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蘇弘文很想轉移話題問問安紫楠為什么搬去耿海安那里住?又為什么把歐陽語琴找了過去?但話到了嘴邊他卻說不出來了,現在家里一堆煩心事,他也看得出來安紫楠心中是不滿的,這會問她指不定要給自己惹出什么麻煩來。
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蘇弘文只能討好安紫楠,并且拍著胸脯保證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過去送飯,這才讓安仙子消了氣。
其實安紫楠搬去耿海安那里住也是存了私心的,她現在是默認了耿海安的存在,但這不能表明她就不想讓耿海安離開,愛情是自私的,沒那個女人樂意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安紫楠自然心里也是一百八十個不樂意的。
可她不是普通女子,蘇弘文現在也不是普通人,他想在外邊找其他女人安紫楠根本就攔不住,她也不是那種跟蘇弘文大吵大鬧沒腦子的女人,最終只能無奈的默認了。
她之所以搬過去一方面是看著點耿海安,以防她真把蘇弘文的魂給勾走了,回頭讓他鬧著要跟自己分手,在一個她也想用這種方法讓耿海安主動離開,我就在這,雖然默認了你倆的關系,但你倆想干點什么別想繞開我。
至于把歐陽語琴喊去純碎是因為她跟耿海安認識,有她為紐帶安紫楠也能跟耿海安好相處一些,安紫楠這種不溫不火的方式看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她的蘭心蕙質。
她這種方式既不會讓蘇弘文難做。也不會逼著耿海安離開讓蘇弘文恨自己,還顯得她大度,不是個醋壇子,讓蘇弘文心里更感激她,一舉多得,很是高明,這一手普通女子絕對玩不出來,也沒這個魄力。
不過安紫楠在防著蘇弘文跟耿海安的同時還是擔心他,他家里出了這么一堆亂糟糟的事肯定讓他煩心,他現在躲在醫院里不回去也不是個辦法。事情已經出了。他早晚得面對,早解決早省心,想到這安紫楠道:“你什么時候回家?剛才阿姨還給我電話問你怎么樣那。”
蘇弘文坐在轉椅上腳一用力,椅子轉向一邊他面向清晨的驕陽。看著外邊翠綠的爬上虎嘆了一口氣道:“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回去一趟。”
這兩天蘇弘文要忙活黑名單的事。不解決了他實在沒心思回家。但他也知道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他得面對,不能讓父母老為自己擔心。
安紫楠邁步走到他跟前把手放到他肩膀上柔聲道:“到時候我陪你一塊回去。”
蘇弘文伸手拍了拍安紫楠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安紫楠也知道這種事她參與進來也不好,反不如讓蘇弘文自己解決,想到這她道:“好吧,快交班了我先回科里,中午我給你打飯你在食堂門口等我。”
蘇弘文點點頭看安紫楠離開了,他嘆了一口氣直奔手術室,今天還有個乳腺癌等著他,十點的時候急診那還有個會,他得趕緊把手術做完。
乳腺癌這樣的手術蘇弘文做過很多、很多,這樣的手術對他實在沒什么難度,快十點的時候基本就做完了,縫合蘇弘文就不管了,仍給了患者的主管醫生,他則直接去了急診。
劉宏盛今天一早已經通知了所有人,現在急診辦公室里全是人,李巖沒來,他肋骨斷了想來也來不了,但程東陽卻吊著打著石膏的胳膊過來了,陳金洲這些昨天參與打架的醫生也鼻青臉腫的到了,站在人群中有些好笑。
大家正議論蘇弘文召開這次會議到底是要干什么,正說著蘇弘文就進來了,大家一看他來了全都靜了下來。
蘇弘文走到前邊對腦袋上打著繃帶的劉宏盛道:“人都來了吧?”
劉宏盛點點頭道:“除了李巖都到了。”
蘇弘文也知道李巖來不了,沒說什么直接轉頭看向來的醫生、護士,急診的辦公室不小,但今天來的人太多,還有別的科室的,讓這辦公室顯得很是擁擠,人群中摻雜著陳金洲這些受傷的醫生,蘇弘文看到他們感覺有些好笑,先對他們道:“金洲、程東陽你們的傷沒什么大礙吧?”
