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弘文急道:“120不是到了嗎?怎么孩子還沒救出來?”
小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他們說孩子卡住了,得等消防的人過來才行。:3w.”
蘇弘文一愣,卡住了?他皺著眉頭沒在說話邁步往前走,120急救中心的人都穿著綠色的工作裝,蘇弘文身上穿著個白色的大衣很是顯眼,看他往這一走立刻所有人都認出了是蘇弘文,大家紛紛讓路。
蘇弘文直接就去了廁所,廁所里的味道可不好,這還是一個在路邊年久失修的公廁,一進去不但蚊蠅亂舞,并且臭氣沖天,但蘇弘文全然不在乎這些,一個醫生在救人的時候是不會想其他的,如果全跟普通人一樣嫌棄臭、嫌棄惡心,那這個醫生絕對不是一名合格的醫生。
一進去蘇弘文就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但這哭聲很是微弱,他走到近前低頭一看,在屎尿中躺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身上沾滿了屎尿,并且還有臍帶,顯然這孩子是剛出生就被丟在了這里。
蘇弘文實在很難想象到底會有什么樣狠心的父母才會把自己的親生骨肉仍在這里讓他死在臭氣熏天的廁所里。
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蹲下身子看了看,發現孩子確實卡住了,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很難徒手把卡住孩子身體那臟得讓人恨不得哇哇大吐凸出來的磚頭掰開的,但這磚頭對于蘇弘文來說實在不算什么,他也不管臟。伸手握住磚頭一角一用力就給掰開了,隨即伸手把孩子給拉了出來。
這是個女嬰,身上全是讓人作嘔的糞便,她臉色青紫、青紫的,現在已經哭不出來了,要不是小小的胸膛還在微弱的起伏,非得讓人認為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不可,這個女嬰很小,小得跟一只貓崽一般,她身體很是瘦弱。兩只小小的手緊緊握著。眼睛閉著,臉上全是糞便、屎尿。
這會蘇弘文沒感到有任何惡心的,他只是感覺這個孩子可憐,別的孩子剛出生父母恨不得把整個世界都給他。但她的父母卻狠心到把她仍到這里。這已經不是拋棄了。這是謀殺,她的父母要讓她溺死在這個臭烘烘的地方,虎毒還不食子。可她的父母比老虎還要狠,簡直畜生都不如。
蘇弘文脫掉大衣把孩子身上的污物擦下去,然后邁步往外走,120的醫生、護士這會也迎了上來,他們看到蘇弘文竟然把孩子給救出來了全都是一愣,但看孩子都哭不出來了,他們也沒心思問蘇弘文是怎么把孩子救出來的。
不等他們問孩子怎么樣,蘇弘文直接道:“新生兒吸入性肺炎,準備東西清理一下她的口鼻。”
這孩子本來不會患這種病的,但她的父母偏偏把她仍到了廁所里,她在哭的時候吸入了一些糞便與尿液,這孩子剛出生抵抗力是相當低的,很快就患上了吸入性肺炎,并且是相當嚴重的,此時她的身體已經冷了下去,她在發燒,按理說人在發燒的時候身體會很熱,但她的身體偏偏就冷了,這說明這個孩子距離離開這個世界不遠了,要想救她的命就得立刻清除她口腔里的污穢之物,然后抗炎,送入專用的暖箱中。
可現在是在郊區那里有暖箱?清除她口腔里的污穢物到還好說,但用抗生素卻是個麻煩事,救護車上到是有,可那幾種抗生素都是常見的廣譜抗生素,一般都是給成人用的,給孩子用到是行,但得知道她的體重,以及肺部感染情況,根據這些來計算用量,孩子用抗生素的計量可跟大人不同,用少了沒效果,用多了會要孩子的命。
現在沒有體重秤,也不知道肺部感染到了什么程度,更不知道孩子其他臟器的情況,這抗生素的用量實在不好估算。
換成其他的醫生面對這種情況肯定是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好在今天蘇弘文在這,他手里有透視眼鏡有生命體征探測儀,很快就了解到這名女嬰的身體情況,看護士已經清除了她口腔中的污穢物,立刻讓護士給她扎頭皮針給孩子用抗生素。
那護士為難道:“蘇院長,這計量行嗎?”顯然她也知道在不了解孩子身體詳細情況下貿然用抗生素是很危險的。
蘇弘文道:“按照我說的給藥,出了事我負責,好了上車,我們立刻回醫院,她需要暖箱。”
蘇弘文都發話了護士自然不敢在說什么,趕緊按照他說的給孩子用上了藥,一行人上了救護車就往醫院趕,朱玉坤等人騎著摩托車在前邊給救護車開路,小魚也上了救護車,至于蘇弘文開來那輛摩托車就仍到這里,這車是艾斯達爾幻化成的根本就不怕有人偷。
