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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遇龍則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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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遠·韭山鄉  窄窄的山路上,并肩走著兩條漢子。

  “老二,咱們去哪兒不能尋條活路?偏要在這定遠扎下根來才行?”一個二十上下的漢子道。

  “大哥,這天眼看要入冬了,咱們若不在堂哥家里呆著,又去哪里混這一冬?”年輕些的漢子不過十七八歲。

  “誰知道英超哥這幾年沒見幫兒子改了個名兒!還偏是叫華云龍!”

  “那不過是算命的說的話,你又何苦信它!”年輕些的漢子搖頭道。

  這兩人正是從西山村而來的華氏兄弟。來到定遠,堂哥華英超見到兄弟來投,倒也是熱情款待。兄弟倆在定遠小住了月余,直到堂哥家出門探望外公的兒子華云龍回來,華英雄才鬧著要離開。

  這時,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招呼:“二位朋友,有勞借個方便,讓俺們這車過了好么?”

  兩人回頭一看,后面不知幾時來了一輛馬車,車夫看著怪是怕冷,拿了厚厚的頭巾包著腦袋和半張臉兒。華英杰點點頭,扯著華英雄閃到一邊兒。

  那車夫拱拱手道:“多謝朋友,再會。”車駕從華家兄弟身邊,緩緩的走了過去。

  “不信?!那金不二算命的時候,你不也在?說俺二十歲這年俺兄弟有場大劫!這可不遇上了!又告訴俺說遇龍則止,否則有殺身之禍!這霉頭俺可不能觸了它!”華英雄站在路邊,腦中還在想著當年那命師的話,忽然,眼前一亮,道:“哎,老二,你說那金不二算俺兄弟有場大劫……這說的是你,還是俺這雀兒?!打哪頭算起,說的都是準了啊!真是神了!”

  “滾!”華英杰一腦門的冷汗,不禁開始懷疑自家哥哥腦袋是咋長的,這時候不想著去哪里謀身立命,還有心思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他奶奶的,要不是沈默那小白臉,俺兄弟也不至這般狼狽,等俺緩過了這口氣,終要想個法子宰了那小子,才算為俺這雀兒報了仇!”兄弟倆當天回去,足足休養了成月,雀兒的腫脹才算消,小心的試了試,好在還能用,這才放下心來,奔了定遠。

  “吁!”車馬剛剛超過二人,車夫卻是一聲呼喝,竟停了下來!

  “哎,你這人好不曉事,俺們好心讓你,怎的停在這不走反擋了俺們的去路?”華英雄怒道。

  “兩位兄弟,可否上車說話?”車后的布簾輕輕挑了起來,露出一張略有些蒼白,卻仍是豐姿卓約的俏臉兒!

  至正八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得更晚一些。

  茫茫的原野上一片銀白,北風裹著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飛舞不休,遠處的小山也變得好似玉峰一般的素雅圣潔,只有遠處的小河還沒結凍,象是一條蜿蜒的黑蛇,伏在這山野之間。

  雖是正午時分,天色卻暗啞得發黑,遠處的村落中,人都在屋子里貓著冬,只有偶爾一聲狗吠傳來。

  便在這時,兩個身影一深一淺的走了過來。

  “哎,黃石,你說這雪怎么這么大啊?我打聽過,現在是元朝至正年間,也不是小冰河時期啊,有這么冷么?”一名穿著件皮夾克的男子豎起了毛領,縮著脖子,哆嗦著把手插在衣兜里吐糟道。

  “咱們那會可能是溫室效應的作用,氣溫持續升高,我原來聽老人說過,早些年間,也是很冷的,后來樹少了,車多了,天也就慢慢熱起來了。”叫黃石的是個大高個兒,穿著件羽絨服,帽子扣在頭上,正彎著腰,頂著風雪艱難的走著。“對了,陳新,你不是說跟你一起還有個朋友么?剛為了躲那只野狗都沒聽你說完。”

  叫陳新的男子聽到這話,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們是一起坐車出的事,車子沖下山崖的時候,我掛在一棵樹上,他半掛在那棵樹上……”

  “啥叫半掛在樹上?”

