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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回 小樓接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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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青衣縣官搖了搖頭:“那你怎么解釋王刺史一出洛陽就失蹤的事實呢?這可是從三品刺史啊,怎么說沒就沒了?”

  “這個就不是我等下官能揣測的事啦,雖然說算起時日來,應該是今天到,可是現在王刺史都沒出現,也許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擱了呢。”

  “聽說這次王刺史的上任也有些與眾不同,沒有跟著年中吏部考核的那次大換官一起來,而是被單獨任命為這郢州刺史,還要他即日上任,不得延誤呢。”

  “噓,小聲點,我等這樣妄議上官,似乎不太妥當,要是給王刺史聽了去,我等可要倒霉了。”

  “李兄所言極是,我們還是乖乖地站好,等著王刺史吧。既然皇上都要他即日出發,那今天就是他必須來郢州的日子,要不然門下省的諫議大夫和散騎常侍們知道了,可是會上書彈劾王刺史的。”

  這幾個縣令的悄悄話被韓世諤聽得一清二楚,他是練武之人,耳目遠比常人來得靈光,聽到這話后,回頭喝道:“你們也都是朝廷命官了,站了兩個時辰就受不了,跟那鄉野村婦一樣亂嚼舌根,羞也不羞?王刺史怎么會連上任時間都弄錯?再要多言,當心本刺史先把你們幾個今天所說的話呈報給皇上!”

  那幾個縣令嚇得再也不敢吭聲了,告罪幾聲后,一個個站如青松,大氣也不敢再喘一口。

  韓世諤自己也站得有些腿腳酸麻,這一下吼完了幾個縣令后,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胸中的悶氣也一下子沒了,他一邊活動了一下腿腳,一邊看看了身旁視端容寂的斛斯政和正在站著閉目養神的李靖。道:“二位對此事怎么看?還要再等下去嗎?”

  斛斯政微微一笑,道:“韓刺史剛才自己也說了。王刺史一定是守時之人,今天是他應該來郢州上任的時日,斷不會有誤,現在不過是午時二刻,還沒到酉時的下值時間,所以我們還是繼續在這里等下去的好。”

  李靖聽到這里,嘴角邊浮起一絲微笑,他睜開了眼。那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股自信:“如果李靖所料不差的話,王刺史應該已經在這郢州城中了。”

  李靖的話音未落,身后城門口的方向便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回應:“藥師別來無恙?”

  韓世諤聞聲一震,連忙轉回了頭,而斛斯政也是臉色微微一變,嘴角邊抽動了一下,轉過了身,李靖則是微微一笑,旋踵向后,一應文官武將們也都跟著這三人的動作。齊刷刷地轉過了身,向后望去。

  只見一個三十二三歲,身材壯實。高鼻深目的漢子,正面帶微笑地站在城門口,他穿了一身紫色的官服,掛著金魚袋,可不正是新任郢州刺史王世充?

  王世充的身邊站著一襲布衣青衫,羽扇綸巾的魏征。而一身千牛衛打扮的張金稱,英氣逼人,手扶腰刀站在王世充的身后。至于安迦陀,則和那幾個縣令們一樣。穿著六品深綠色官服,和張金稱比肩而立。

  韓世諤上前幾步。沖著王世充行了個禮,道:“王刺史大駕光臨。韓某有失遠迎,還望王刺史不要計較。”

  王世充笑著搖了搖頭,回了個禮,道:“韓兄實在是太客氣了,應該是王某賠罪才是。按朝廷的律法,王某本應該走官道,住館驛,一路派人通報行程的,只是王某心血來潮,一路帶著幾名隨從游山玩水,有違朝廷律法,這才害得諸位在此等候多時,此罪王某自當向皇上上表具領。”

  韓世諤哈哈一笑,道:“王老弟,你我都是行伍出身,又有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不用這么客氣的,來,韓某為你介紹一下我們郢州的才俊。”

  王世充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韓世諤首先指向了身后左側的斛斯政,道:“這位是我們郢州的長史斛斯政,王老弟,斛斯長史的大名你應該也是聽過的,韓某在這郢州的幾年里,托先皇的福,又多蒙斛斯長史幫忙,才會有點小小的政績,斛長史熟悉州情,以后一定能幫上王老弟的忙。”

  斛斯政笑了笑,道:“韓刺史過謙了!”