救護車的司機也知道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刻,他把油門踩到底瘋狂的往前開,朱玉坤等人也是把車速提到最快,出了這條老路一上主干道車就開始多了起來,還非常堵,朱玉坤立刻用喊話器讓這些車讓路。
道路兩邊的車依舊跟蘇弘文來的時候一樣自覺的讓開,讓救護車的速度一直保持很快。
車上蘇弘文坐在那里看著孩子,他不停的伸手摸孩子的額頭,女嬰雖然用了藥,可體溫卻越來越低,不能在讓她的體溫降低了,不然她絕對熬不到醫院,想到這蘇弘文就要脫衣服,想用自己身體的溫度提高孩子的。
但他沒想到抱著孩子的護士速度比他還快,不等他脫衣服,她就不管不顧的解開衣服把孩子塞了進去,車上可還有男人,這護士卻一點不在乎當著他們的面解衣服,這不由讓蘇弘文對這個年輕的護士心生敬意。
當護士把孩子貼身放好后才察覺到車上還有男人,她臉一紅,但卻沒說話,在她看來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不重要。
“你叫什么名字?”蘇弘文笑著問道。
“我叫任娟娟。”護士小聲的說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很普通,但卻讓蘇弘文深深的記在了腦海里,因為他被感動了,這名棄嬰被救出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屎尿,雖然擦了擦,但依舊還有,換成一般人誰會把她貼身塞到自己的懷里?恐怕沒幾個人能做到,很多人會嫌棄臟,但任娟娟并沒有嫌棄她,為了救她,她不管這些糞便、尿液,就那么自然而言的把這個身世悲慘的小家伙塞到了自己的懷里。
這個舉動看起來很簡單,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我、他會不會這樣做?
就算小家伙身上沒那些屎尿,換成其他年輕的女孩又有幾個會當著男人的面寬衣解帶,不管春光外泄的把她貼身放到自己懷里?相信沒有幾個女孩會這樣做,但任娟娟這樣做了,她這么做不求什么,一個棄嬰能給她帶來什么?她之所以這樣做只因為她是個護士,她要對得起自己的職業,對得起身上那件衣服,僅此而已。
華夏有千千萬萬的護士,蘇弘文相信有很多護士在這種情況下也會這樣做,這就是華夏的護士,她們拿著微薄的工資,卻干著最偉大的事業——救死扶傷,她們是可敬的,值得所有人尊敬她們。
“謝謝你。”蘇弘文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底的敬意,只能用謝謝兩個字代替,他知道這是不夠的。
任娟娟搖搖頭低頭看看懷里的孩子,感覺她身體終于溫暖一些,她先是長出一口氣,隨即道:“蘇院長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我。”
蘇弘文點點頭沒在說什么,但思緒卻飄出去好遠、好遠,一句我應該做的看似平凡,但這里邊蘊含的卻是偉大,屬于一名護士的平凡偉大,有些矛盾,但卻體現了護士這個職業獨有的萬丈光芒。
在這時候車突然停了,蘇弘文一下心情就不好了,拉開車門跳下去對朱玉坤道:“為什么停車?”
朱玉坤急道:“前邊的路被封了,我們過不去。”
蘇弘文抬頭往前看去發現果然前邊的路被封了,幾名警察站在那攔著車,他們后邊的路空蕩蕩的一輛車都沒有。
“他們為什么封路?”蘇弘文不解的問道。
“好像是有外國的訪問團要經過,所以就把路給封了,要等訪問團的車隊過去后我們才能過去。”朱玉坤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可相當不好,車上有個急需治療的孩子,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遇到訪問團的車隊,這萬一耽誤了可怎么辦?
蘇弘文聽到這話一下就急了,上前兩步拿起朱玉坤車上的喊話器喊道:“兩邊的車都讓讓,車上有個孩子危在旦夕,我們必須盡快的趕到醫院。”
前邊的司機一聽這話立刻開始讓路,但這里的車實在是太多,有些車想讓也讓不開,蘇弘文一看就急了,直接喊道:“來幾個人幫我抬車。”
他這一喊一些已經讓開路的司機下了車就過來幫忙,道路兩邊的行人也都趕了過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聚集了幾百個幫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