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云一通劍法使完,整個書房都已經被凌厲劍氣肆虐得不成樣子,“喀嚓喀嚓”一陣亂響,桌椅書架斷折塌倒了一片。就連墻壁和地面上都被凌厲的劍氣劃出一道一道縱橫交錯的痕跡,簡直令人目不忍視。
收劍而立的凌牧云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房,向著凌振南一攤手道:“爹,我說不再這書房里演練吧,您非要堅持,現在這個樣子這可不能怪我啊。”
“哈哈哈哈,不怪你,我夸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不愧是我的好兒子!有了這套劍法,我們凌家復興有望了!”凌振南一臉激動的拍著凌牧云的肩膀大笑道。
“喀嚓嚓……”忽然一陣木質斷裂的聲響從眾人的頭頂傳來,既然抬頭一看,發現原來是房梁在之前凌牧云舞劍的過程中被劍氣摧損,這時在也承受不住屋頂的重力斷折開來。
幾人頓時一驚,顧不得說話忙向屋外竄去,好在幾人都有武功在身,速度反應都要比常人快上許多,轉瞬間便都從書房之中逃出。緊接著就聽背后轟然一聲巨響,幾人轉回身一看,只見書房已經坍塌了大半邊,如果眾人慢一點恐怕就得被砸到了。幾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起來。
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幾個人影從附近的房間和院門出來,卻是府中的丫鬟下人們被這突然間的一聲巨響所驚動,來察看動靜。凌振南大手一揮道:“沒什么事,不過是一間屋子塌了而已,都回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吧。”
丫鬟下人們雖然都驚疑不解,房子怎么好好的就塌了呢,而且房子塌了老爺他們不但不氣惱,反而還十分高興的樣子。不過身為下人,自然以主人家的命令為行動準則,既然主人家吩咐了,他們也就不再繼續觀看,都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各自回到自己原來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斥退了下人之后,凌振南向著凌牧云等人一揮手道:“走,去西書房說話。”說完當先邁步向西院走去。
凌家作為富甲一方的豪門大戶,家中的配置是相當的齊全,光凌振南的書房就有兩個,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東面的那個書房稍大一些,平時會見一些關系比較好的朋友都是在那里,而每當凌振南需要靜心思考什么事的時候一般都會去西書房,那里才是他真正靜心讀書的地方。
幾人一路來到西書房,進屋關上房門,等幾人都坐下了,凌振南看向凌方:“方哥,你怎么看,云兒他施展出的這套辟邪神劍趕得上咱們家傳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嗎?”
父親向方伯詢問意見,凌牧云絲毫不覺奇怪,畢竟他已經察覺出來了,凌方才是凌府的第一高手,事關武道方面,自然是他最有發言權。只是看母親對此也是一臉淡然毫不奇怪的樣子,顯然也是早就知道這一點,看來在一家三口中,原來也就他一個人不清楚凌方的底細而已。
凌方沉吟了片刻,說道:“老爺,我剛才看了少爺所施展的劍法,從劍法招式來看,確實是從咱們凌家的辟邪劍法改進而來,只是內功心訣顯然是另外的內功家數,也就不會再有原來的弊端。這套新劍法雖然在速度方面比咱們凌家的辟邪劍法要稍微慢了一點,卻也足以快過江湖上絕大部分劍法武功了,而且劍招更加的精妙嚴整,綜合起來威力并不輸于咱們凌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
說到這里,凌方頓了頓,隨即一臉感慨的說道:“看了剛才少爺的一番演練,如果老奴沒有看錯,少爺現在應該已經將內功修練到了后天大成之境,估計再磨練幾年就有可能邁入先天化境成為咱們凌家新的頂梁柱,到了那時候,老奴也就可以安心的閉眼啦!”
