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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困獸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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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袁方只怕孫策逃走,在令諸軍亂箭射殺敵軍之時,又命許褚兩千輕騎,走鐘山小道去堵截孫策。

  盡管許褚走的是山間小道,但因敵軍的速度被泥水遲滯,就在這東方發白之際,奔行了一個多時辰的許褚,終于是追上了敵軍。

  眼見齊軍殺至,孫策臉色刷的劇變,剛剛才涌上臉龐那丁點自信,旋即被擊碎。

  “主公先走,末將在此擋下這班敵賊——”

  關鍵時刻,凌統一聲咆哮,拍馬搶在孫策之前殺出。

  “公績小心,咱們武進會合。”孫策話音未落時,已撥馬向東奔去,魯肅也跟著一并而去。

  凌統縱馬舞刀,喝斥著千余江東卒反身應戰。

  “結陣,給本將結陣迎敵——”肅殺的凌統,咆哮如雷。

  千余號本就惶惶的江東軍,一心只想逃命,哪里還有戰意,一些人不聽凌統號令,就想跟著孫策一塊跑。

  “敢逃者,殺無赦!”

  凌統怒喝聲,手中大刀斬出,瞬間將兩名試圖違令的士卒人頭斬飛。

  在凌統的威懾下,敵軍們心驚膽戰,只得強撐的膽量,倉促結陣迎敵。

  山坡處,就在敵軍陣形尚未完成時,許褚率領著虎狼之士,已是洶涌的俯沖而去。

  手中那一柄戰刀高高揚起,奮然的揮下,鮮血飛濺中,許褚縱馬當先,撞破敵陣。

  數千齊軍鐵騎之士,緊隨而至的撞入敵陣。敵軍的陣勢尚未擺好時,已為許褚軍所沖破。

  混戰開始。

  狂殺的許褚,心中所懷的,乃是一腔報恩之心。

  自歸順于袁方以來,他一直在養傷,未曾真正的上過戰場,今傷勢痊愈,當此誅殺孫策的關鍵時刻,袁方終于派他上陣。

  許褚誓要誅殺孫策,以為袁方對他的這份信任。

  心念于此。許褚已如瘋了一般狂舞著大刀。瘋狂的殺戮任何敢于阻擋他的江東軍士卒。

  而一身血染的凌統,死忠于孫氏,為了保護孫策逃跑,這時也已拼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要擋住敵人。

  亂軍之中。兩員大將。仇恨的眼神,尋找到了對方。

  決死之敵見面,自是分外眼紅。幾乎在同一時間,二人同聲暴喝一聲,縱馬舞刀殺向了對方。

  兩騎虎熊之騎,沖破亂軍,兩柄戰刀,卷起腥紅的尾跡,皆如雷電一般斬向對方。

  瞬息之間,刀鋒撞至。

  吭~~

  劇鳴聲中,火星飛濺,兩騎錯馬而過。

  凌統的身形微微一震,而許褚那肌肉盤虬的身軀,卻紋絲未動。

  擁有著練臟中期的許褚,對上僅僅不過鍛骨中期的凌統,自然是占有壓倒性的優勢。

  一招交手,許褚占上風。

  電光火石的一擊后,凌統根本無懼,轉身撥馬再戰。

  而怒而發狂的許褚,同樣是恨不得將凌統碎尸萬段,以為袁方立功,咆哮一聲,回身縱刀而出。

  轉眼間,兩騎廝殺在了一團。

  轉眼間,二人刀上已冇交鋒十合,縱使凌統傾盡全力,卻無法挽回武道上的差距,已被許褚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背主的叛賊,凌統今天就取了你的狗命——”

  凌統雖處不利,氣焰上,反倒是極為囂張。

  只是,他空有一腔的憤怒,但怎奈武武道上的差距,卻并非憤怒就能彌補的。

  在許褚的狂攻之下,凌統只能咬緊牙關,拼力的死撐。

  “阻擋陛下一統天下者,都得死!”

  陡然間,許褚一聲怒嘯,雙臂筋肉青筋暴漲,進入暴走狀態。

  拔至練臟后期的武道,狂風暴雨般的招式,鋪天蓋地的卷向了凌統。

  鮮血飛濺,慘聲連起。

  漫空的血霧之中,凌統已徹底崩潰,數招之后,但見一聲慘烈之極的叫聲,諾大的身軀,已被許褚攔腰斬為兩截。

  策馬如飛,孫策不曾有一刻停歇,更不敢回一下頭。

  身后的火光越來越遠,喊殺聲也正漸漸隱去,更不見有追兵的蹤影。

  孫策回頭看了幾眼,方自長長的吐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漸漸得以松緩,暗自慶幸著逃出了升天。

  建業城七千之眾,而今,卻只有他孫策和區區百余人逃了出來。

  凌統被阻,魯肅失散,曾經將星云集的麾下大將們,盡皆已喪失,他孫策也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此刻,孫策的心中卻有沒自責,他所有的只是恨,對袁方深深的恨。