  “就是上半身掛在樹上,下半身不知道去哪了……”

  “呃,這樣也行?不會穿了半個身子來元朝吧?”黃石瞪大了眼睛道。

  “不知道,我前后找了好大一圈,也沒找著他下半身。”陳新嘆氣道:“劉民有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想到……”

  “算了,別想這事兒了!上天既然讓我們穿越到這元朝,咱們就好好的大干一場!對了,我之前遇著位老大爺,跟他打聽了一下,咱們現在算是在濠州地界!你知道濠州是哪兒不?”黃石神秘的問道。

  “我怎么不知道!濠州是當年郭子興的地頭,后來朱元璋,嗯,他現在應該還叫朱重八呢!那朱重八被湯和叫去投了郭子興,這才一路成就霸業!”說起這段歷史,陳新終于忘記了失友之痛,眉飛色舞的講解起來。

  “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的?”黃石疑問道。

  “嘿嘿,你知道我哪兒的不?我就是蚌埠人!這濠州后來叫臨淮關,那朱元璋老家原來叫鐘離,后來給改名叫鳳陽了。”陳新得意道。

  “我滴個乖來!你蚌埠滴?怪不得來!我懷遠滴,蚌埠X學院畢業滴!”黃石欣喜道。

  “乖乖,這么巧?那咱不是老鄉了?”陳新也瞪大了眼睛,道:“人家說千里他鄉遇故交,咱們這是穿越千年遇老鄉,緣份哪!”

  “緣份哪!”黃石附和道:“肚子都餓癟了,真想吃燒餅夾里脊啊,讓老板娘多加點辣椒。”

  “再來碗麻蝦街的豆腐腦,要素滴!多加點咸豆子跟榨菜!”陳新補充道。

  “就是,尼瑪,我到南邊工作幾年,那豆腐腦都是加白糖滴!還是人吃的?!吃進嘴里跟藥一樣!”

  “甜黨都該死!”陳新肯定的點頭。

  “嗯嗯,等俺們奪了老朱的天下,就下道圣旨,尼瑪,吃豆腐腦必須放鹵汁,咸豆跟榨菜,違令者……滿門抄斬!株滅九族!再刻一碑,弄一王八駝著,立泰山頂上去!昭告天下,萬世不易!”黃石舔了舔嘴唇道。

  “皇上不好當,要當你當,給我弄個逍遙王,就擱蚌埠這圈劃個百十里地就行,我還是喜歡蚌埠滴小丫頭。你別跟我搶啊!哥們還處男呢,就指著這回開葷了!”陳新輕笑道。

  “這都不是問題!你要不怕冷,封你個高麗王都行,統領棒子和倭國!不然到時候,給你弄一堆棒子國的妞,湊個少女時代出來!AKB48就算了,聽說這時候日本妞太丑!”黃石也笑道。

  “尼瑪,你太了解我了,哥們就好這個!就這么定了。咱們先去定遠,那郭子興現在應該還在定遠呢,早點跟著他,你再去泡上馬大腳,以后你就出任大明CEO,走上人生顛峰了!”陳新咧開大嘴笑道,不防灌了一嗓子的風雪,干嗆得喉嚨都麻了。

  不料黃石卻作色道:“什么馬大腳?咋說話的?!你得叫嫂子!”

  “哈哈哈……”

  兩個男人基情爽朗的笑聲,好象穿透了這陰霾的天空,直透到了無盡的宇宙中去……

  “謝謝大娘!”黃石笑著接過一位中年婦人遞來的熱滾滾的湯水。

  “你這兩孩子也別大娘大娘叫了,俺輩份不到。村里都叫俺三嬸子。”三嬸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又從灶間盛出一碗熱湯遞給了陳新,道:“快喝吧,別涼了。可憐見的,這大雪天走這么遠的路。”

  “謝謝三嬸子!”兩人再次道了謝,都迫不急待的喝起了手中的熱湯。

  湯是羊雜湯,一直在火上煮著,還是滾燙的,加了不少胡椒,喝起來香辣透勁,一碗下去,兩人額頭上都見了汗珠。

  “真爽!”黃石擦去了頭上的汗珠,放下碗來,向三嬸子問道:“三嬸啊,咱們這是什么村子?要去定遠怎么走?”

