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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暴打上官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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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玄感對著外的竊竊私語,一臉崇拜地看著自己的那些百姓們一拱手,朗聲道:“各位父老鄉親,在下乃是驍果統領,柱國將軍楊玄感,偶經此地,看到這一幕,與各位一樣感同身受。<”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慈州刺史上官政,貪贓枉法,逼死良家婦女,這事乃在下親眼所見,只是此人乃是朝廷命官,需要由國法宣判,不知哪位可以同在下一起去做個見證?也好將此人繩之以法,以慰盧氏之英靈。”

  楊玄感話音剛落,人群里就站出好幾個人,道:“我愿意作證。”連那位剛才帶頭出來與上官政交涉的福伯也站了出來。

  楊玄感向著這些人一一拱手致謝,轉身走進了子,上官政已經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人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鼻梁已經被打塌了,兩道鼻血如同決了堤的河水,奔騰不息,上官政卻并不抬手去擦,而是瞪著一雙牛眼,惡狠狠地盯著楊玄感,眼中盡是仇恨與殺意。

  楊玄感看到這人這副模樣,本來勉強壓xiàqu的怒火一下子又起來了,他轉向了上官政,回瞪著他的雙眼,恨不得能將面前的這個混蛋碎尸萬段,嘴里的話也帶足了火藥味:“上官政,老子打你,你是不是不服氣?”

  上官政“呸”地一身,向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恨恨地道:“楊柱國,今天這一拳,我上官政這輩子都記得。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打過我。山不轉水轉。咱們走著瞧。”

  楊玄感哈哈一笑,聲如洪鐘,沖擊著圍觀者的耳膜:“上官政,聽說你也一直號稱勇士,給人打成這樣連手都不敢還,我看你連個娘們都不如,打你的人就在你面前,你是怕打不過他。還是怕他官比你大,以后會遭到報復?”

  上官政不屑地“哼”了一聲,這一哼把鼻血噴得一地都是,他揉了揉鼻子,從上衣撕下兩片布,揉成兩個團塞到鼻孔里,算是暫時止住了血,遠遠地看就象是鼻孔里插了兩根大蔥,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上官政止住鼻血后,不服氣地道:“軍中有規矩。不許向上官動拳腳,更不用說動兵刃!楊將軍。你是柱國,高我一級,所以你打我可以,我打你不行。明白嗎?”

  楊玄感笑著搖了搖頭,他盯著上官政那張丑陋而扭曲的臉,一字一頓地道:“現在這里沒有上柱國和刺史,只有兩個男人,上官政,你敢打嗎?”

  上官政瞳孔之中兇光大盛,上前一步,幾乎要把拳頭舉了起來,但突然間他想到了什么,又把拳頭放了下來,抱著臂道:“幾乎上了你的當,我才不跟你打!”

  楊玄感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來,而外面圍觀的人群也暴發出一陣哄笑。

  “楊將軍,這廝一定是怕你了,才不敢和你打。”

  “就是,老娘早看出來了,這廝連盧家娘子都弄不了,一看就是個外強中干的主,你看人家楊將軍多英雄多威風,他一看到就嚇趴啦。”

  “上官政,你還是滾回家喝奶去吧,真丟人!”

  上官政聽到這些話,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一雙牛眼惡狠狠地在落外的人群里搜索著,想要把罵他的人給找出來。

  楊玄感的聲音冷冷地響起,語氣中帶了三分嘲諷:“上官政,怎么了?跟老子沒膽打,又想去欺負老百姓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別再給官軍丟人?打仗打架你都是廢物一個,除了跟在后面混軍功和禍害老百姓,你還能干啥!”

  上官政就是泥人,也有土性,聽到這句話再也不能忍,怪吼一聲,跳起腳來,雙手駢指著楊玄感,吼道:“姓楊的,老子今天忍你忍夠了,別以為你靠著你爹就能騎在人頭上拉屎撒尿,以后還不定誰騎誰頭上呢!”

