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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上官政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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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政哪還敢回頭,他只覺得兩耳邊的風聲,呼啦啦的,直接從他的耳朵里灌進去,而楊玄感的那得意的狂笑之聲,卻是遠在天邊,又近在耳前,甚至連他的眼前都開始出現了幻覺,總覺得有個金盔金甲的家伙,正橫在自己的身前,舉著長槊,向自己的心口刺來呢。

  心隨意動,上官政的斧槍一揮,眼前的這個楊玄感突然一聲慘叫,噴出一口鮮血,落馬墜地,而兩聲驚呼聲響起:“將軍,您,您這是怎么了啊,這是,這是三牛啊!”

  上官政猛地清醒了過來,停住了戰馬,只見自己的貼身親衛吳三牛,正倒地血泊之中,胸口一個大洞,五臟六腑正從洞里流出來,已然氣絕,可是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啊。

  上官政反應了過來,自己一定是剛才一時幻覺,把這吳三牛當成了楊玄感,一斧過去,錯殺了好人,他的心里想到了剛才弟弟戰死時,那副驚恐而無助的表情,心都快要碎了,竟然就在這戰場之上,撫胸大哭起來。

  有了吳三牛的先例,其他的這些親衛們也不敢離上官政太近了,不少油滑的家伙,已經在悄悄地逃跑或者是向著隋軍投降了,吳三牛的手里,還緊緊地握著那面寫著“上官”二字的帥旗,大旗一倒,戰場上的各路隋軍,都紛紛非潰即降。

  八千多隋軍中央騎兵,除了上官政的這身邊一千余親兵護衛外,幾乎人人都下馬跪地投降,而左右兩翼的桑顯和,王智辯二次,眼看形勢不妙,也都帶著親衛殺出一條血路,加起來只有不到千人,拼命地向著后方的氓山山道逃亡,可是卻被那叛軍從兩翼包抄過去的數千騎兵攔住,又是一陣廝殺。最后只剩下桑王二將,帶著不到五百的部下,落荒而逃。

  上官政咬了咬牙,看著這兵敗如山倒的戰場。也顧不得多悲痛了,他擦干了眼淚,重新抖擻起精神,叫道:“眾兒郎,跟著本將軍。殺出一條血路,總有一天,我們還要殺回來報仇的!”

  一個冷冷的,帶著殺氣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到了上官政的耳朵里,前方的后路,已經被叛軍包抄騎兵飛馳時所揚起的塵土所模糊,甚至看不到小路的入口,而從這風沙之中,緩緩地走出一騎。黃金盔甲,惡鬼面當,雙目如電,胯下的黑云寶馬,神駿異常,周身上下透出如血液般鮮紅的汗珠,而馬上的騎士,右手高舉著一柄血染的鋼槊,左手則是提著一個流星錘,錘上已經遍是紅白之物。不是血液就是腦漿,連人帶馬,周身上下盡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而這名金盔金甲的大將之后,則跟著兩百多名驍勇剽悍的騎兵。一面“楊”字大旗,高高地飄揚在他的身后,不是楊玄感,又會是何人?!

  上官政已經快精神錯亂了,他回頭看了一眼,一里多外。那個持著鐵胎大弓,金盔金甲的楊玄感,正帶著大隊人馬,不緊不慢地在后面追擊,時不時地搭箭上弦,把周圍落單而又不肯下馬投降的隋軍,一個個射落馬下。

  上官政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對面的這個楊玄感,那人的眼神中,已經不是殺氣,而是一種憐憫,上官政受不了這種眼神,因為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晉陽城中,那個暴打自己后,一只腳踩在自己身上,看著頭破血流的自己的楊玄感,眼中分明也是這種強者對弱者絕對地碾壓之后,那種不屑一顧的同情之色。

  上官政咬牙切齒地狂吼道:“都是幻覺,嚇不倒我!你這個該死的替身,后面才是真的楊玄感,拿命來!”

  上官政這樣吼了一把后,膽氣復壯,斧槍在頭頂,一個大大的旋輪舞,斧風槊氣蕩得他周圍十步之外的同伴們,好幾個人的頭盔都落在了地上,他的雙臂貫起神力,紅著眼睛,向著二十步外的那個楊玄感沖了過去,他的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把這個冒牌貨砍死,刺死,踩死!

  楊玄感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甚至沒有準備用槊,把右手的鋼槊向地上一插,左手的流星鍾猛地一蕩,一扔,這流星錘真的是去如流星,直奔上官政的前心而去!

  上官政的嘴里,“哇呀呀呀呀”地大叫,他已經完全進入了瘋狂的狀態,所有的一切已經不重要,只要把眼前的這個冒牌貨給砍死,自己就有生機,就能一雪心中的仇恨,這是個冒牌貨,一定是的,他不會有楊玄感的力量,這流星錘一定也是個西貝貨,就象剛才的那個替身一樣,一正面接觸,就會現了原形!

  眼見這流星錘已經飛到面前,上官政一聲虎吼,兩臂運力,猛地在面前一格,按他的想法,這個流星錘最多只有十幾斤重,給自己這樣一格,一定會被打落在地,甚至不能影響自己向前的飛奔。

  可是槍桿之上傳來的一股巨力,卻讓上官政的臉色突然大變,這流星錘何止十幾斤?分明有三四十斤重,而錘上的力量,更是讓他的虎口一下子都暴裂了開來,本來他的身體,攢著一股氣,準備跟楊玄感拼命的,可是給這一錘之下,就如同狠狠地一錘子砸中了一個氣球,幾乎讓他的整個人都爆炸了。

  上官政一張嘴,“哇”地一口氣,噴出一口鮮血,他只覺得胸前如遭千斤重擊,再一看,自己手中的純鋼斧桿,竟然給砸地直接斷裂,那流星錘仍然勢頭未盡,一下子打在他的胸前明光大鎧之上,“彭”地一聲,護心鏡給打了個粉碎,而他的身子,也是倒飛兩三丈,落到了塵土之中,全身上下的骨頭,如同碎裂了一樣,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眼見上官政給一錘子就打得落馬,后面的騎士們哪個還敢戰斗,紛紛扔了兵器,滾鞍下馬,脫了盔甲,高高地舉在手上,以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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