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大殿后,那儒生對著三人善意的笑了笑道:“原來有朋友先到一步,打擾了。”
邊走到大殿的另一邊陰暗處卸下了背后的簍子,邊回頭喊道:“廚子,給我們也生堆火,快點。”
“好嘞!”率先跑進來的那人應了聲,開始卸下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提了把屠刀找木柴去了。
那頂籠罩著輕紗的軟轎也被抬到了那邊陰暗處,說是軟轎,其實是一床輕便的香妃榻,借著火光三人能看到里面正是側躺了一個女人,顯得悠閑自在,容貌如何就看不太清楚了。
苗毅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的破廟中,竟然會遇見這么一組合的怪人,看起來像開店的買賣人。
那廚子很快也拖了兩大根槐樹枝干進來,在那邊劈砍后迅速生起了一堆火。
中年儒生又嚷道:“廚子,快做飯。”
他自己抽出火堆中的幾根柴火,在邊上又升起一堆,解了身上的長衫擰了水坐在邊上烘烤,兩名抬轎的力巴也圍了過去同樣施為。
廚子手腳麻利的擺好鍋碗瓢盆,甚至還有菜板子,又從扛來的大包里拿出了菜,蔬菜和肉類都有,就在大殿內乒乒乓乓地切起了菜,看得苗毅三人一愣一愣的。
隨后又見那廚子解下了腰帶,栓了一只木桶,冒雨跑到了外面,從寺院的古井中打了一桶水回來。
一名力巴過來幫忙,用盆子接了點水,倒了米下去淘洗,隨后又從廚子的大包里面摸出了幾截新鮮的竹筒,在竹筒上開了口子,灌了米加了清水,便拿到一旁的火堆里面烤去了。
苗毅三人看得有些牙疼,不知道那廚子鼓鼓囊囊的大包里面還裝了些什么東西,怎么感覺比儲物戒還能裝。
那廚子涮洗過鐵鍋后,架在了火上,香油入鍋吱吱作響,倒了菜進去,掄開了勺子熱炒,不一會兒大殿內飄起炒菜的香味。
別說,被這些人這樣一搞,寺廟內的陰森恐怖氣氛頓時驅散了不少。
沒多久,兩葷兩素的四菜一湯便搞好了,苗毅三人看得清清楚楚,確定是兩葷兩素四菜一湯。
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環境,能折騰出熱騰騰的飯菜來,只能用幸福來形容。
外面還下著瓢潑大雨,更有雷霆震震,大殿里面的廚子卻是水桶一扣,菜板子擱在了上面,四菜一湯往上面一擺,一個簡單的小桌子就成了。
儒生走到香妃榻前笑道:“老板娘,起來吃飯了。”
輕紗帳里面傳來了‘嚶嚀’的慵懶聲,能隱約看到躺在里面的人在伸懶腰,遲遲地爬了起來。
書生伸手解開紗帳上的布扣,分開了紗帳,一雙黃色繡花鞋伸了出來,上面繡著簡單的云紋,緊接著一雙裸露的小腿落地,一位明媚而風情萬種的女人從紗帳中走了出來,讓整個陰沉的大殿都仿佛一亮。
烏黑云鬢松垮垮的挽在腦后,雙耳邊垂下一縷青絲在肩頭,不加任何修飾,面似芙蓉,眉如柳。
盡管在苗毅的心目中那個站在古城墻上飄飄欲仙的紅衣女子才是最漂亮的,可和眼前這風情萬種的女人比較起來,未免有些太冷。
女人這動物,三分長相,七分氣質,美的不同就在氣質的區別上。
苗毅三人已經看得呆住了,覺得這女人太吸引眼球了。
那兩名抬轎的力巴從火堆里取出了竹筒,咔地劈開,頓時露出清香四溢的米飯,又迅速拿來碗盛出。
而那儒生則把自己背的簍子放倒在簡易小桌前,上面還鋪了塊布,指著對那女人笑道:“條件有限,老板娘將就一下吧!”
那女人輕掃娥眉眼含春情地點了點頭,走到竹簍前正要坐下,明眸流轉間看到了苗毅三人微微一笑,很是落落大方地伸手邀請道:“三位朋友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妨一起來吃上一點。”
那幫人也一齊看向了這邊。
苗毅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邀請有點香艷。
莫盛圖已經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吃飯他倒是不想,而是想吃那個發出邀請的女人。
修士雖然不允許對信徒亂來,但是在長豐洞境內,在自己家的地盤上玩個把女人惹不出多大的麻煩。
他正要起身去一親芳澤,卻聽耳畔響起張樹成的傳音,“老莫,別忘了正事,事后那女人還不是隨便你怎么玩。現在正好借他們的鍋一用,仙人醉!”
他在提醒莫盛圖借對方的炊具自己搞,順便下藥把苗毅給辦了。
誰知苗毅沒給他們這個機會,樂哈哈站了起來,在兩人錯愕的眼神**手走去,“恭敬不如從命。”
兩名轎夫,一名廚子,一名儒生,包括那名女子也都顯得有些神情錯愕的看著走來的苗毅。
其實那女子只是隨便邀請一下,按道理這荒山野外互不相識的,對方肯定是不方便冒然吃他們東西的,這是出門在外的常識。她僅僅是做慣了老板娘,熱情招待客人的習慣使然,誰知卻愣是殺出個意外來。
然而苗毅又不是什么老江湖,見識也不多,目前還沒被染變色,有著市井小民質樸的一面,這么香的飯菜,這么漂亮的女人邀請,干嘛扭扭捏捏?
這就叫做沒有江湖經驗,通常經常出門在外行走的人不會這樣。
苗毅走到他們跟前,也有些錯愕地停了下來,怎么看這幾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隨即讀懂了人家的意思,恍然大悟,感情人家只是客氣,自己卻當了真,遂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我的食量比較大,你們的飯菜好像不夠,不打擾了。”
他掉頭就走,暗想太丟人了。
張樹成和莫盛圖看著尷尬走回的苗毅,都憋得一臉通紅地扭過了頭去,皆認為是自取其辱,差點沒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