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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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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猶豫的時候,外頭有個校尉闖進來,道:“大人,外頭有人求見。”

  郝風樓很想訓斥一句這校尉沒規矩,自己可是百戶啊,雖然是屁大的官,可是你多少給一點尊重好吧,在外頭先通報一聲會死嗎?

  郝風樓冷冷道:“是誰要求見?”

  “來人說是什么主事,是大人雇了他,出事了。”

  又是出事……

  郝風樓道:“請進來。”

  進來的人郝風樓認得,乃是牙防組的主事之一,叫吳晗,和另一個主事吳桐乃是兄弟,吳桐負責牙防組的臺前,吳晗則負責幕后事宜。

  有時候郝風樓十分懷疑,這一對兄弟的爹娘很是可疑,因為吳桐生的滑稽可笑,吳晗卻長得頗為俊朗。

  此刻吳晗淚流滿面,道:“東家……東家……出事了,咱們的鋪子被封了,我兄長……我兄長不忿,要問明原委,對方自稱是應天府的人,說咱們壞人心術,有礙觀瞻,這是應天府的意思……我兄長自是覺得應天府沒有道理,和那都頭強辯了幾句,那都頭火了,說這種污穢的地方,不但要查封,還要挫骨揚灰才合適,命人拿了我兄長,還‘一不小心’,踢翻了一個燭臺,結果……結果……”

  吳晗聲音嘶啞:“結果牙防組化為了烏有,連我兄長也被他們帶了去。小人昨日連忙去雞鳴寺尋東家,東家不在,小人心里惦記著兄長,只得原路返回,去應天府探望兄長,使了不少銀錢才讓兄長免受皮肉之苦,不過照他們的意思,兄長只怕要徒三千里。小人今日清早又去了雞鳴寺,才曉得東家原來是北鎮府司的官人,這才斗膽前來,請東家無論如何救兄長一命。”

  查封……還燒了……

  郝風樓呆呆的說不出話來,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疏忽的地方,自己以牙防組的名義鬧了一通,那些讀書人縱然不敢如此,不敢對他這錦衣衛如何,可是牙防組在這些人眼里也是真真切切的仇視目標。這時代讀書人和文官是不分家的,郝風樓沒有料到,這些人的報復來得如此之快。

  郝風樓怒了。

  他自認自己不是什么壞人,那些傻乎乎被人忽悠到了方家的讀書人,自以為占著道理就可以指點江山,可以隨心所欲。若不是郝風樓糊弄過去,一旦事情鬧大,朱棣的屠刀之下,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討好。現在倒好,糟踐了自己讓這些家伙活命,結果這些人終于要報復了。

  郝風樓自己都覺得這牙防組確實不是什么太拿得出臺面的東西,可是這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任人可欺,可以讓人說查封就查封,說燒毀就燒毀,說拿人就拿人。

  欺人太甚!

  “那個燒了牙防組的人是誰?”

  “我聽差役們叫他于都頭。”

  郝風樓沒有急得跺腳,也沒有團團的轉。他先是安慰吳晗道:“你放心,是我連累了你兄長,你兄長我定會想辦法救他出來,你稍安勿躁,先回去歇一歇吧,其余的事,你也插不上手,等消息便是。”

  郝風樓顯得智珠在握,這當然是給人前看的,畢竟現在郝風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應天府哪個人的主意,若只是個班頭還好些,可是要涉及到了應天府的官員那可就有些難辦了,假若真是應天府府尹的主意,郝風樓連一分把握都沒有。

  只是這個時候為了安慰吳晗,卻少不得要裝模作樣。

  吳晗這才放下了一點心,千恩萬謝的回去了。

  郝風樓隨即一拍桌案,道:“人呢?”

  方才吳晗在里頭哭訴,早就惹來不少好事的校尉、力士探頭探腦,這時候一見百戶大人叫,便一個個硬著頭皮進來。

  郝風樓掃視了他們一眼,隨即道:“去請周書吏,讓他先別急著給大家點卯。”

  周芳快步而來,給郝風樓行禮:“大人有什么吩咐。”

  郝風樓道:“去查一查,這應天府有沒有個姓于的都頭。”

  都頭二字本是唐宋時的武官官名,到了大明朝,并無都頭的官職,只不過眼下的風氣就是如此,一個不起眼的差役都被人稱呼是都頭。這就和茶肆里的小二被人稱呼是茶博士一個道理。

  若是有具體的差事,或者到底是在應天府哪個班,倒還好下手去查,現在只是個都頭,就有點不好著手了,好在這人姓于,并非是趙王孫李這樣的尋常姓氏,倒是提供了線索。

  周芳見郝風樓臉色不好看,連忙道:“是,學生這就去。”

  曾建和吳濤二人也進來了,郝風樓目光落在他們的身上,道:“你們在這里正好,今日就不必安排大家差事了,都在所里候命,到時本官自有差遣。”

  曾建道:“幾個坐堂的也不去嗎?”

  郝風樓一字一句道:“不去!”

  ………………………………………………………………………………………………………………………………

  在內東城千戶所里,張輔的日子很不好過,他的圈子和別人不一樣,他所結識的親朋好友多是北平來的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就是湊在一起免不了眉飛色舞,然后聲音提高無數分貝,大叫一聲:“當年北平之戰的時候,老子提了水去澆城墻,來來回回的上城樓和下城樓,一天轉悠個三十圈都不成問題,現在不成了,現在身子骨反不如從前,哎,生了贅肉啊。”

  另一個必定道:“是啊,當年都在馬上,跟著燕王殿下轉戰千里,那時候渾身都是精神,現在不同了,現在舒服下來了嘛,我記得在攻濟南的時候,我們所部是做先鋒,原本是右衛接應,結果他娘的咱們都差點射成了刺猬,右衛這些家伙也不見蹤影。”

  “哎……那還不是濟南城的那些王八羔子耍無賴,把太祖皇帝的畫像掛在城墻上嗎。咱們哪里敢對濟南放炮射箭。”

  “對,濟南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聊得熱火朝天,張輔卻只能干瞪眼,因為除了他老子,他自己的話題還真是善乏可陳。

  張輔很苦惱,若是當日在南京城,自己爭氣一些,到時候少不得可以說一句老子在南京城時候的事了。

  每日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當值,看著那些無聊的公文,張輔很多時候想請調去北平算了。今日他依舊在值房里琢磨著下頭百戶所報上來的市集物價,眼皮子打著架,有些困了。

  這時候楊司吏進來,稟告道:“大人,東華門百戶所那兒又有新消息。”

  張輔打起精神,一下子清醒過來,道:“什么消息,那姓郝的走路掉進了糞坑里?”

  楊司吏苦笑道:“這倒不是,方才東華門百戶所的人跑來這里打聽應天府一個姓于的都頭,叫千戶所這兒想盡辦法查一查,學生一聽是東華門百戶所的便留了心,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這郝百戶在外頭有些生意,是了,就是那日在東華門那邊鬧得很大動靜的牙防組,卻不知是什么緣故被順天府的人查封,還放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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