  他說完便轉向了王世充,一個標準的官揖,恭聲道:“下官郢州長史斛斯政,恭迎王刺史。”

  王世充連忙回了個禮,道:“斛斯長史免禮,王某初來乍到,以后要多多仰仗斛斯長史才是。”斛斯政點了點頭,退后了幾步,站回官員的隊列里。

  韓世諤又指向了陳棱,道:“這位是本州司馬,兼本州的驃騎將軍陳棱。”

  陳棱神色平靜,上前兩步,一身的甲葉子碰得叮當作響,右手握成拳頭,貼在前胸,倏地拿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朗聲道:“末將陳棱,參見刺史大人。”

  王世充笑了笑,回禮道:“陳將軍端地是英雄了得,王某不才,也曾經上過幾回戰場,今天一看這郢州城的將帥,個個威風凜凜,難怪此處平安無事,連盜賊也沒有,看來都是拜將軍虎威所賜啊,以后還請陳將軍能繼續支持王某。”

  陳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份內之事,末將自當盡心竭力,王刺史威名遠播,以后還請多指教末將一二。”說完后他也倒退回列。

  韓世諤又指向了李靖,正要介紹的時候,王世充笑著擺了擺手,道:“藥師就不勞煩韓兄介紹了,我們早就認識!藥師,你怎么好好的兵部員外郎不當,卻來到了這郢州?”

  李靖笑了笑,道:“兵部那里這兩年難得有仗打,現在天下太平,盜匪絕跡,李某在那里也無趣得很。正好韓刺史是李某的表哥,就邀請李某來這郢州走走,順便了解一下州郡一級應該如何管理。”

  王世充“哦”了一聲。裝出一副微微有些詫異的表情,道:“這樣辭官來郢州?上頭不會怪罪吧。”

  李靖擺了擺手,道:“這方面沒有什么問題。除了李某以外,尚書省所屬的六部之中。都有官員長期請病假。比如那上柱國將軍楊玄感,據李某所知,也是長期告假,并不在兵部行走。皇上對此也沒有責罰過,有他這個先例,自然也不好再為難我等,只要不誤了正事就行。”

  李靖看了一眼王世充身后的魏征,笑道:“可是李某還是得為五斗米折腰。終究做不到魏先生這樣的灑脫,能徹底出來游歷天下。”魏征大名在河北一帶極為響亮,李靖在辭官前倒也從王世充那里聽說過,只是二人從沒見過罷了。

  魏征笑了笑,上來和李靖互相行了禮,寒暄了兩句。

  王世充聽到李靖提起楊玄感時,心中一動,本想繼續問李靖有關楊玄感最近的事,轉念一下現在是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不太合適。于是王世充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話雖如此,可是藥師的仕途恐怕要吃些虧啦。這也沒有問題嗎?”

  李靖道:“王兄是知道李某的,李某的志向一向在于邊關,男兒應該建功立業,沙場上搏個功名才是,前次楊諒謀反時,李某就因為身在郢州,沒趕上平叛,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李靖說到這里,搖頭嘆息了起來。

  韓世諤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懊惱:“是啊。本來當時皇上下詔,征調荊湘一帶的府兵去平叛。我等半個月不到就緊急征調了五千府兵和五萬石的軍糧,韓某還準備與陳將軍、李儀同一起率軍去盡綿薄之力呢。結果走到半路就聽說楊諒已經敗了。哎,錯過這次機會,再想要沙場建功,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韓世諤說到這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王世充,道:“王將軍可是趕上了這場大戰!下次要有這樣的好機會一定要帶上韓某啊。”

  王世充哈哈一笑:“一定,一定。”

  韓世諤又接著把那州衙里六部的主管,八位縣令和四五名校尉以上的武官向王世充介紹了一下,王世充與這些人一一見過后,韓世諤便把王世充一行迎向了州衙。

  王世充一行隨著韓世諤一路走到了州衙,發現這郢州州衙的官邸非常簡單,紅漆大門上滿是黃銅鉚釘,而門外則架著一臺鼓,供平民百姓擊鼓鳴冤,門口則站著兩名手持風火棍的衙役,一手扶棍,一手叉腰而立。

  一進公門,就是一進院子,正對著的大堂便是刺史每天升堂斷案的場所,大堂的正梁上懸掛了一塊寫著“明鏡高懸”的大匾,而大堂兩邊的簽押房和值守室里,屬吏衙役們各司其事。

  韓世諤領著王世充從大堂側面的一遍小門進入,到了府衙的第二進院子,這一進可比前面的要寬闊了許多,兩邊足有二十多間小房間,韓世諤一路走一路介紹,都是州衙所屬的六部職司,各司的錄事、功曹、法曹等主官也紛紛向王世充介紹了自己的工作,一路走過去,王世充便對這州衙的運行心中有數。

