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妙計安天下,賠了鐵騎又送馬!”
“李密妙計安天下,賠了鐵騎又送馬!”
“李密妙計安天下,賠了鐵騎又送馬!”
除了南城以外,東西北三城的城頭,都開始齊聲地高唱起這兩句來,隋軍的號手,鼓手們都有節奏地打著節拍,敲著鼓點,個個喜笑顏開,而已經回到了東城城頭的費青奴更是象個孩子一個,親自搶過一只號角,不停地用力吹著,這一段以來,屢戰屢敗的怨氣,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王世充冷冷地看著城外黯然不動的瓦崗軍陣型,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傳令弓箭手們都做好準備,趕快補充新的箭矢,南城那里,增派兩千淮南步兵過去,防止敵軍因怒而攻城。”
魏征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南城那里可能比較危險,現在強攻東城并不明智,有了缺口的南城,更好打一些。”
王世充笑著擺了擺手:“沒什么好打不好打的,南城也不是他們現在可以強攻下來的,李密很清楚這一點,不急,看他怎么選擇,我倒是希望他繼續強沖,這時候因怒而攻戰,只會付出更大的損失。”
魏征笑道:“李密應該不至于這樣沖昏了頭腦,主公,你是想激得他失去理智攻城嗎?那樣不太象是李密啊。”
王世充微微一笑:“李密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但是他的手下都是些熱血漢子,就難說了。如果他不攻的話,我們可以再給他加點火氣!”
李密緊緊地咬著牙齒,格格作響,他的手已經擰成了一個拳頭,眼前的一切,讓他幾乎眼珠子都要迸出來了,自內馬軍成軍以來,還從沒有過這樣慘重的損失,別的部隊損失個十萬八萬他眼皮也不會眨一下,可是內馬軍一下子給打死了五千人,占了現在編制的幾乎三分之一,盡管王伯當,羅士信等人是逃了回來,但是那些逃不回來的精銳,卻是永遠地留在城外,成為血尸了。
王伯當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怒吼道:“魏公,下令吧,不能讓兄弟們這樣白死啊,太窩囊了,我們要報仇,要報仇!”
李密的眼中冷芒閃閃,不一言。
羅士信的頭盔已經消失不見了,一頭亂披散,身上還有三支羽箭沒有拔下,也跟著沖到了箭樓下,大吼道:“主公,請你給我三千人,我只要三千,不登上這破城的城頭,我提頭來見!”
李密的嘴角抽了抽,仍然一言不。
程咬金的聲音中帶了幾分哭腔:“魏公,我的一千多個兄弟全死了,請讓我親手給他們報仇吧,我就是拿刀砍,也要把這破城砍出一條裂縫出來,魏公,您要是不給兵,就讓我帶著剩下的兄弟們再沖一次吧!”
李密咬了咬牙,沉聲道:“夠了,你們也是內馬軍的高級將領了,難道不知道王老邪現在是在故意挑釁嗎?他今天設下了這樣的毒計,先是偷了我們的戰馬,然后引我們騎兵沖城,再用八弓弩箭和箭雨大規模殺傷,這一切都是他的算計,現在他這樣唱歌,挑釁,也同樣是算計,就是要我們因為憤怒和沖動而進攻!”
李密順手一指城樓之上,那些隱隱約約閃現的寒光,厲聲道:“看到那是什么嗎?那些是八弓弩箭的槊頭,那些如巨斧般的箭頭,那些可以把我們的鐵甲騎兵一劈兩半的箭頭!起碼二十五部的八弓弩箭就放在這城樓上,現在要攻,我們得死多少人?到得了城墻嗎?!”
眾人的腦子如同給澆了一盆冷水,多少冷靜了一些,王伯當不甘心地嘆道:“難道,難道就這么算了嗎,主公,要是這里不好進攻,那咱們就去進攻南城好了,不是剛打開一道大口子嗎?總是有機會的吧!”
李密冷冷地說道:“南城?南城有三十多部重型投石車,前幾天徐將軍也是象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失去了理智,壓上所有部隊蟻附攻城,結果呢,讓他們一個齊射就打死一萬多,直接攻城部隊就崩潰了,你覺得現在有個口子就能攻進去了?人家只要兩千人往那里一守,你五萬人都沖不進去,到時候只怕尸體堆得會比城墻還高,斷不可行!”
正說話間,遠處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聲音,東城的城門再次大開,費青奴連盔甲都沒有穿,手里提著兩把大斧頭,大搖大擺地帶著三百多個空手輕裝步兵走了出來,他袒著胸衣,胸前的黑毛都在迎風飄舞,臉上寫滿了笑容,嘴角上翹,滿臉盡是夸張的不屑之色。
走到一具尸體前,費青奴彎腰一砍,一顆腦袋就跟西瓜一樣地落了地,費青奴哈哈一笑,把那頭盔套在了大腦門上,然后拿起這個級,就象足球守門員開大腳一樣,猛地一踢,腦袋高高地飛起,飛出百余步,遠遠地落到了填平的外壕這里,在地上滾了十幾滾,終于停住。
費青奴哈哈大笑,摸出一個大喇叭,笑道:“瓦崗狗賊,你們不是想來殺老子嗎?老子現在就是在這里,有種就來啊,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不僅要殺,老子還要把你們的腦袋當球踢!就象這樣!”
一邊的軍士們也都開懷大笑,瓦崗眾將全都氣得臉色青,渾身抖,羅士信狂吼一聲,直接拿腦袋開始在柵欄上開撞,淚水橫流,費青奴大概覺得還不夠刺激,一揮手,幾百名軍士們紛紛跑到瓦崗軍的尸體前,先是剝了衣甲,穿在自己身上,然后拿著瓦崗軍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對著這些光條條的尸體,刀槊齊下,如同屠夫剁肉一般,把這些死尸幾乎都給攪成了血泥。
費青奴的身后,不停地有新的空手輔兵沖出,而穿著衣甲的輔兵們則跑回城中,把衣甲卸了再出城,如此周而復始,半個時辰不到,就有兩千多具瓦崗內馬軍的尸體給這樣砍成了肉末,衣甲也全給剝回了城中。
李密的眼中冷芒一閃,轉過了身,冷冷地說道:“鳴金,收兵,今天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