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要是鄒鶴鳴懂得一些中國古詩詞的話,一準兒文縐縐的吐出這樣的一句話來,或者來一句豁然開朗什么的,應一下景!不過對于中國古詩詞毫不了解,只有一點兒中國血統的老美,鄒鶴鳴只能望著自己辦公室窗外的紐約夜景,不停的搞來搞去的,發泄自己心中的幸福感。無.
連鄒鶴鳴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從《藝術評論》的文章一出來,有幾個晚上自己睡著睡著就被笑醒了,就像是現在一樣,醒了自己點上了一支古巴雪茄,一只手握著紅酒杯,吸上一口,吐出淡淡煙圈,看著一團煙霧就這么輕揚的飄在自己的眼前,然后慢慢的變淡消失在夜色之中。
車子不行!太老了,該換一輛了!紐約的房子不夠大,里面的泳池現在看來就像是魚缸似的,也太小了!客廳也不行,家里想要舉行個小派對,超過二十人就沒地方站了!所有的這一切都不符合自己這個大畫廊老板的身份。
點燃的雪茄在嘴邊閃著暗紅色的光,鄒鶴鳴沉浸到了以后自己美好的生活當中,雪茄的香味混和著另一只手中的紅酒,讓鄒鶴鳴不光是身體,連心都醉了!
“老板!克拉克先生想要繼續上次的合約!他想購買上次看中的范德馬塞特先生的作品!”。
對于秘書打斷了自己的美夢,鄒鶴鳴有點兒小小的不滿,不過更不滿的是這個叫作克拉克的蠢貨!轉過身體對著秘書笑著問道:“怎么你還沒有回去?己經不早了!”。
“馬上就走!我再收拾下東西!老板。您現在不回去么?”。
抬起了手,晃了晃手的雪茄:“抽完了這個就回去!這段時間大家都忙一點兒,不過大家的獎金一定會讓大家滿意的!”。說完伸手在桌上的煙灰缸里彈一下雪茄灰。
聽到了獎金。女秘書很開心,不過還沒有忘記自己的事情:“我怎么回克拉克?”。
“這個有眼無珠的小人!問問他是不是這一次得到了他老婆的許可!”鄒鶴鳴輕蔑的哼了一聲說道:“還想繼續合同?問他是不是這么早就上床,半夢半醒的給我們打的電話!上次的合同!威尼斯成名,《藝術評論》認可的藝術家現在就值這個價?現在他的錢只夠逛逛無上裝的夜場!”。
說完鄒鶴鳴對不屑的重復了一句:“二十幾萬美元!哼!”。
以前這位克拉克看上了魯德的一幅作品,不過他的夫人認為作品意味太濃,掛在家里不合適,因為家里還有兩個正處于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就終止了合同。一萬多的定金也就打了水漂。不過現在這人又想要了!這才有了這通電話。現在想要也就輪不到他想要了,價格變了啊,至少都要翻跟頭了!
“我知道了!”女秘書笑著扭動著身體轉出了門。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秘書回人家話,當然不可能按著鄒鶴鳴現在語氣來,用一句畫己經售出,就把這位前面毀約的人打發掉了。
美夢被從中打斷了。鄒鶴鳴再剩一個人的時候就沒有興趣繼續做下去。而是開始思考起了后面的安排,現在突然天上一個大餅子,而且是冒著油花的大肉餅!以前的一些安排現在看起來就不怎么合適了。
中小藝術館的兩百多平的小廳,或者是博物館的屁股大的一小塊地方?現在哪里能體現五位線性主義藝術家的身份?現在看來以前的有意向的幾乎所有的展館都不合適了,這趟美國城市展的地方基本全要換!就算不換博物館,那展廳也要換!五六十公分擺一幅畫?現在看來就是扯淡,至少之間的距離要上兩米五!
鄒鶴鳴不認為自己手下的五顆晃晃就掉銀子的搖錢樹,配不上更好的場地!要大藝術館。要大場地!這些東西該比以前更容易搞到,就憑著五人現在的新銳藝術家的名頭。
想到了這里。鄒鶴鳴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夾著雪茄的手輕輕的敲著窗臺,開始思考了起來。
方逸五個正在威尼斯不停的說著話,時不時的接受一些媒體的采訪。魯德、克希馬四人先后都接受了各自國家的主流媒體的采訪。而方逸可沒這個待遇,國內的大媒體們不關心這些,連國家館都上不了頭條的事情,哪里輪的到方逸在媒體上蹦跶!況且群眾們也不一定關心什么藝術,注意力都放在柴米油鹽上,或者放到了正在飛速攀爬的房價上了!
國內主流媒體關心領導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見了誰,地方媒體也是這樣,關注地方領導們干了什么見了誰,有什么重要的指示之類的。
群眾們最關心的似乎還不是這個,最關心的是哪個明星又干什么了,哪個明星有了新劇或者是電影,當然了更少不了誰又被著妻子和丈夫偷醒之類,誰又跟誰好上了,誰又和戀人分手了,因為什么分手的,這類花邊。至于威尼雙年展在大多數的不明真像的群眾心里,說不定還認為就只有電影節呢!
