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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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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奴?她怎么來這兒找我?”吳升疑惑道。

  “法師可是相識的?若是相識便請進客房敘話吧。”張老爺不知道吳升和這個月奴是什么關系,又不敢讓吳升出門去見,便要問問吳升的意思。

  “勞煩管家請她進來吧。”吳升道。

  在客房的廳間里沒坐一會兒,何福帶了個小姑娘走進來,正是昨日那小月奴。

  一見到吳升,月奴卻是撲通一下跪了個結實,伏在地上哭道:“求法師助我,助我娘在天之靈。”

  “什么?你娘在天之靈?!”吳升驚得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原來當日吳升離開之后,月奴沒多久也被母親支出了正房。母親只身侍候著那兩位蒙古貴人,卻侍候出了場禍事!

  月奴本在房外幫手廚房的活計,卻不防聽著正房那邊母親叫得凄慘,心里正覺不妙……兩位貴人面色緊張的出了房來扔下兩貫交鈔只說是賞錢,轉身就走。父親見著娘子沒跟出來送客,便覺不妙,見兩位貴人出手如此大方,更有些疑惑!沖進了正房一看,自家娘子伏在床上動彈不得,有進氣沒出氣的樣兒,身下還洇出了血污!

  月奴父親還想要攔下貴人理論,被扇了十幾個耳光,又吃了記窩心腳,老實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氣去了。見著父母都著了傷,月奴只好先去附近村里請了大夫來看。

  大夫過來只說是損了腸,卻止不住血。月奴聽母親哀號了一夜,身下血流不止,天一亮便斷了氣。父親被一記窩心腳踹得胸腹之間烏青一片,動彈不得,躺在床上也只是黯然流淚。

  月奴人雖小,卻有主意,居然只身進了城來討要說法。那兩名貴人都是縣達魯花赤的親兵長隨,也不拒見月奴,卻只道自己當日并未去過茶攤,便這么著把她趕出門來!

  好在月奴倒是機靈,想起昨日過路的法師,在城門向差役打聽他的模樣,卻是那徐達發了善心,指點她來到張善人家詢問,這才見到吳升。

  吳升對這元朝的律法卻是不太了解,聽著何福一旁講解,才知道要說按著律條,貴人這般無意整治死了南人也不過是要賠些錢鈔,只是卻要五十兩銀合折一百貫之多。這元代的物價來講五十兩銀卻是很不少,若是當真要賠,也有不少蒙人怕是要賣田賣屋才湊得出來,難怪那兩個貴人不愿承認去過茶攤。只是這事情自己若是去作個證,是不是就能助了月奴告羸了官司,吳升還有些疑問。

  何福見法師若有所思,便使了個眼色道:“法師還在幫我家哥兒醫治,小娘子先去洗個面,用些飯菜吧,待法師處置了事務,再和小娘子商議可好?”

  月奴知道管家有事和法師來說,要避開自己,只得無奈道:“如此有勞管家了,奴便去洗個手面吧。”一邊有家人肅立的,便過來引著她走去一邊清洗。

  吳升見月奴走了,這才抬眼看向何福問道:“管家可是有以教我?”

  “法師,不是小的多嘴,這事可不宜扯來身上啊!”

  “這卻是為何?”

  “貴人誤致人死,判燒埋銀五十兩,是咱大元律條沒錯。只是這燒埋銀卻不好拿!需得有‘苦主’報了官,查實無誤,才會判罰。”

  聽著何福在苦主二字上咬重了字眼,吳升聞弦歌知雅意,問道:“管家言下之意,可是若無了苦主,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是!這月奴小娘子,小的也知道。本是三里亭茶攤店家的養女,父母早年都做過些風月生意,后來年老色衰,搭伙兒開了家茶攤渡日。一家三口根底都不在本地,若是貴人真不想付這燒埋銀,只需……到那時,再無苦主,縣府也不會理會這無頭的冤案。也就事隨風去,化作無痕了。若是法師扯上了身,只怕貴人起意把您一并滅了口也難說!”何福見這法師好似有些門路能醫好主人家的哥兒,便出言勸阻他扯上這種危險的事情。

  聞聽了何福的這一番講解,吳升心底暗寒。自家和那月奴在這縣里都無根底,真要是死在這里,再無人為己申冤情索公道,這事怕也就不了了之……正猶豫間,卻是外面又有人來報,城門的徐達過來報信,說城南三里亭茶攤走了水,兩間茅屋燒得通透,店主夫婦也燒成了炭塊!

