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率領殘部退走,沿途遭遇各種攻擊,趙人偷襲手法在這一刻完美`體現,尤其是那些善于隱藏身形黑魔衛士,有如鬼魅一般,殺人手法更是多樣。
王翦大軍同樣遭遇趙軍襲擊,大陣之中濃煙滾滾,中陣大營兵士被火波及死傷無數,從上方落下火矢同樣帶有目的,集中火矢攻擊中間大陣,大火一起,整個后方被趙軍長矛陣截斷,整個陣營頓時擁擠不堪,只要大火蔓延,后方陣營只剩下硬挺著挨燒得份。
前軍為了躲避火勢不停向前,隨著陣營拉開,王翦精心布置陣型徹底打亂,彼此間呼應之勢失去,一旦趙軍趁機沖入必然吃虧。
王翦嘆口氣,“趙軍早有布置,前軍必然遭遇同樣命運,都怪王翦一時沖動,最終犯下今日大錯。”
身后將領道:“將軍放心,我大軍十幾萬,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精銳,即便失了先機,同樣可以擊敗趙軍。”
“談何容易。”
“趙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趙括,如今趙括已死,趙必亡無疑。”
王翦搖頭,“總是有一種錯覺,趙括還沒死。”
“不會,雷暴手下那個怪人用法,如今十日已過。”
突然前軍左右一分,瞬間閃出一條通路,王翦抬頭看去,最先出現一人,渾身是血,頭發散亂,正是雷暴,一路廝殺盡顯狼狽。
“是雷將軍!”王翦催馬上前接應,對雷暴這種忠義之士同樣心存敬佩,即便平日言語上略有不妥之處畢竟都是為了秦國,這一點王翦并不放在心上,大丈夫若想成就大業,當有一顆容天下之心。
“前軍情形如何?”
雷暴催馬來到近前,心中悲痛,不由得長嘆一聲,“你我都中了趙括的計,前軍死傷慘重。”
“趙括!他真的沒死!!!”
雷暴點頭,“趙括好生狡猾,詐死騙你我出關,沿途早已布下數陣伏兵,只怪雷暴無能,沒能提前看出破障,最終害了眾家兄弟性命,雷暴之過。”雷暴不停拍打胸口,老淚橫流,這一刻確是動了情。
雷暴連連自責,眼見所帶人馬被趙國大軍蠶食,絲毫沒有任何辦法,對方攻勢太猛,王翦輕拍雷暴肩膀,“一時失利再說難免,只要你我合力,必然可以完成大王所托,擊敗趙括守住函谷關。”
雷暴猛然抬頭,眼睛睜大,王翦不明所以,嚇了一條,“前軍一旦被滅,趙國大軍返回,你我豈不是被人堵在這里。”
王翦點頭,“雷將軍言之有理,前軍戒備,后陣全力進攻,一定要沖開趙軍防御。”
“喏。”
傳令兵快速奔出,中間火勢減弱,王翦長出一口氣,水火無情,趙括更是精通此道,當日以幾萬兵馬攔截幾十萬大軍,靠的就是對地勢精妙把握,這一點王翦自愧不如。
馬蹄聲陣陣,前軍快速向前,長矛陣,盾牌陣,弓箭陣,兩側是輕騎陣,兵力接近四五萬人,即便趙軍主力接近,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攻破秦軍所布防御。
后陣戰況只能用燦烈來形容,白英率領長矛陣擋住秦軍幾十次攻勢,隨即發動反擊,兩大陣營人數不停減少,中間接近位置尸體彼此重疊,周圍草地完全被血染紅,即便如此依然沒有任何退兵之意。
白英決議死戰,絕對不允許一個秦軍離開,這座山谷就是秦國大軍葬身之地,連連抖動長劍,主將神勇,四大將領同樣手持長矛沖在最前。
秦軍攻勢一緩,白英身形停住不停大口喘氣,趁著對方陣營調整時機盡快恢復體力,這話總程度廝殺對體力消耗極大。
幾人快步接近,“將軍。”
“左右情形如何?”
“四位將軍已經戰死三人。”
“那就讓千戶長盯上。”
“千戶長已經死光。”
“百戶長提升為千戶長,死戰秦軍,不許一個人離開,立刻執行軍令。”
“是。”
白英抬頭,天邊只剩一道殘陽,透出血紅色,整個山谷同樣透出幾分蒼涼,大王說過,只要困住秦軍三天,三天,無論付出多少代價。
秦軍后陣快速聚集,幾名將領湊在一起商量對策,一人道:“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人都要快打光了。”
“不這樣又有啥法子,現在后路被人給斷了,難不成等著趙人給咱們一鍋給端了不成。”
“對方能斷咱們后路,為何咱們只能在這挨打,函谷關內至少還有十萬大軍。”
“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待我立刻稟報將軍。”
那人飛身上馬直奔中軍大陣沖來,前軍列陣,中間火勢熄滅,濃煙很快被風吹散,中軍大陣快速調整,盾牌手接近外圍,通過趙軍從上方落下箭矢距離進行布置。
“后陣怎么停了!”
