講的故事。
良久,莫問才把故事講完,故事的結局就是哥哥依舊沒有挽救妹妹的生命,給故事畫上了一個悲劇的句號。
“故事中的妹妹,最后死了么?”莫晴歌低垂著眸子輕聲問道,
“不知道,或許活著,或許死了。”
莫問無言的苦笑一聲,他不知道故事的結局,從莫問進入迷霧森林開始,后面的故事就斷了。
但莫冬兒能活下來的概率,實在太渺茫,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我最后也會死,跟莫冬兒一樣。”
莫晴歌深深的望著莫問一眼,說自己會死,卻沒有任何情緒,似乎早就把生死看淡。
“我會努力讓你活著。”莫問深吸了口氣,眼神堅定的道:“一定。”
“你很會講故事,謝謝你的故事;我也希望自己能跟莫冬兒一樣有著一個疼愛她的哥哥,可惜你不是我哥哥。”
莫晴歌凝望了莫問一眼,安靜的起身拿起書本,離開了閱覽室。
莫問望著莫晴歌的背影,心中充斥著無言的情緒,莫晴歌?莫冬兒?為什么世界上會有這么相似的兩個人?
不管如何,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讓莫晴歌死掉,那一世他沒有戰勝殺戮之體,這一世他會繼續戰斗下去。不管多么困難,他都不會放棄。
走出圖書館,莫問心中百感交集,遇上莫晴歌,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的宿命。
那一世的妹妹莫冬兒,最后不知道會是什么命運。
現在恰好正午,莫問習慣性的走到食堂吃飯。
然而,一道寒光一閃而至,直奔莫問咽喉,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一邊的小樹林里一掠而過,很快就消失在小樹林中。
莫問輕哼一聲,隨手就截下了那道寒光,正是一名兩寸長的飛刀。
飛刀上面,掛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朋友,小樹林一敘。”
“什么牛鬼蛇神。”
莫問冷笑一聲,隨手把飛刀插在一旁的大樹上,卻是根本不理會紙條上所說的事情,自顧自的走向食堂。
莫問早就是老江湖,又怎么會隨便聽信別人的話,一個藏頭露尾的家伙,能有什么好事。
若是他實力夠強,他倒是不介意跟過去看看,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在打他的主意。但現在,他可不會輕易置身于危墻之下。
小樹林深處,一名青年面色冰冷的站在一棵大樹下,眼神陰沉冷酷。
他身后,還站著四個人,其中兩名中年人,兩名青年人。
他們靜靜的垂手站立在林中,宛如一個下人。
“蘇少爺,對付一個學生何必如此麻煩,我去將他抓來即可。”
一名青年跨前一步,主動請纓道。
“那人很不簡單,應該也是一名古武者,而且修為不在你之下。”
蘇伯羽掃了那青年一眼,神情淡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