大眾們不知道,不代表這些蹲在一些藝術論壇整日侃大山,扯著藝術的藝術家,或者是準藝術家們不知道,這段時間只要是在藝術壇子里泡著的學生,還有有志于考藝院的學生,當然了更少不了年青藝術家們都開始了一場熱議。
“方逸居然這么一下子就出名了?現在正在威尼斯雙年展上大出風頭,昨天我聽一哥們說什么線性主義五杰!靠!正當紅啊,二十三歲!我三十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連展都沒混上去!別說這個了,國內出點名的都不愿帶哥們我!”路人甲發了這么一句話到了壇子里。
跟著路人乙就發言說道:“你要是有錢也可以去參展。方逸的那個攤子是自己出錢租的!我一個朋友去現場看過,不大的地方,三個人的作品擠在里面。還掛了上下兩層!聽他說現場看比作品的照片好一點,不過也好不到哪里去。說實在話我是沒看出來線性主義是個什么玩意兒,看著就像是美國藝術家安德列科恩的長線條版!”。
“同意樓上的觀點!我也到現場看過,說是寫實吧又有點兒飄,整個畫面明顯的看到層層罩染或者是搓動的線條,說是印象主義吧又不對味兒!就像是一碗雜燴湯似的!”路人丙接過說道。
“樓上的幾位知道什么叫藝術不?你們自己到現場看過線性主義的作品么?看了一張照片就在這里說了?還安德列科恩的作品?人家五人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比他的寫實功夫高!不懂就不要裝懂!你讓安德列去畫人家的作品風格來看看?嘴一張就什么層層罩染,你罩出這樣的效果我看看!《藝術評論》都承認五人的技夫。你就別說這種丟人的話了!噢!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英國人還有一本雜志叫《藝術評論》!”。這位發言的明顯是一位喜歡方逸風格的人。
路人乙立刻回答道:“別擺出一付無所不知的嘴臉來!英國人的東西就權威了?《藝術評論》說誰牛就牛了?它又不是神!最討厭你這種人,聽外國人放個屁都是對的!不說別的,就是威尼斯雙年展現在的水份都很大!方逸這些人就是炒作的好一點兒罷了。要是有人炒我的畫,我一準兒賣的不比他差!”。
“那我不說話了,你說的對!我等著你有一天,把自己的名字貼在雙年展上。然后讓人家《藝術評論》不承認你的作品!還能讓我看著你的畫價奔著亨利波比勒或者是路西安弗洛依德而去!上大幾百萬千萬美元的!”。
這時另一位路人丁跳了出來:“大家友好一點兒!沒事吵什么吵!方逸出不出名。畫賣到多少,還能分你們一點兒不成!咱們談藝術風格!”。
路人丙這時接過了口說道:“那我評論兩句!方逸的作品總體來說還是有點兒意思的!但上不太,不過你們發現沒有?他的作品少了濃厚的中國味兒來,完全就是西化的東西!反正你從他的作品中就看不到太多的中國思想!現在世界畫壇上紅的幾個中國藝術家,哪個不帶有很濃的中國風?你像老一輩的趙無極先生的抽象主義作品,我就很喜歡。明顯的帶有中國哲學思想在里面,就把中國文化和西方的繪畫結合的很好!還有程飛先生,丁逸先生!他們的作品都帶有很濃厚的中國風!但是在方逸的作品上。你幾乎看不到這一點,太西方化!”。
“同意!中國的才能是世界的!我認為方逸現在紅。但的他的作品后勁不足!他必竟是在中國長大,而且是從石藝畢業后才去的法國留學,如果完全走西方的路子,會很不是味道!這樣不倫不類的,很難一直紅下去!”。
“趙無極先生是法籍,程飛和丁逸是美國國籍!而且就藝術上來說,不說別的,現在方逸開創的線性主義風格就能甩后面兩人幾條街去!還什么大師!磕磣不磕磣?一個對于繪畫本身沒有貢獻的人還談什么大師!我鳥都笑歪了!”。
“不提國籍,就人家的風格來講還是中國風的東西!這一點兒你必需承認吧?”。
“換一個洋女人坐在中式椅子上穿著旗袍,吹個長笛就算是中國風?那我找個中國模特穿上維多利亞的秘密也是中西結合了?”。
“別管怎么樣,方逸現在是紅了!順帶著我一個同學也跟著樂了,這小子家里有一幅方逸的作品!前兩天問我能不能在明珠換套房子!這小子結婚正愁沒錢買房子呢。靠!我為什么就不早點知道方逸!要是早知道我一準幾逯住他,讓他給我狠畫幾幅,現在我就不用上班了!對了他的水粉能賣多少?”。
路人戍說道:“說不準,按著一般國內的拍賣價來說,在國外折騰出點兒小名聲的,作品一回到國內,立馬在原價上翻個跟頭。這過你朋友手里的是早期作品,真不太好估計,要看方逸作品以后的表現!不過算是這樣,你朋友運氣也是夠好的!怎么說也要值個四五十萬人民幣以上,要是方逸的作品流傳的少些,價格就更說不準了!他是怎么得來的?”。
“他爺爺以前從方逸呆的高中退休,沒事的時候去給當時還是學生的方逸作過模特,當時方逸畫完把自己的作品簽上了名字送給了他爺爺!做為感謝,就這么來的!”。
“為什么我沒這樣樂于奉獻的爺爺!”
“哈哈哈!樓上的,你就是有也要呆在方逸的高中才成!”。
提到了錢的時候,話題就開始跑偏了,每個人都想著如果自己手上有方逸的畫,能換成多少銀兩,甚至有人問夠不夠家里養個老婆,外面再包一個小的!包括不屑方逸作品風格的人也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誰都不知道,論壇里有一個人一聲不吭的聽著,而且琢磨起來。這人雖然自己手上沒有,但是知道哪里有!而且這一幅畫還不是小畫,是一幅大畫!金錢的誘惑實在是讓人著迷,這位看著屏幕,看著這些人的意淫似的討論就笑了起來!但是心卻飛到了那幅畫的旁邊!
“怎么樣把這幅畫毫無跡象的弄到手呢!”這人自言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