“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方伯還有什么隱疾不成?”凌牧云聞言心中就是一動,暗自猜測道。
須知習武之人一旦邁入先天化境,有先天真氣日日滋養,基本上已經能夠杜絕疾病了,如果不遭遇什么災厄傷害的話,壽過百歲是輕輕松松的事。凌方比他父親凌振南也就大個七八歲,今年不過才五十剛出頭,若是依照常理來推測,凌方起碼還有五六十年好活,說話又何必暮氣沉沉的?聯想到凌方老態盡顯的樣子,凌牧云心中不禁一凜,似是摸到了這其中的些許脈絡。
凌方此言一出,凌振南和王月娥兩人臉上俱是忍不住現出些許悲戚之色,凌振南嘆了口氣道:“方哥,你也不必如此消沉,你的傷雖然重,卻也未必就沒有辦法根治,只要咱們努力尋找,總歸還是有希望的。”
聽了凌振南的話,凌牧云立時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忙問道:“爹,方伯他有傷在身么?受的是什么傷,又是被何人所傷?快跟我說說,沒準我可能有辦法呢。”
凌振南聞言并沒有回答,而是以詢問的目光看向凌方。凌方淡淡一笑,道:“老爺,不過是件陳年舊事,行走江湖嘛,受傷吃虧也很正常,算不上是什么丟人的事,既然少爺想知道,那就告訴少爺吧。”
凌振南點了點頭,轉過來對凌牧云道:“云兒,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實你方伯才是咱們凌家第一高手,你爹我的武學天賦不高,以武功而論,在江湖上也就是三流水準而已,不要說是與江湖上那些名震一方的武林大豪相比了,就算是與一些名門大派的精英弟子,能夠勝過你爹的也不在少數。其實以你爹的這點本事,是撐不住福威鏢局這一大片家業的,若非有你方伯這些年來費心幫襯,福威鏢局這塊牌子早就倒了!”
凌牧云聞言心中一嘆,果然是如此,他在之前不是沒有懷疑過,作為一個鏢路通行數州之地,分號數十家的大鏢局,若是沒有拿得出手的高手,怎么可能維持得下去?難不成還能所有人都賣你面子不成?現在算是弄明白了,原來自己這個老爹只是面上的牌位,真正鎮場面原來是他這個毫不起眼的方伯。
就聽凌振南接著道:“在十幾年前,那時候你爺爺已經過世,由我執掌鏢局子了,一次有一個豪商巨賈找上門來,托我去北方的徽州走一趟大鏢。本來我是不想接那趟鏢的,因為那時候鏢局在徽州的鏢路才剛剛開拓了出來沒多久,還不算穩固,走大鏢還并不是很保險。可奈何那前來下鏢的巨賈卻一個勁兒的往上加價,后來我還是沒有忍住財帛的誘惑,接下了那趟鏢。”
說到這里,凌振南的臉上顯現出一絲悔恨之色,嘆了口氣接著道:“要不是我一時貪財,后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我也知道,那個巨賈既然肯付那么豐厚的鏢資,這趟鏢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走的,所以出于保險起見,不僅將當時鏢局中能夠抽調的好手都帶上了,還特意請了你方伯隨我一同前去。果然,我們押鏢才一進徽州地界,就碰上了劫鏢的,而且下手的還是當時在徽州綠林道上兇名極盛的瑯琊七兇。我和我帶去的那些鏢師根本就不是那瑯琊七兇的對手,關鍵時刻還是你方伯大發神威,一人獨戰瑯琊七兇,將那七兇一口氣殺了五個,只讓瑯琊七兇中的老二和老五兩個負傷逃走了。”
“我們原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誰想到等我們把鏢押到目的地領了鏢資高高興興往回返的時候,之前跑了的那瑯琊七兇的老二和老五又找來報仇,而且還不知從哪里找來了一個極厲害的幫手,一身武功甚至還在你方伯之上,經過一番苦戰,雖然勉強將對方擊退,但我們這面也是損失慘重,你方伯也被瑯琊二兇找來的那個高手打了一掌,受了重傷。從此以后你方伯就落下了病根,始終無法將那人留在體內的掌力驅除,不僅武功再無存進,而且身體還每況愈下,盡管找了許多名醫調治,也始終不見好……”
凌牧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道:“爹,方伯,那人修練的到底是什么掌力,竟然如此厲害,這么多年了都還拔除不掉?還有,你們這么多年難道就沒有查清楚那人是誰么?”
凌振南聞言目光一寒,沉聲道:“怎么可能沒有查清楚?經過我多年派人暗中查訪,終于弄清楚了當年那個傷你方伯之人的身份,只是對方武功高強勢力龐大,我們雖然想報仇卻難以下手。”
“那人是誰?”
“那人就是五岳盟的盟主,嵩山派掌門左孤禪,你方伯中的正是那左孤禪最厲害的寒冰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