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就聽得門外一聲馬嘶,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凌牧云晃身來到門外,但見那假面武士已經騎了一匹駿馬抱鞍向遠處飛馳而去。
凌牧云看著假面武士遠去的背影,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其實只有凌牧云自己知道,先前他在與假面武士拼斗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出盡全力。否則以他現在近乎恢復到全盛狀態的修為實力,便是與先天小成境界的鳩摩智、喬峰等人都有得一拼,要留下才只是初入先天境界的假面武士并不難。
只是念及假面武士的身份,凌牧云才會故意對其傷而不殺,放其逃走。
只因凌牧云清楚的知道,這個假面武士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西夏人,而正是王語嫣等女此番出來想要尋找的目標,姑蘇慕容復。慕容復假作西夏武士李延宗混入西夏一品堂之事瞞得過旁人,又豈能瞞得過他這個穿越眾?
凌牧云雖然此前從未見過慕容復,但拜原著所賜,凌牧云對慕容復的斑斑劣跡卻是一清二楚。
在原本的歷史上,慕容復為了自己“復興大燕”的春秋大夢,可以說是六親不認,可以對王語嫣的一顆癡心視而不見,屢屢傷害利用,也可以將王夫人這個舅母手刃,更能親手將對其忠心耿耿的包不同打殺,乃是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薄情寡義到了極致。
雖說現在這些事情慕容復大都還沒有做,但其陰險狠毒薄情寡義的本性卻已造就。只是時機未到,尚未暴露出來而已。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凌牧云才會在對付先前那些西夏武士時有意保留實力,又對慕容復所扮的這個假面武士輕蔑鄙視,所為的就是要誘使慕容復出手,從而趁機狠狠的教訓慕容復一頓。
其實凌牧云也未嘗沒有動過趁此機會,索性就將慕容復擊殺于此的念頭。
但這念頭也只是稍稍一矛頭,便又被凌牧云重新按回到了心底,因為他很清楚,在王語嫣等女都在場的情況下。他想要瞞過王語嫣等人將慕容復擊殺幾乎是不可能的。慕容復的武功雖不如他。但他要想殺對方也絕非三兩下就能夠做到的。即便他全力以赴,慕容復也絕不可能連表露身份的機會都沒有。
而此時他雖然與王語嫣等三女的關系不錯,但畢竟相識時間尚短,比起三女與慕容復之間的關系還是大有不如的。一旦他對慕容復痛下殺手。而慕容復又向三女表明了身份。三女肯定會阻止他。屆時不但殺不成慕容復。還會讓王語嫣等因此而對他心生隔閡,反為不美。
反倒是此番傷而不殺,定會讓慕容復心中引以為恥。以慕容復心高氣傲卻又心胸狹隘的本性,定然會對他深恨不已,卻又恥將此事向任何人吐露,甚至會遷怒于王語嫣等三女,從而對三女心生隔閡。
而三女偏偏還對此一無所知,這就會在幾人之間留下一道無法彌補的裂痕,待到時機成熟,這就會成為引起幾人感情破裂的導火線!
念及此處,凌牧云微微一笑,轉身返回碾坊。
才一進屋,就聽王語嫣問道:“凌大哥,那個西夏武士你殺了沒有?”