  楊玄感先是一愣,馬上就明白了過來,不由得dàxiào道:“哈哈,上官政,搞了半天你是怕我父帥啊。也是,他老人家殺你三百個胸di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能干看著,你要有氣有種找我們父子啊,欺負弱女子算什么東西啊。”

  “來來來,別說小爺不給你報仇的機會,今天你藥侍打殘了我,我爹不會因為這個報復你的,在場的各位都做個見證。”

  上官政的眼中殺機越來越盛,聲音也變成了低吼,他的臉上掛著獰笑,咬牙切齒地道:“楊玄感,此話當真?”

  楊玄感嘿嘿一笑:“老子藥侍打不扁你個龜孫,楊玄感三個字倒過來寫,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做證,就是你和我兩個男人的事,不牽扯其他。我楊玄感就是看你上官政不順眼,要打到你喊爺爺饒命為止,跟什么官職、勢力沒有一點關系!”

  上官政大吼一聲:“你的命老子要定了!”也不多說,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刀向楊玄感砍了過來。

  楊玄感哈哈一笑,大叫一聲:“來得好!”虎腰一扭,身子急劇地向著一側作了個大旋轉,閃過了上官政的這當頭一刀。

  上官政一擊不中,不等招式用老,改劈為削,手腕一抖,就向著楊玄感的腰部橫掃過來。

  他雖然怒極,但也聽說過楊玄感的本事,如果有傳說中的八成厲害,那今天自己絕占不了便宜,因此上官政打定了主意,使出連環殺招,一刀快似一刀,絕不給對方以喘息之機。

  楊玄感平時練武時與人拆招過招無數次,剛才上官政當頭那一刀時,從速度和力量上看果然是一流好手,勇士之名絕非虛傳,這一下的變劈為削也是極佳的應變之舉,楊玄感雖然極度鄙視此人的人品,但對他的這本事還是暗中贊嘆不已。

  說時遲。那時快。只在電光火石間。楊玄感心知若是退后一步,他下一刀又會接踵而至,轉以單刀直捅自己的中門,如此一來自己將盡失先機,想要扳回主動那是難上加難。

  于是楊玄感不退反進,揉身上前,大喝一聲,左手沉肘直撞上官政的持刀手腕。而右手則一招黑虎掏心,直擊對方的胸膛。

  楊玄感的欺身、肘擊、進拳一氣呵沉,上官政的刀只掃chuqu一半,楊玄感的整個身子就快要撞到了他身上,那個沙包大的拳頭再次在上官政的眼前出現。

  上官政心中雪亮,zhidào這下子真遇上了高手,這一下如果繼續橫掃確實有可能砍到他,但自己給當胸一拳非得肋骨折斷不可。

  楊玄感的力量上官政剛才領教過了(雖然他不zhidào楊玄感只用了五成力,要不然打死也不敢和他過招),可他沒想到對方的速度也是如此之快。難怪剛才在地上的時候,三個貼身護衛眨眼間就被打倒。

  可上官政畢竟是沙場宿將。身經百戰,心中雖然吃驚卻也不慌亂,不等招式用老,便一個懷中攬月,右手的佩刀改削為向內摟擊,直斬楊玄感的后背,而左手則向上格擋那只沙包大的拳頭,腳下也沒閑著,右膝上揚,直頂對方的小腹。

  “嘭嘭”兩聲接連響起,前一聲是楊玄感的左肘撞到了上官政的右腕,直蕩得他單刀幾乎脫手,手腕一陣腫痛。

  后一聲更大的“嘭”聲則是楊玄感的手拳打中了上官政向上格擋的左臂。

  上官政這一下在左臂上運上了氣,硬如鋼鐵,尋常人打shàngqu只怕手腕都能震斷,而楊玄感這一拳也是用上了八分勁,一拳到肉,石破天驚。

  一聲巨響后,兩人各自分開,楊玄感向后退了半步,身子晃了晃,旋即站定,而上官政則是“蹬蹬蹬”地連退五六步,才好不容易站穩。

  上官政一張紫紅色的臉這會兒變得煞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剛才那一下打得他左臂幾乎抬不起來,若不是有護身硬氣功的話,早已經骨斷筋折。

