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身影驟然消失,九十年代的腳步悄悄降臨,瑞恩詹金斯十歲了,可惜的是,他知道自己肯定出生在1980年,卻不知道具體的生日是那一天,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在進入1990年后,世界發生了許多重大的事情,比如中東局勢驟然緊張,那位吊死鬼總統似乎要引爆火藥桶,比如紅色帝國開啟了末路夕陽模式,眼瞅著就要完蛋,比如東歐劇變已經不可遏止,又一個巨大的市場就要對好萊塢電影敞開大門。
但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進入新的一年最讓瑞恩高興的是,終于迎來了長假,不用再去那見鬼的學校了。
拍攝完《第六感》回到學校后,瑞恩輕輕松松就通過了測試,但當初妮可一語成讖,僅僅一個星期后,她就被校長請去了學校,老校長羅列出了瑞恩一大通的罪狀,不聽講,不與人交流,不尊重老師,總是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還從來不告訴其他人他做的是什么等等。
如果老校長精通中文的話,一定會用一個詞來形容瑞恩的罪狀——罄竹難書!
“基德曼小姐,作為監護人,我們希望你能與瑞恩詹金斯好好談一下。”這是老校長當時痛心疾首的話。
妮可怎么會不知道瑞恩的這些老毛病,畢竟在倫敦的時候,她沒少被校長請去學校,但讓她頭疼的是,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瑞恩所有的成績都是A,除了喜歡異想天開和偶爾行為跳脫外,無論哪方面,在同年齡段,甚至更高年齡段的孩子中,都是最出色的。
有時,她都在想,是不是應該讓瑞恩退學,然后給他請專門的家庭教師,但想到男孩本就不喜歡與同齡人交往,這樣做只會讓他變得更加孤僻,她就會飛快的掐死這個念頭。
“親愛的娜特,恭喜你再一次登上了社區劇院的舞臺,可惜的是,你遠在紐約,我沒有辦法過去看你演出。上次來信中,你對藝術的看法,我不敢茍同,在我看來,所有的藝術形式在成為藝術之前,都是作為娛樂所存在的,不能被大眾接受的藝術再嚴謹,再深刻,再有意義,也只會走上消亡的道路,歷史的發展無一不證明著這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與你面對面展開一場辯論……”
從費城回到洛杉磯后,瑞恩與娜塔莉幾乎每周都會通一次信,盡管會給彼此鼓勁,但更多的卻是辯論,或者說抬杠,尤其是在藝術上,兩人的看法幾乎有著天壤之別,每封信中都會寫上自己的觀點,好去駁倒對方。
將信紙塞進信封,封好封口,瑞恩聽到了門響,肯定是外出拍攝的妮可回來了。
“嗨,妮可,你看來來有些累,要喝點什么嗎?果汁還是咖啡?”
走到客廳中,瑞恩看到妮可臉上寫滿了疲倦,主動走進了廚房。
“果汁就可以了,我可不敢再讓你煮咖啡,否則鄰居們肯定會投訴!”
聽到妮可的話,瑞恩的臉上落滿了黑線,就在新年后,他終于發現自己最糟糕的天賦了,那就關于廚藝之類,唯一一次主動煮咖啡,差點把整個廚房都炸了。
“好吧。”瑞恩倒了兩杯草莓汁,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瑞恩,你午飯怎么解決的?”妮可今天去的是馬里布,時間很緊中午并沒有回來。
“叫的外賣,周先生餐廳!”
算起來阿湯哥也很夠意思,如果不是他,瑞恩也不會知道還有這么一家味道還算正宗的中國餐廳。
說到阿湯哥,他對妮可竟然還沒有死心,圣誕節過后又約過她一次,很不幸,電話是瑞恩接的,無良的少年倒沒有再放他鴿子,只是問了他一句辣椒水洗臉的滋味如何,湯姆克魯斯先生就掛斷了電話。
“妮可,我今天新作了支曲子,要不要聽一聽?”
