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天色漸暗,操場上,張力錚教官黝黑的臉面無表情的望著九班的學員,半響沒有發話。
氣氛安靜的讓人有些窒息,學員們一個個心中忐忑,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怎樣的責罰。
莫問倒是沒有什么緊張,反倒是略有深意的望了遠處圍觀的人群一眼;一開始他很疑惑,不明白為什么有人會無緣無故找他的麻煩,后來第二波人沖出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程顥,頓時就明白了。
只見程顥站在那里往這邊觀望,突然遇上莫問的目光,他面色微變,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但旋即有面色一冷,陰毒的回望著莫問,眼中盡是挑釁之色。
雖然今天發生意外,沒有弄死莫問,但還有機會,他有的是方法玩死他,以后就別想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他把今天計劃失敗歸于莫問人緣不錯,有人出面幫他;但他想弄死莫問,還有多得是的方法。
莫問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他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他,必百倍還之。那一世的神醫莫問,雖然性子平和,不與人爭強斗狠,但卻鮮有人敢招惹,因為招惹他的人,常常會下場很慘,不是簡單的報復回去那么簡單。
程顥雖然跟莫問一個軍區,但卻不是四營的人,而是三營的人,平時在不同的營區訓練,所以莫問之前才沒有發現他。
至于那些出門動手的人,也都是三營四連的學員,跟程顥一個連隊,短短一星期,就有兩個班被程顥收買了。
“打贏了?”
氣氛有些緊張,沉默半響,張力錚教官才突兀的冒出一句話來。
學員們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覷,不知道教官的話什么意思,不敢隨便搭話。
“是。”
最后還是班長陳忠慶站出來回應了一句。
“很好。”
張力錚教官微微頷首,面色略緩和。目光掃了眼相隔不遠,跟九班干架的另一隊人,此時他們的教官也在馴化。
另一邊,三營四連聚集的地方。
“嗯?打輸了!很好。”
那邊的教官面色冷淡的點點頭,“既然你們敢公然打架斗毆,違反軍隊紀律,那么就要有接受責罰的覺悟;考慮你們只是軍訓的學員,我也不為難你們,那負重長跑五公里吧。”
“五塊磚,一塊都不能少。”
那教官冷喝一聲,聲音特別大,相隔老遠都能聽得見。
那些尋釁挑事的學員聞言臉色微變,五公里本就極考驗人的體能,尤其還是負重五公里。
一塊磚可是貨真價實的五斤,五塊就是整整二十五斤,雖然對男孩子來說不是特別重,但放在五公里長跑里面,那就很要命了。
他們只是剛參加軍訓的學生而言,并不是那些常年訓練的老兵,二十五斤負重五公里即使能完成,恐怕也少不了脫層皮。
“你們聽見了,違反了軍隊紀律,就要受到責罰。”
張力錚冷眼睨了那邊一眼,“我也不多說,十塊磚,負重五公里。”
他的聲音很大,相隔不遠的另一隊人完全能聽見。
九班的學員聞言,一個個面色蒼白,五塊磚就能脫一層皮,十塊磚那還不要了小命?教官也太狠了吧!
張力錚說完,他就招來一名等級不低的士官,似乎是他的下手,對他說了幾句話之后,那士官就快步離開了。
另一隊,本來滿臉苦逼的學員聞言,頓時一個個幸災樂禍起來,十塊磚!那可是五十斤,比他們重了一倍,五公里長跑,還不玩死他們。
不一會兒,那名士官就再次跑了回來,他身后跟著十名士兵,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個大背包,背包鼓鼓的,四四方方,似乎很沉重的樣子。
“給他們換上。”張力錚冷著臉道。
頓時,一個個大背包放在了莫問等人面前的地上,那些放下背包的士兵擦了擦頭上的汗水,似乎真的很沉重。
九班的學員見此,一個個面色愈加發白了。
“媽的,拼了!兄弟們,都背上,怕個鳥。”
陳忠慶一咬牙,第一個撿起地上的背包,就背在了自己身上。
但下一刻,他就面色古怪,不明所以的望著張力錚教官。
其他人也都深吸了口氣,紛紛撿起地上的背包,但撿起背包的一瞬間,所有人都面色古怪了起來。
九班的人面面相覷,彼此交換著眼神,但卻沒有人說話。
莫問撿起背包的一瞬間,就有些玩味的笑了,背包沒有想象中的沉重,反倒是輕的什么都沒有裝似的。他用手捏了捏背包,果然,里面軟軟的,有彈性,根本不是磚塊,而是泡沫。
“哎呦喂,好重啊,腰都抬不起來了。”
王元一臉痛苦的佝僂著身體,仿佛身上壓著難以承受的重量,嘴里卻大聲叫喊:“不公平,憑什么我們背十塊磚,他們只背五塊,不公平!”
王元大呼小叫,聲音相隔老遠都能聽見,而且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他剛說完,九班的其他人頓時一個個愁眉苦臉,大呼不公平。
另一邊,名叫王申令的教官面色僵硬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頭,才面無表情的道:“你們也聽見了,他們十塊磚負重,既然如此,你們也十塊吧。”
“啊!不會吧!”
王申令教官的話剛說完,三營四連的人頓時一個個叫苦連連,之前還有些幸災樂禍,現在卻有些想哭都哭不出來了。他們突然不那么恨自己的教官了,反倒是恨張力錚教官,若不是他,責罰怎么會增加一倍。
不一會兒,一隊搬運磚塊的士兵就走了過來,同時還有一個從后勤部出來的士兵抱著一堆空背包跑了過來。
十幾個士兵現場裝載磚塊,不一會兒二十個鼓鼓的背包就放在了三營四連的人面前。
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磚塊,而不是假貨。
“教官,我們受罰去了;哎喲,好重啊!”
王元嘿嘿一笑,有些幸災樂禍的望了那邊一眼,然后裝作不堪負重的模樣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喘著粗氣,似乎舉步維艱的樣子。
九班其他人見此,也都嘿嘿一笑,紛紛拉開架勢,往跑道上跑去。
一個個面色通紅,腳步沉重,氣喘吁吁,似乎身上真的壓著一座山似的。
莫問苦笑一聲,跟在后面跑了起來,王元等人一個個演技逼真,不去當演員實在屈才。
五公里分兩種,一種是山地五公里,一種是跑道五公里,而且訓練的時候有時間限制。
此時莫問他們受罰,自然是跑道五公里,既然教官沒有說,傻子才會選擇山地五公里。
而且教官也沒有規定時間,他們可以慢慢的跑,裝作不堪負重一點點挪動都行;對于沒有一點重量的“負重長跑”,對于莫問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壓力。
反倒是三營四連的人,一個個叫苦連天,那可是真的五十斤負重,就算不規定時間,但要跑完五公里,那也絕對會玩掉半條命。
“壞,太壞了。”
王元悄悄跑到莫問身邊,一邊裝作氣喘吁吁,一邊嘿嘿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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