  在上官政的記憶里,即使以前跟突厥作戰時,被一名突厥悍將以一枝足有一百五六十斤重的狼牙棒,隔著臂甲狠狠擊中的那次,也沒有這種骨痛欲裂的感覺。

  楊玄感剛才那一拳shàngqu也象是打中了鋼鐵塊子一樣,雄闊海的護身硬氣功也不如此人,這讓他小小地吃了一驚,而且若不是自己這拳力量足夠大,那上官政的膝撞也會頂中自己的小腹,以此人的力量看,自己也要吃上一陣苦頭。

  可是楊玄感一看到上官政那微微發抖,軟軟垂下的左臂,心中暗笑,原來此人還是在這一輪硬碰硬中吃了虧,接下來的較量中只怕他暫時左臂無法再運氣護身了。

  楊玄感心中主意即定,也不多作停頓,低吼一聲,再度沖向上官政,這回他的腳下踏起了霸王槍法中龍行虎步中的莽龍步,看似一個喝醉了酒的醉漢,搖搖晃晃,可是舉手投足間招招都攻向了上官政的要害。

  上官政的左臂暫時無法提氣,也沒見過楊玄感現在的這套步伐,但一看他出手的招式和方向,心中一凜,zhidào這是非常高明的格斗技巧,若是被他近了身,只怕再也無法擺脫,于是大喝一聲,雙腿連環踢出,而右手的鋼刀則舞出一團雪花,把自己罩在了一片刀光之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楊玄感看這情形,自己藥侍再不用家伙實在吃虧,于是退后兩步,抄起墻邊放著的一根七尺長的門栓,拿在手里倒是有個十幾斤重,揮起來當著長槊使,長槊是楊玄感最稱手的兵刃,這一下拿著門栓使起霸王槍法來,倒是一板一眼,虎虎生風。

  兵刃較量,號稱一寸長,一寸強;一分短,一分險。楊玄感手中的木頭門拴不能和鋼刀硬碰硬,于是使的以點字訣和刺字訣為主,瞅準空當直刺上官政的手腕與關節。

  而上官政幾次三番想去削門栓的中段,都被楊玄感迅速避過,二人尤如兩員大將在下馬步戰,一時間刀光滾滾,槊(栓)風撲面。轉眼間便過了二十多招。

  楊玄感吃虧在這門栓不能與鋼刀硬碰。而且對他來說重量太輕。揮舞起來猶如在掄一根小樹枝,實在和平時使起那桿近兩百斤純鋼騎槊的感覺大相徑庭。

  上官政畢竟是武藝高強的悍將,渡過了開始的慌亂和不適應后也看出了楊玄感對這根門栓用的不是太熟練,還做不到舉輕若重。

  于是上官政心中稍稍安定,一邊繼續守緊門戶,找機會就去削楊玄感的木栓,一邊漸漸地向楊玄感逼近,越是短距離越是能發揮他單刀的優勢。

  楊玄感年紀雖輕。卻也是身經百戰,一下子看出了上官政的意圖,他在作戰中經常會碰到這種情況。

  前幾天和蕭摩訶的鉤鐮槍手們大戰時,還碰到不少鉤鐮槍手和刀斧手們想離近了砍馬腿,又或者是想把他鉤下馬來亂刀分尸。

  碰到這種情況時楊玄感的第一反應是會左手掏出流星錘去砸這些近身的敵軍,由于他的那把流星錘可近可遠,后端系有鐵鏈,收發自如,可以砸中一丈以內的人,因此敵人很難近身。

  可是此刻的楊玄感連一把普通的步兵長槊也沒有。只有一桿還不能和對方鋼刀硬碰硬的木頭門栓,這一陣楊玄感反而給上官政逼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到了墻處,他的大腦開始飛速地旋轉,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呢?