  “咱們這是鐘離縣治下的河東村。你們要去定遠,那得往南走,還得十好幾里呢。”三嬸慈祥的笑著答道。

  “對了,三嬸,咱三叔呢?”陳新看著家里沒見著有男人用的東西,有些奇怪道。

  “唉……今年夏天時候,俺那老伴出門放羊,遇著個過路的賊人,為搶羊吃,就把俺老伴活活捅死了。”想起過世的老伴,三嬸的臉色有些傷感起來。

  “黃石,你記著了,這三嬸算是在你落魄時候幫過你的,將來你發達了,可別忘了三嬸子啊!”見三嬸慈祥的眼中泛起了淚光,陳新不禁推了一把提醒黃石道。“黃石?聽著沒?”

  “撲通”一聲!

  黃石竟應聲摔倒在地!

  “黃石?!”陳新剛想站起,頭腦中卻也是一昏,猛得好象天旋地轉一般,自己也仰面向天的倒了下去……

  外面的雪更大了些,兩人一路走來的腳印也全都被大雪厚厚得掩了起來,好象這倆人從未來這世上走過一般。

  “安大叔,怎么了?”

  茫茫的大雪中,一輛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坐在前面的車夫,己象是一尊雪人。除了眼鼻口處還露在外面,其它地方都被雪厚厚的掩住。

  “也兒真小姐,這雪太大,前面有間小院,咱們過去借個地方避避雪吧。”

  “安大叔做主罷。”車廂中一把女聲爽朗的答道。

  “有人在家么?”終于趕著馬車艱難的來到小院門前,車夫跳下來叫門道。這一走動,周身的雪撲簌著往下掉去,這才看出這人年紀四五十歲,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從額頭斜斜的劃過鼻子,一直劃到了嘴角。

  “來啦”過了好一會兒,院里有人應道。不多會,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三嬸疑惑得望著眼前這一老一少的男女。

  眼前這少女不過十六七歲,生得英眉杏眼,口方鼻闊,英氣爽朗的樣子,穿著羊皮袍子,圍著灰鼠的圍脖兒,腰間還掛著一柄彎刀,顯見是一名蒙族少女。身前的這位老漢,卻是漢人,披了件破舊的麻布襖子,破洞的地方露著許多臟得發黑了的棉絮。

  “貴人這是?”三嬸奇怪得問道。

  “俺家小姐去濠州,路遇大雪,牲口跟人都乏得不行,借大嫂的院子歇歇腳,避避雪,討些熱食吃。”老漢笑著答道,臉上的刀疤隨著說話,蛇一般的扭動著。

  “好說好說,車子停院門口吧,俺這院小擱不下。牲口牽去羊圈棚里,跟羊一起避避雪。人跟俺來吧。”三嬸慈祥得看了看那少女,引著她進了屋中。

  屋里燒著火盆,藍色的炭火燒得正旺。也兒真敞開皮袍,坐在火盆前烤著火,這才覺得周身的血脈終于象是蘇醒了回來,又開始酥酥麻麻的在身子里面流淌。

  “大兄弟也進來喝碗熱湯吧。這還是給俺侄兒煮下的,他跟兄弟玩牌去了,現在也沒回來,一直在鍋上滾著呢。”三嬸笑著招呼著安大叔。

  “俺跟牲口一起呆著,能擋著雪就成。”安大叔擺著手道。

  “安大叔,進來烤會子火吧。”也兒真也走來門口道。

  “哎……好吧,俺也進來烤烤。”見也兒真敞著懷,怕她吹著風,安大叔也只好走了進去。

  “喝吧,喝吧。”看著兩人端起碗來,三嬸的臉上浮出些溫柔的笑意,好象望著自己的丈夫與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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