  一行人走到了第二進院子的大堂之上,這里是韓世諤專門處理公務的后衙,刺史大印被擺在一眼就能看到的文案上,特別地顯眼。兩側擺了十幾張桌子,十余名屬吏正在奮筆疾書,處理著公務,一見眾人入內,紛紛起身行禮。

  韓世諤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各自回去處理公務,轉而帶著王世充等人走到了后衙刺史文案之后的屏風背后,這里還有一個門,直通州衙的后院。

  王世充一走出那道小門,眼前便豁然一亮,這郢州府衙的后院是一座不小的池塘,現已到五月,池中已經有些小荷開始露出尖尖角來,入目一片青綠色,而荷塘里滲出的淡淡清香,更是沁人心脾,怡神清涼。而池邊則堆了幾座怪石嶙峋的假山,頗有些江南水鄉的味道。

  王世充昨天晚上和蕭銑智斗了半天,又和魏征商量了很久未來之事,今天一早起來時,還把單雄信和王仁則等人分別派出去辦事,剛才這一路走來,頗有些頭腦發沉。精力不濟,在剛才韓世諤介紹州衙里的各部門運行時,都有些聽不進去。可現在一到這后院,被荷香一激。馬上又變得靈臺清明,思維活躍起來。

  王世充站在了池塘邊,指著這一片的郁郁蔥蔥,對韓世諤笑道:“韓兄真是好福氣,此處風景怡人,別有一番洞天。處理公務之余,要是能來這里小坐片刻,還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韓世諤笑了笑。道:“在韓某上任前,這里已經是這樣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前任弄的,不過確實如王老弟所說,此處環境優美,連韓某這樣的粗人也經常在這里流連忘返呢,是不是呀,斛斯長史?”

  斛斯政笑了笑,道:“確實如此。”

  王世充知道這韓世諤很少處理公務,多半時間是在城外騎馬射獵。再要不就是在后院習武,真正經常來這里的,還是這個成天在后衙大堂上處理公務的斛斯政。想到這里。王世充和魏征對視一眼,會心地一笑。

  王世充一行繞著池塘的邊上的長廊走了一圈,這里是整個州衙門的后院,各司的主官,以及韓世諤、斛斯政、陳棱等長官都住在這里,而其他的屬吏們則都是在城中有住宅,每天點卯上班時再來衙門辦公,散衙后則各自歸家。

  韓世諤的住處在這后院的最深處,那里是一座五六十步見方的獨立院子。旁邊甚至還有一個馬廄,里面的幾匹駿馬一看就非凡種。王世充武將出身。對戰馬一向非常有興趣,看過后連聲稱贊韓世諤果然好福氣。不僅住處幽雅,連馬廄里也有這么好的戰馬。

  而韓世諤則笑著回應,說是他自幼習武,即使當了刺史也改不了這個習慣,不僅是馬廄里有幾匹戰馬,而且還把自己住的那處院子里擺上了兵器架,可以天天習武強身,不至于把功夫拉下。

  王世充一路之上與韓世諤談笑風生,而魏征也跟斛斯政和李靖打成了一片,有說有笑。

  雖然魏征現在只不過布衣百姓,但他的才名滿天下,斛斯政也不敢小瞧了他,對魏征的態度顯得非常客氣。

  一行人走著走著,來到了韓世諤所住宅院附近的一座亭臺樓榭,韓世諤笑了笑,對王世充道:“王老弟,你們一路行來,想必也累了。韓某不才,設了一桌薄宴,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王世充也覺得走了這半天,腹中有些饑餓,于是哈哈一笑:“客隨主變,那就感謝韓兄的盛情款待啦。”

  韓世諤引著王世充走進了這座水榭,王世充一眼望去,只見水榭內部還有兩層樓,下面的樓廳內擺了三桌酒菜,盡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十余個青衣小帽的家丁仆役紛紛低首垂立在廳內,一見韓世諤進入,齊齊地低頭作揖行禮。

  韓世諤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臉色微微一變,轉頭對著門口的一個管家模樣,圓臉小眼,一身繕絲黑衣的老者道:“宋管事,怎么回事?這飯菜都涼了,你看連湯都不冒熱氣啦。”

  那宋管事恭聲回道:“啟稟老爺,現在午時已經過,已然是未時,這飯菜是老爺一早要小的備好的,沒有您的吩咐,小的也怕誤了老爺的事,所以不敢隨便撤換。”

  韓世諤嘆了口氣,道:“那速速去換幾桌新的來。要快!”