  楊玄感看到上官政的一張丑陋臉上掛著獰笑,眼中閃著即將捕獲獵物的興奮,那張咬牙切齒的大嘴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剛才被打掉的兩顆大牙處正在漏著風。

  而上官政鼻孔里的那兩團布條也不知什么時候掉落了,他這一陣子發力運氣更是把本已凝固的鼻血又時不時地給噴出來,遠遠地看去,就象是掛了兩條血河在臉上,更是讓上官政顯得面目猙獰。

  圍觀的人群開始是不斷地為楊玄感叫好,從最初的那幾下交鋒來看,楊玄感的速度、力量和武藝明顯在上官政之上,似乎打趴上官政只是時間問題。

  但自從兩人都使起武器后,打到現在連那些婦人們也看出楊玄感的這兵器實在是吃虧,而上官政則在站穩腳根后開始不斷反擊,步步逼進了,于是一個個都屏息凝神,緊張得手心里都要攥出汗來,根本不敢出聲,生怕打擾到楊玄感。

  就在這時候,楊玄感又向后退了兩步,他的右腳跟一下子碰到了墻根,馬上就意識到這樣退xiàqu不是辦法,現在已經不能再退了,剎那間一個想法閃過了他的腦海:與其這樣被動挨打,不如主動求變,險中求勝,一招致敵。

  楊玄感想到這里,一下子心中也穩定了下來,一招百鳥朝鳳直刺上官政的心口。

  上官政哈哈一笑,側身一讓,舉刀想要去削那木栓,按照他的想法,楊玄感肯定會馬上收栓,轉而橫掃自己的腰間,到時候再用鋼刀一豎,去硬碰那木栓,就可以逼得楊玄感繼續后退,剛才有四五個回合都是這樣,這次也肯定不會例外。

  上官政正打著如意算盤,他甚至開始在盤算一會兒打倒楊玄感后要如何地折辱一番,真正殺楊玄感他還是不敢,但不砍他幾刀也難消自己心頭之恨,也好教他zhidào上官政不是好惹的。

  只聽一聲脆響,楊玄感這次沒有收木栓,上官政的刀一下子砍中了木栓的中部,把這條手臂粗的門栓砍成兩截,而楊玄感則去勢未盡,緊緊地握著那只剩半截的殘栓,連人帶栓地撞向了上官政的懷中。

  這一下完全出乎上官政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楊玄感竟然使出如此搏命的招數,再也顧不得許多,高高揚起的鋼刀狠狠斬向楊玄感的后背,寧可自己中門大開,也要逼敵閃身。

  楊玄感大吼一聲:“來得好!”一招蘇秦背劍,直接把那半截斷栓向背后一擋,只聽“波”地一聲,那半截木栓被鋼刀劈得粉碎,刀勢未盡,斬到了楊玄感的后背上,頓時鮮血淋漓,而與此同時,楊玄感的左拳一記重重的勾拳打到了上官政的臉上,右手則變拳為掌,一記掌刀狠狠地切中了上官政的咽喉。

  楊玄感的這套組合招式經過了精心的計算,運氣于背,加上斷栓的緩沖作用,把上官政的這一下刀砍的傷害降到了最低,可饒是如此,仍然是被重重地砍到,入肉足有一分厚,背上頓時變得火辣辣地痛。

  反觀上官政,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那刀之上了,中門大開,臉上和胸前沒有任何防備,楊玄感由于運氣的原因也無法集中全力,但那一拳仍有七成的力量。

  這一下上官政的感覺就如同一柄鐵錘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右顴骨上,而正要開口叫時,咽喉處又被狠狠一擊,他仰天噴出一口血雨,兩眼前金星直冒,手中的鋼刀“當啷”一聲落地,直接四仰八叉地栽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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