凌牧云故作遺憾的搖搖頭道:“沒有,讓他給跑了。”
阿朱道:“凌公子,你也不必在意,就算他跑回去再找搬來救兵,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到的,足夠咱們逃走的了。只是……也不知怎地,我總覺得這個西夏武士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
凌牧云心中微微一驚,忙問道:“怎么,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
阿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個西夏武士的口音有些奇怪,最后那一聲……與前面的說話聲好像差別甚大,好像……好像有些耳熟,只是與凌大哥你的聲音混在了一起,沒有聽清。”
原來阿朱自幼喜歡以喬裝假扮他人為戲,喬裝易容之術神乎其技,不僅形貌極似,而且舉止聲音也都模仿得直可以假亂真。
也正因如此,她對人的嗓音極為敏感,慕容復只在最后露了一點本聲,又是在凌牧云故意出聲混雜干擾的情況下,王語嫣和阿碧兩人都渾沒察覺這其中又半點不對,唯獨讓她聽出了毛病來。
好在慕容復當時身遭重創,怨毒憤恨之下語氣音調都與平時的溫文爾雅大不相同,再加上凌牧云的出聲干擾,阿朱也只聽了一鱗半爪,又知自家公子早已遠赴河南嵩山少林寺,因此她雖然心生疑慮,卻也并沒有想到慕容復的身上。
“阿朱,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一個漏網之魚,能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管怎么說,敵人總算是暫時被打發掉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離開這里為好。”凌牧云也怕真被阿朱發現什么,連忙打斷她道。
王語嫣也道:“對,阿朱,你也別疑神疑鬼的,咱們還是趕緊換上衣服離開這里吧,別再耽擱時間了。”
“那……好吧,也許是我多想了。”
阿朱點點頭,也不再繼續糾纏于先前疑惑之事,三女你攙我扶的就要從稻谷堆里出來,好繼續換衣服。
“等等,語嫣妹子,阿朱阿碧,你們先別出來。”便在這時,凌牧云忽然說道。
“為什么啊?”三女俱是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凌牧云。
凌牧云道:“我來看看這些人的身上有沒有你們所中毒風的解藥,有的話先給你們解了毒,你們再穿衣不遲。”
三女聞言也覺有理,便乖乖的呆在稻草堆中等著凌牧云找尋解藥。
凌牧云在碾坊中一眾一品堂武士的身上翻了個遍,都沒有能夠找到那種傳說中奇臭無比的解藥,但卻在幾名西夏武士的身上搜到了幾個標著“悲酥清風”字樣的巴掌大的小水囊。
凌牧云拔開囊塞一看,發現里面裝的都是些靛青色的怪水,這些怪水一見空氣就仿佛酒精一般迅速的揮發開來,化為水汽彌漫到了空氣中。正在翹首以盼的王語嫣三女復又雙目刺痛,淚水長流起來,王語嫣急忙叫道:“凌大哥,快塞上,那是毒藥!”
凌牧云找到這幾個小水囊不是悲酥清風的解藥,而正是悲酥清風的毒藥。
原來悲酥清風作為西夏一品堂的殺手锏,其解藥一向把持甚嚴,只有少數一品堂的嫡系高層才得隨身攜帶,這些人或本就是西夏國的軍中高官,或是死心投靠西夏一品堂多時的西夏國著名武士。
像四大惡人這樣的外國高手,就算武功再高,在未經充分驗證,確保對西夏之忠心的情況下,也是不會被允許隨身攜帶悲酥清風的解藥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不只漢人懂,西夏人也同樣明白。
在原本歷史上,王語嫣所中的悲酥清風之毒乃是靠著慕容復所假扮的西夏武士李延宗所遺留的悲酥清風解藥才得以解開的。
而慕容復之所以有解藥,也是因為他所冒充的李延宗乃是西夏國人,武功又高,乃是一品堂所聘得的最頂尖的幾個高手中唯一的一個西夏本國人,赫連鐵樹是準備將他引為心腹的,只是沒有想到他這個西夏武士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相比解藥,悲酥清風毒藥的管理相對就寬松了許多,一些一品堂中的中層人士也能夠得許攜帶,只是相對來說仍是比較偏重西夏本國人而已。
凌牧云忙將悲酥清風的毒藥塞起,裝入懷中,站起身來向王語嫣等人問道:“語嫣妹子、阿朱阿碧,你們怎么樣?”
王語嫣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凌大哥,我們……我們現在一點勁兒都沒有了,這可怎么辦啊?”
原來被凌牧云這么一熏,王語嫣等女來了個二次中毒,原本因為淋雨而稍稍緩解的毒性又重新加重,徹底變得動彈不得了。原本還能相互幫扶著勉強換衣服,現在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怎么穿衣?難道還要一直這么赤身的藏在稻谷堆中不成?
凌牧云略一沉吟,嘆息了一聲說道:“語嫣妹子、阿朱姑娘、阿碧姑娘,事急從權,那我也只好得罪了。”
說著話凌牧云一縱身便躍上了閣樓,邁步便朝著王語嫣等三女走去。
“啊!凌公子你做什么?”阿朱頓時忍不住尖叫出聲。
阿碧也急忙道:“凌公子,不……不用你幫忙,我們自己能換衣服的。”
至于王語嫣,則早已羞得俏臉嫣紅如霞,雙眸緊閉,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凌牧云見狀笑道:“語嫣妹子,阿朱阿碧,你們別誤會,也別緊張,我不是來替你們換衣服的。”
凌牧云這話一出,三女不由得一齊松了一口氣。
不過阿朱阿碧兩人并未因此便徹底放松,阿朱問道:“凌公子,那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凌牧云道:“我的意思是解藥沒有找到,也只好以內功來嘗試給三位解毒了,只是這樣一來難免要碰到三位的身子,得罪之處還望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