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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楊廣行宮,兩儀殿。
楊廣看著手中的一份塘報,眉頭緊鎖,而王世充,虞世基等重臣站在他的面前,神色嚴肅,一言不發。
久久,楊廣從塘報上抬起了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想不到河北的情況,竟然突然惡化成這樣,也許是朕的錯,不應該調離楊義臣,不然,也不會給那個什么竇建德以機會啊。”
王世充平靜地說道:“陛下,這是意外情況,并非常態,楊義臣當時擊潰賊軍,斬殺兩大賊首,可是賊黨余部還有幾萬人,這些人逃躥于山野之中,本就很難搜捕,即使楊義臣一直在河北,也至少要花個幾年時間慢慢尋找,再說了,這些賊人不在河北起事,也可以跑到山東,幽燕之地起兵,是防不勝防的。”
虞世基連忙附和道:“是的是的,賊人們四處流躥,竇建德只不過是把那些反賊余部們重新集合了起來,這其實并不是壞事,只要我們出動北方的幽燕兵馬南下,再讓王辯將軍嚴防黃河一線,阻止反賊竇建德進入中原與翟讓的瓦崗賊聯合,那這股子反賊,也掀不起什么風流,就算有個十余萬的烏合之眾,在大軍面前,也是土崩瓦解的。”
楊廣嘆了口氣:“真的是讓人擔心哪,魯郡的徐圓朗,幽州的高開道也都先后起≤,..兵,朕就奇了怪了,為什么剿匪剿匪,這天下的盜匪就越來越多了呢?王愛卿,你說說是怎么回事。”
王世充沉吟了一下,說道:“魯郡徐圓朗,是因為聽到張須陀張將軍戰死后,這才敢放膽起兵的,他的部下不過兩萬人,所占的也只是一郡之地而已,不足為慮。”
“至于那高開道,以前不過是豆子坑賊首格謙的部下,格謙當時被臣所擊斬,高開道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去,他在陸地無法立足,就坐船逃到了北方,在幽燕一帶作亂。”
“可見象竇建德這樣的賊寇,就算楊義臣的大軍還在河北,他們也會轉而去其他的地方繼續作亂,這是防不勝防的,與其讓他們再禍害了別處,不如就讓他們把那些賊人們原地聚焦,就地消滅。”
楊廣的神色稍緩,點了點頭:“那么,以王愛卿的意思,這竇建德,徐圓郎,高開道等人,都不足為慮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大賊已滅,這些小賊又能有什么出息?無非是一些死灰余燼罷了。陛下但請寬心,只要調營州的薛世雄大軍南下,一路掃蕩,無論是高開道還是竇建德,都只有束手就擒的命了。”
楊廣哈哈一笑:“王愛卿,還是你說的好,讓朕這一下子寬心了許多,對了,楊義臣已經回江都了吧,他有什么話要說的?”
虞世基“嘿嘿”一笑:“陛下,楊義臣這次敢公然抗旨,此人反心畢露,幸虧陛下當機立斷,把他召回,要不然還不知道他會如何作亂呢,此人給裴世矩裴尚書直接帶回了江都,一路之上,大概也是怕自己的陰謀暴露,尤其是公然抗旨之事,讓他極為害怕,所以嘔血不止,回江都后,已經是奄奄一息了,陛下,要不要對楊義臣的抗旨之罪,還有擁兵自重,不服調遣的罪行,加以處置呢?”
楊廣擺了擺手,說道:“算啦,他畢竟沒有真的謀反,亂世之中,各地的大將都是帶慣了兵,一下子奪他兵權,難以接受,這也是人之常情,何況他的部下里主要是自己從馬邑帶出來的子弟兵,更不想就這樣說沒就沒了,傳朕的旨意,對他的封賞和官職不變,仍然讓他以禮部尚書的本官,在家好好休養,也許,朕還有用得著他的時候。”
虞世基點了點頭:“陛下圣明。”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上奏道:“陛下,微臣以為,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竇建德,高開道和徐圓朗這幾路賊人,中原的翟讓,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楊廣輕輕地“哦”了一聲:“這翟讓不是上次就差點死在張須陀手中嗎,僥幸逃了一命,他又能有什么威脅?”
王世充看了一眼虞世基,說道:“微臣和虞侍郎今天朝見陛下之前,剛剛得到了消息,瓦崗寨的翟讓,在軍師李密的唆使下,整合了中原一些山寨的殘軍,就在三天前,悄悄地繞過滎陽南下,攻取了回洛倉城!”
楊廣這一下驚得直接跳了起來:“什么!回洛倉城丟了?!還有,還有這個李密,他怎么在瓦崗!”
王世充嘆了口氣:“陛下,這也是微臣剛剛得知的消息,上次張須陀遇伏戰死,只怕也是李密的詭計,瓦崗寨上次雖然本身的兵力幾乎損失殆盡,但僥幸打死了張須陀,一下子名聲大震,這一個月來有十幾股賊人主動投靠他們,所以聲勢又復振了,這回讓他們偷襲了回洛倉城得手,讓他們又有了軍糧可以發放,以后要再制住,就沒這么容易了。陛下,微臣請您下令,火速從東都發兵,與裴仁基所部合擊瓦崗,絕不能讓他們成了氣候。”
楊廣咬了咬牙:“難道,現在的瓦崗軍,連裴仁基都對付不了了嗎?”
王世充點了點頭:“瓦崗如果只有翟讓,確實不足為慮,但是現在有李密這個狗頭軍師在,就有點麻煩了,現在他們已經有了數萬人馬,又有充足的糧草,只怕旬月之間,賊眾就會超過十萬,雖然戰斗力與官軍無法相比,但畢竟人多勢眾,只靠裴仁基的萬余人馬,只怕難以將之消滅了,一定要東都出兵相助才行。”
楊廣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可是,東都兵馬要拱衛都城,震懾四方,不可輕動啊,這萬一出擊不利,賊人會不會反過來攻擊東都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東都洛陽,現在各地逃難的百姓與忠于陛下的民眾紛紛涌入,現在人口不下百萬,亂世之時,這些人理應為國效力,為陛下盡忠,陛下可下詔,讓東都新招募一批軍隊,武庫里有大量的軍械鎧甲可以裝備他們,只要許以爵位,肯定會有大量義民從軍的!只要稍稍以幾千老兵作骨干,帶上幾萬新兵,就不愁兵力不足啦!”
楊廣眉頭完全舒展了開來,哈哈一笑:“王愛卿,你的想法和朕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