  他執著的認為,他江東孫霸王,之所以淪落到今天這般地步,一切都是拜袁方所賜。

  “袁賊,你等著吧,我孫策會有東山再起之時,今日之恥,我早晚必叫你十倍償還!”孫策咬牙切齒,暗暗的發著誓愿。

  東方發白,天色漸明,東去的道路漸漸清晰,穿過前方那道山谷,就將離開建業地界。

  “上天護佑,我孫策終于逃出了絕境。”看著谷口就在前邊不遠,孫策暗自的感慨。

  就在他仰天感嘆過,方自抬頭時,神色卻驀然一變。

  “吁~~”孫策急是勒住了戰馬,那一張驕傲之臉,已是變得一片驚悚。

  但見正前方處,一道黑漆漆的兵陣封住了谷口,戰旗飛揚,刀戟森森,大齊的皇旗傲然飄揚。

  五千鐵騎,如黑色的鐵堡一般,擋在了孫策的正前方。

  巨冇大的皇旗之下,袁方坐胯著赤兔馬,手提著方天畫戟,巍然駐立。

  他冷峻如刃的目光,冷冷注視著前方,注視著孫策那一張驚駭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早先之時,袁方料想孫策必是想趁機突圍,他便命許褚率一軍去半路阻擊孫策,自己則是親自率義從鐵騎,搶在許褚之前,在此東離建業的必經之地布防。

  正如他所料,許褚雖不能攔住孫策,但卻遲滯了孫策的逃跑速度,給他搶占谷口爭取到了時間。

  就在袁方前腳剛布陣完成,孫策后腳就逃到此間。

  時機正好。

  “孫策,下馬投降吧,你也算是半個英雄,朕念在香香的面子,或許會考慮饒你一命。”

  袁方聲如驚雷,放聲大喝,那隆隆的聲響,直震得山谷嗡嗡作響。

  孫策臉龐扭曲,驚憤無限,一口鋼牙幾乎要咬碎。

  此時此刻,孫策不禁回想起了壽春一戰時的情景,那時的袁方,才不過據有一個青州,武道更遠遜于自己,他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當時他可以殺掉袁方,又何以會淪落到今天的地步。

  前路被封,后有萬千追兵,孫策已是無路可逃。

  耳聽著袁方那“猖狂”之極的言語,孫策羞憤難當,滿腔的怒火噴涌而出,令他瞬間變得瘋狂無比。

  “我江東小霸王,豈是投降之輩,袁方,我孫策跟你拼了!”暴喝聲中,孫策拍馬而出。

  馬蹄在飛奔,氣喘粗重,四周一片的安靜,孫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沒有風聲、沒有樹葉聲,死一般的靜寂中,那一騎向著齊軍的軍陣,狂奔而來。

  袁方就那么傲然而立,冷冷的注視著獨奔而至的孫策。

  在袁方看來,那只是困獸猶斗而已。

  朝陽從身后的地平線上漸漸升起,旭日的第一抹陽光刺破了bóbó的晨霧,赤色的朝陽傾灑在了冰冷的盔甲上。

  袁方巍然而立,威勢如山。

  百步前,孫策那疲憊的身軀,卻在狂奔著,他已如瘋了一般,不顧一切的向著千軍萬馬殺來。

  齊軍陣前,冇無畏的大齊白馬義從,毫無畏懼的靜待著那垂死掙扎的敵人沖至。

  五十步——

  三十步——

  十步——

  眨眼之間,孫策一人一騎已到,人與馬如狂風一般射過,所過之處,竟是濺起了半人多高的尾塵之跡,勢不可擋的撞上前來。

  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白馬義從之陣,如同朽木似的,頃刻間被孫策撕破。

  鮮血漫天揚起,在一片肢離破碎與嚎叫聲中,孫策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勢不可擋的撞入了齊軍陣中。

  抱著搏命之心而來,孫策這驚人的一擊,竟是沖破了齊軍的第一道陣線,然而,他的沖勢也被遲滯,馬速很快慢了下來。

  速度一慢下來,孫策便如同射入汪冇洋大海中的一支利箭,盡管一瞬間的沖擊聲勢滔天,但隨后,卻陷入了無數齊軍的包圍之中。

  孫策狂吼如獸,手中銀槍飛舞如風,四面八方蕩出,斬殺著圍殺而來的齊卒。

  白馬義從之士,卻無懼無畏,數不清的騎士們,前赴后繼的向著孫策圍殺而來。

  這些無畏的士卒,盡管在孫策的槍下,如同羔羊一般不堪一擊,但這數不清的羔羊,卻將孫策這頭餓虎的力氣一點一滴的消耗下去。

  發瘋的孫策,拼力的揮槍,每一槍下去都必見血。

  不知刺出多少槍,孫策整個人已被鮮血所染,他的周圍更是尸體層層疊疊,如一座小山一般,潮水般的鮮血四面擴散開來,形如一幅龐大的血色地毯。

  血霧中,孫策看到了袁方那冷絕面孔,那般鐵血的表情,仿佛,根本不屑于跟他一戰。

  那張冷絕的面孔,那霸絕天下的皇者之威,那本該是他孫策,才配擁有的驕傲,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刺痛了孫策,那殘存的自尊。

  “袁方,有膽跟我孫策決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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