  王世充擺了擺手,道:“韓兄,不必如此,先皇是個節儉的人,宮里連銀制的用具也舍不得使用,每餐更是以素食為主,即使是新皇登基,也說了要勵行節儉,這次建設東都更是詔告天下,省字當頭,要是在這里浪費這么多菜實在有些可惜,不如熱一熱再端上來吧,不知韓兄意下如何?”

  韓世諤拊掌大笑:“還是老弟想得周全,就依你說的辦。宋管事,你聽清楚了嗎?”

  那宋管事應了聲“是”,臉上堆著一副諂笑,忙不迭地招呼仆役們把這些酒菜全部端了出去。

  韓世諤今天一早就吩咐了州衙里的廚子做一桌上檔次的宴席,為新上任的王世充接風洗塵。

  由于王世充來得有些晚,這飯菜都有點涼了,于是韓世諤便吩咐廚子們把菜先拿去重溫一下,順便帶著斛斯政、李靖和陳棱三人,請王世充和魏征上了樓。而張金稱和安迦陀則跟著一眾縣令們在樓下守候。

  韓世諤和王世充等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水榭的窗子開著,一陣陣淡淡的荷香隨著荷塘的清風送入。讓人身心無比地舒暢。

  韓世諤道:“王老弟,請恕韓某唐突。請問你是哪天到了我們這郢州城的呀?”

  王世充微微一笑:“不瞞韓兄,魏某昨天晚上就到了,不過當時已經入夜,魏某怕打擾韓兄休息,但找了個客棧住了一晚,由于路上有些疲勞,今天早晨睡過了頭,害得韓兄和眾位在城門口苦等。實在是抱歉。”

  王世充說到這里,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端了起來,仰頭一灌,一飲而盡,放下酒杯道:“王某先自罰一杯!”

  韓世諤笑了笑:“老弟果然是性情中人,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真不愧是行伍出身,痛快!”

  王世充早就知道到韓世諤為人如此直爽,哈哈大笑:“韓兄才是真正的豪氣干云。王某佩服!”

  韓世諤心中大喜,也喝了一杯酒,與王世充相視大笑。

  韓世諤看了看窗外。嘆了口氣:“老弟,咱們現在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有些話韓某也是不吐不快。你昨天既然已經來了,也不早早地支會韓某一聲,弄得韓某沒作好準備,今天韓某就有些下不來臺啦。”

  王世充正待開口,魏征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韓刺史,主公昨天只是想在這郢州城里走走看。畢竟現在這城里沒人認得出我們,但今天正式交接過后。主公再想微服私訪,恐怕也不容易了。這個投宿客棧的主意是我魏征出的。當自罰三杯。”

  魏征說到這里,也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然后自斟自飲,一連三杯下了肚。他的酒量不算太大,又是在沒有下酒菜的時候連飲三杯,放下杯子后,連臉膛也變得有些黑里透紅。

  斛斯政笑道:“想不到魏先生才名滿天下,喝起酒來也是如此地豪爽,難怪能和王刺史這么有緣份。”

  魏征定了定神,道:“斛斯兄在這里勤于政事,郢州百姓交口稱贊,主公以后在這里為官,還要多仰仗斛斯兄才是,就是在下,也可以跟著斛斯兄學習到很多治理州郡的寶貴經驗。”

  斛斯政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又恢復了正常,笑道:“哪里哪里,在這郢州城里,公務都是由韓刺史處理的,斛斯某只不過是打打下手罷了。魏先生才名滿天下,王刺史的虎威更是四海之內無人不知,應該是斛斯某多向二位學習才是。”

  韓世諤擺了擺手,道:“斛斯,二位都不是外人,沒必要用對付上面的那套說辭。”

  他說到這里,轉向了王世充,道:“不瞞老弟,我姓韓的是有一膀子力氣,若是說沖鋒陷陣,沙場建功,老韓自問還是有這個本事的,可是要是處理這州郡公務,勸課農桑,收取稅賦,老韓可是聽了頭就大,做不來的。”

  韓世諤嘆了口氣,繼續道:“這幾年韓某在這里之所以官聲政績還可以,全是拜了斛斯長史所賜,這里的一切公務都是由他處理。,韓某每日只是在后院練練功,時不時地出城騎馬打獵,好讓功夫不擱下而已。”

  王世充笑了笑:“韓兄還真是直爽過人,其實剛才你說的這些,我們來郢州前就了解了。”

  韓世諤微微一愣,道:“王老弟是怎么知道的?”

  魏征正色道:“韓刺史,要知道我家主公的耳目遍及天下,平叛回來后,朝野內外就有我主公可能會調任郢州的傳聞了,于是我們在正式任命下達之前,已經先行派人來這里暗查過,對此間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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