隨著時間的推移,瑞恩作曲的水平提高的非常快,盡管還沒有變聲,但聲音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唱出的歌曲動聽了許多,周圍的鄰居們也很少再找上門來,甚至不少人都覺得聽他唱歌是一種享受了。
其中自然就包括妮可基德曼小姐。
從房間中拿出手工版的玫瑰木吉他,坐在高腳椅上,瑞恩撥動了琴弦,叮咚的音樂聲響了起來。
這是一首很簡單的曲子,風格偏向于流行的鄉村民謠,在短暫的前奏之后,瑞恩稍稍有些稚嫩的歌聲響了起來,“生活就像是攀登,前進的道路上總是充滿了障礙,永不放棄的人們,高昂著頭向前奔跑,直到跑到最高最美的地方……”
歌詞并不長,也有些簡單,卻充滿了勵志的味道,配合明快的節奏,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感覺。
“感覺怎么樣,妮可?”瑞恩期盼的看向了冷艷女郎。
“瑞恩,你越來越讓我吃驚了。”盡管快被瑞恩這些年來的表現打擊的麻木了,但妮可基德曼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我對音樂多少懂一些,這首歌雖然簡單,但已經有了可以制作的水準!”
“哇哦,看起來我真的是個天才!”這一次紅毛大猴子的形象沒有出現。
“瑞恩,我想說的是,你學的東西有些多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難道說將來你還想成為歌手嗎?”
“為什么不呢?”瑞恩攤開了雙手,做出了個理所當然的表情,在妮可又一次開口前,搶先說道,“妮可,我明白你的意思,貪多嚼不爛的道理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
“放心?過去一個月的時間里,我被圣約翰小學的校長請去學校三次,你讓我怎么放心?”
生活就是這樣,你不可能面面俱到,想要獲得些什么,就要放棄些什么,何況,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時間真的很寶貴,他總不能將最寶貴的東西,浪費在那些幾乎毫無意義的學習上吧?
是的,或許在不久的未來,或者是進入中學以后,他必須抽出一定的時間來學習,從而避免自己的成績太過難看,但那絕對不是小學階段。
與前世經歷的那有些可怕的填鴨教育相比,美國的小學教育太過輕松了,嚴格點來說,更像是啟蒙教育,這些淺顯的知識,哪怕是瑞恩前世不知道的美國歷史,在看過一遍課本后,應付起來都輕松自如。
假期中,瑞恩有了更多的時間將那兩個還沒有完工的劇本補充完整,不過,現在不用著急,就像他對妮可基德曼說過的那樣,一切等《第六感》上映后再說。
瑞恩始終相信,即便大衛芬奇是第一次執掌電影導筒,作又比前世提前了好幾年,卻未必不如那個阿三導演,何況,作為制片人的哈維韋恩斯坦,在前世眼光是出了名的毒,只要兩人腦袋不抽筋,電影就算不如前世也不會差上太多。
何況,現在這個題材可是極為少見,又準確反映了美國主流社會一直關注的焦點問題——家庭!
一周之后,瑞恩去了米拉麥克斯位于伯班克的工作室,去為正在進行后期制作的電影配音,當然,只是少數幾個片段而已。
“哇哦,大衛,你們這是做剪輯嗎?”瑞恩看著房間中包括套片機在內的一堆設備,問向了正在監督的大衛芬奇。
“是啊,瑞恩。”
“那這些機器是做什么的?”
瑞恩就像是本十萬個為什么一樣,逮著導演先生就扔出了一大通的問題,大衛芬奇回答完后,嗓子都開始冒煙了。
相對于拍攝,電影的后期制作同樣是耗時耗力的事情,甚至要更加繁瑣,如果是大場面的科幻片之類,那就更加麻煩了。
說起來,大衛芬奇在后期制作中并沒有太多的權力,剪輯出的樣片必須要由哈維韋恩斯坦拍板,沒辦法,這就是好萊塢,這里不是香港,導演沒有那么大的權力。
好萊塢盛行的是制作人制度,除非大導演兼任制作人,否則很難獲得最終剪輯權,像大衛芬奇這種電影界的新人導演,更是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權力了。
“哈維,電影會在什么時候上映?”
在見到哈維韋恩斯坦時,瑞恩好奇的問了一句。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認識快半年了,哈維韋恩斯坦也漸漸摸準了與瑞恩如何相處,在他與你談論正事時,千萬不要將他當成一個孩子看,否則肯定會被帶進坑里,“現在定的是四月初,要看后期制作的進度。”
瑞恩捏了捏自己的小下巴,在他看來,這部電影最好是安排在暑期檔,但他只是電影的編劇和主演,還不會傻到分不清自己身份和重量的地步,干脆閉上了嘴巴。
再說了,四月份上映并不是沒有好處,這個檔期幾乎沒有重量級的電影,又可以與院線簽訂長約,延長放映時間,只要票房能達到他心中的底線,那就足夠了。
瑞恩又想起了他和妮可與米拉麥克斯簽下的那份看似兒戲的合約,如果電影真的能達到他的預期,不知道哈維韋恩斯坦會不會將與金絲麗談判的人炒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