喊殺聲瞬間一停,王翦向后看去,眼前都是人,根本無法看清,“末將立刻前去查看。”
“不必了。”
一陣馬蹄聲接近,王翦看得清楚,馬上一人大將,自己心腹,催馬來到近前,“將軍。”
“后陣為何停下攻勢?”
“連續十幾次攻勢都被趙軍擋住,后陣死傷慘重,所以才會停下來商量破敵之法。”
“破敵之法!可有想到?”
那人猶豫一下,目光落在一旁雷暴等人身上,王翦點頭,“雷將軍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那人道:“可行火令調動關內兵馬,前后夾擊,如此必然可以一舉攻破趙軍防御。”
“不行,此事萬萬不能。”
王翦一口回絕,趙人狡猾,函谷關下方密林怪石密布,想要在里面藏上幾千人不被人發現完全可以做到,一旦大軍出關,趙軍趁機攻擊函谷關,一旦函谷關有失,自己所帶人馬都要被人活活困死,甚至整個秦國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將軍,強攻之法死傷太多,還望將軍考慮調兵之法。”
“立刻調集后陣,不惜一切代價攻擊,再敢多言先取你性命。”
王翦暴怒,不管是誰,這個辦法絕對不行,依稀記得當日離開咸陽之時,大王百般叮囑,可不勝趙軍函谷關不能失,當前當務之急是要打開退往函谷關通路。
即便連連遭遇襲擊,王翦手中可以調動兵馬尚有十余萬,其中多是精銳,遙想當年,白起率領十幾萬大軍打得六國丟盔棄甲,王翦一生以超越白起為目標,如果今日敗在這里性命堪憂,何談超越,一切只能成為笑談。
大地發出震顫,趙軍正面主力隨之接近,雷暴所率陣營完全被趙軍殺盡,后方有白英坐鎮,并不心急,擺開陣勢向前推進。
趙軍大陣出現,兵士盔甲明亮,長矛在手,盾牌要比秦軍盾牌大上不少絲毫不見笨重,尤其是騎兵陣營,所用長劍都是經過特制,鋒利無比,要比秦軍所用長劍長上許多,如此可以最大限度保證騎兵沖殺優勢,同樣可以輕松擊殺對手不失靈活。
精銳騎兵,神射營,趙括手下精銳盡出,兵力接近六萬,山谷雖寬,畢竟無法大規模展開,如果投入兵力太多,彼此擁擠反而不利交戰。
趙軍大旗下,眾將簇擁一人,正是趙括,身后跟著趙伊,同樣持劍在手,第一次經歷如此血腥戰爭,內心何等震撼,這就是戰爭,數萬人一同沖殺,趙伊要做的只是守住父王,其他的事與自己無關。
“趙括,不如各退一步,他日再分高下。”王翦高聲喊道。
趙括面帶笑意,“若今日是趙括被困此處,王將軍是否能放我一馬?”
“這。”趙括一番話,王翦頓時無言以對,身為武將,不必那些文人,擁有三寸不爛之舌,假的可以說成真的,死的可以說成活的,武將靠的是本事,說客靠的是舌頭,兩者之間完全不同。
“本王素有愛才之心,若肯歸降,必然重用。”趙括看著王翦。
“不必多言,忠臣不事二主,王翦此生只屬秦,生為秦人死為秦鬼。”
趙括笑道:“大局已定,王將軍何必如此固執,不如學學蒙恬將軍,自古識時務者為俊杰。”
“蒙恬,這個叛徒,王翦絕不會饒了他。”
趙括故意這么說,至于蒙恬此時尚在趙國東部與田單、魏無忌廝殺,雖是一句謊言效果立顯,蒙恬歸趙,如果是事實,趙完全可以兩路大舉興兵,趙括手下能人太多,田單、魏無忌都是驚世之輩,如今再加上一個能征善戰蒙恬,秦東部無人是其敵手。
整個秦軍大陣緩慢向后退去,這種變化完全是潛移默化,從內心深處向外,此時被趙軍圍住已經陷入困境,如果整個秦國都要被趙所滅,這樣死傷絲毫沒有任何意義。
“將軍,小心是計。”
雷暴連忙出聲提醒,王翦畢竟年輕,雖然作戰勇猛,經驗始終無法與雷暴相比,聽到蒙恬背叛頓時氣炸心肝肺,枉大王對蒙恬如此信任委以重任,不知感恩圖報反而投降趙國,這種人絕對不能饒恕。
雷暴聲音響起,王翦晃動一下腦袋,一瞬間腦袋一熱,心血上涌,手中大槍握緊,腦袋完全被憤怒填滿,瞬間清醒,著實嚇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沒有弄清事實之前聽信趙括之言,王翦,你究竟在做什么!
王翦哈哈大笑,“可笑,真是可笑,大王剛剛送來戰報,蒙恬將軍率兵五十萬已經攻下數十城,斬殺趙軍二十萬,趙王還真是喜歡編故事。”
“斬殺二十萬趙人。”
“攻克數城。”
秦軍士氣為之一震,退后之勢瞬間停住,心理戰術在戰場上極為常見,抓住對方破綻,打擊對方士氣,王翦所說明顯夸張,這種時候要的是效果,至于斬殺二十萬人到底是什么概念沒有人會在意。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