陳金洲等人都說沒事是小傷,程東陽卻苦著臉道:“蘇院長這馬上就操作考試了,我這樣可咋辦?”執業醫師資格證的考試對程東陽這類剛參加工作的醫生來說很重要,如果不能參加考試就又得多等一年,這一年不但影響他們的職稱評定,更影響收入,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就別想單獨值班,更別想管病人,沒有病人那來的藥品提成錢,沒這錢就靠那點死工資日子實在是太不好過了。
蘇弘文直接道:“放心吧,考試的事交給我了。”一個技能操作考試蘇弘文一句話就能讓程東陽過關,這就是權利的好處。
程東陽一聽蘇弘文打了保票臉上立刻有了笑容。
蘇弘文不在耽誤時間直接道:“昨天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心里是不是很憤慨?醫生當到這份上是不是太窩囊了?”
陳金洲這些年輕人被蘇弘文幾句話挑得臉脹得通紅,最近幾年來醫患關系進一步惡化,在加上某些媒體不不負責任的報道醫生的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一看到患者就膽戰心驚的,有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這還不算完,現在有一些患者跟家屬一有點不滿對醫生、護士非打即罵,事后醫院還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這已經讓很多醫生、護士心里憋了一股很大的火。
昨天又出了那樣的事,大家心里這股火氣越發的大了,蘇弘文幾句話讓陳金洲這些年輕的醫生、護士到了爆發的邊緣。
劉宏盛這些年資高的醫生沒那么沖動,但心里卻有一種深深的悲哀感,干了這么多年的醫生醫生的地位不但么有任何提高,反而是一落千丈,距離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已經不遠了,醫生這個本該得到尊重的職業,現在反而卻被很多人唾棄,這醫生干的實在沒意思。
“昨天為什么會出現那樣的事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看法,我總結一下,出事的原因根子上還在醫患關系上,現在醫患關系緊張我沒能力改變,但我能改變的是急診的現狀,如何改變?首先我們得讓患者對我們的醫生心存尊敬,但怎么讓患者尊敬我們這得靠我們大家共同努力,視患者為親人這話是不是很可笑?二十年前這話很對,但是現在大家都說一個好醫生應該視患者為敵人才對。”
聽到蘇弘文的話陳金洲幾個年輕人笑了笑,年資老的醫生也笑了,可臉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那么落寞,他們是經歷過20年醫療環境變遷的那批人,他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他們的老師無數次告誡他們要想當一個好醫生就要視患者為親人,可現在輪到他們當老師了,他們卻不敢跟自己的學生說這句話,因為他們怕害了自己的學生。
究竟是因為什么讓華夏的醫患關系變得如此病態、畸形,他們無數次的在反問自己,心里到是想到了一些答案,但可悲的是他們沒能力改變這個病態、畸形的醫患關系。
蘇弘文繼續道:“我想說的是現在那句‘視患者為親人才是好醫生’的話同樣試用,我希望大家能夠按照這句話去做,讓我們接診的患者都尊敬我們,但我們這么做之前還得做一件事,我們得讓某些不把醫生、護士當人看的患者對我們心存畏懼,怎么個畏懼法?”
面對蘇弘文的提問陳金洲等人抓抓頭不知道答案,程東陽到是腦子很快,張嘴喊道:“黑名單制度,只要這個制度施行了,肯定會讓那些人不敢鬧事,他們敢鬧事就把他們老黑了,以后在不管給他們治療,死醫院門口都不管他們。”
蘇弘文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你前邊說對了,但后邊說的不對,黑名單具體的制度我已經制定好了,具體細節、條例等施行后大家在看,現在首要問題是怎么施行黑名單制度,衛生局那邊堅決不同意。”
陳金洲義憤填膺道:“衛生局那群官老爺那管我們這些普通醫生、護士的死活?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們也沒來看我們,估計這會在想怎么把這事壓下去。”
蘇弘文點點頭道:“對,他們正在這么做,但我們不能讓他們這么做,我想我們應該去衛生局待會,為我們自己爭取屬于我們的權益,我們得讓黑名單制度施行,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敲響警鐘。”
程東陽興奮道:“抗議示威嗎?我們人少點,蘇院長你等會啊我去打電話,我相信很多人樂意跟我們一塊去。”
劉宏盛變了臉色道:“蘇院長這、這不好吧?”
蘇弘文淡淡一笑道:“沒什么不好的,自己的權利就得自己去爭取,黑名單制度必須施行,這是對我們人身安全的一層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