  何福一聽這話,轉過臉對吳升看去,言下之意:你看看,這就來了吧!

  萬沒想到那兩個貴人這么快便動了手,吳升無奈喚來月奴。聽得家中走水,父母也燒成炭條,月奴俏臉緊繃,熱淚奪眶而出,扭身便要沖回去探看。卻被何福一把攔下道:“小娘子,可是要自投羅網么?”

  “父母親枉死,尸身尚還無人收斂,月奴為人子女,怎可不去哭靈盡孝,告官申冤?!”

  “小娘子此去,卻不知有無機會哭靈守孝,告官申冤了。只怕更是尸骨無存!那兩名貴人必是見到你家根底淺薄,才起了滅口消災的念頭!若是你此時前往,可不正撞在刀口上!”何福苦心勸阻著。

  吳升也是嘆了口氣道:“月奴小娘子,你我也算有緣,按說助你申冤作證,義不容辭。只是貴府上只余你一人,萬一真如管家所說,豈不是滿門盡滅?想你父母在天,又如何心安。”

  這時門外又傳來一聲言語道:“法師所言甚是,小娘子不可妄為。”卻是張老爺聽了客房的事情,也走了過來道:“你家父母的尸身我自會叫人收斂安葬。即是茶攤也燒了,不妨直接埋骨原處。小娘子卻不可露面,只管在寒宅住上些時日再做打算。”這張老爺說也是一片好心,卻是想著過段時間,風平浪靜,自家哥兒的身體見了好,再請這法師和小娘子遠去他方。看他倆之間或多或少總有些那種意味,想來或是有過些露水姻緣吧。

  聽幾人都是這般說道,月奴畢竟不過十四,見今天找了一次貴人,轉身父親便被人燒死,要是自己真的出了門,難保能不能活過今日,這心里亂得呯呯只跳,雖是周身的機靈也無半點主意。只得對著張老爺磕頭道:“月奴謹聽張老爺教誨,只是還要求老爺幫我那苦命的父母好生安葬,有什么花銷費用,月奴這里尚有一些鈔錢。”說著話,掏出荷包里備著打官司用的錢鈔,便要奉給張老爺。

  張老爺一揮手道:“與人為善,吾向不為人后,貴家己然破敗了,小娘子留些錢鈔日后有用,收斂這事我自會一力承擔。即是你與法師相熟,這客房東西兩間耳房,便由你二人各居一處,也好有個說話照應。”

  “月奴謝過善人老爺收留。”聽張老爺安排的妥當,月奴也只好低頭謝過。那邊卻聽到廚房的人過來稟報道:“哥兒的固元膏己經蒸好,法師要的泥鰍燉豆腐眼看也好了。請法師示下。”

  見到法師有事情要處置,月奴識趣道:“各位請自便,月奴便依善人老爺的吩咐,在此躲些時間。”

  眾人一起來到廚房,吳升見那蒸出來的固元膏味道濃郁悠深,比自己當時煮出來的味道濃了不少,嘗了一嘗,甜香之間更多了一些深遠的藥香味,便點頭道:“這膏蒸得極好,日后還是按這樣來蒸。若是再有上火的情形,仍是拿了生泥鰍肉吃上三四條就好。”因為感覺現在材料的藥力比現代時候要深厚得多,生怕他會有反復,便又交待多了兩句。

  早有人帶了哥兒來,吳升便命人取了一湯匙來喂給哥兒。哥兒見大伙兒鄭重其事,心里也有些緊張不安,聞到那藥中隱隱間有些酒味,又有些香甜,卻并不難吃,含在口中,稍一咀嚼便即化開入了口。眉毛一皺便即展開道:“達達,這藥不苦的。”

  張老爺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聽他這么說來,眉開眼笑道:“當然不苦,用的都是果子,好吃著呢。以后每日兩湯匙,很快你就能好起來了。”

  吳升轉頭看那邊鍋里的泥鰍豆腐燉得也是火候己足,揭了鍋蓋,拐了點湯汁,試了試味,很是鮮美麻辣,只差了些辣椒,不過記得這東西好象還得到晚些明末的時候才會到國內來。再捏了些研好的胡椒面撒在上面,便命灶頭娘子裝了盆端出來。也不去廳里,只是在灶間的桌上擺著,喚過哥兒來,舀了一勺豆腐和湯汁來喂給他吃。

  哥兒吹著氣把菜湯含在口里,卻“啊呀呀!”的叫將起來!只把張老爺驚得面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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