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楓氣急敗壞,“一群廢物,好好一個人就這么給跑了!”一番廝殺,前來營救田單義士紛紛倒在血泊之中,臨淄城相國府血戰以悲壯結束,錢楓上前,兵士向后一退,滿地死尸一一檢驗唯獨不見田單尸體頓時暴跳如雷。
一旁薛英用手指點,“有誰看到田單被何人救走,從哪里跑的重重有賞!”
都尉營兵士連連搖頭,一名頭領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回大人,當時已經把所有人都困在這里,里三層外三層根本跑不出去,那些人沖過來,當時情形有些亂,只是一點可以肯定沒有人沖過來,最后就剩下一個人,抓過來一看并不是田單!”
“這里除了高墻之外根本沒有退路,莫非真的懂得飛天遁地不成!”錢楓一腳將一具尸體踢飛,恨不得再在上面刺上幾個窟窿。
薛英彎身道:“大人,這件事倒是有些蹊蹺,或許那個人清楚!”
錢楓點頭,“把人帶過來!”
兵士推搡一人來到近前,正是一直護在田單身邊之人,能夠活到最后靠的不是本事,而是膽量,并非膽識過人,兵士上前圍殺,眾人浴血奮戰,唯獨此人手持兵器始終退后,身為田單部從被人帶著前來救人也是無奈之舉,若是不來以免走漏風聲同樣要死,平日里得了田單不少恩惠,只是一點,他并不想死。
“跪下!”
那人倒是聽話,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不要殺我,小人愿跟著大人鞍前馬后!”
錢楓笑道:“那就看你懂不懂得做人。”
“懂得,懂得!”
“那好,本大人問你,田單是如何被人救走?”
那人搖頭,“真的不知,方才田單一直就在身后,不過轉眼之間人就沒了!”
“曾經有一個人騙過錢楓,原本以為必然不會被人識破,不想最終露出馬腳,想不想知道那個人是何下場?”
那人嚇得渾身發抖,不停磕頭,“大人,小人真的沒有看清,當時就在院墻那,根本無路可走!”
錢楓目光落在院墻之上,足有兩人之高,這樣的高度人根本無法攀爬,田單雖然懂得劍術,怎奈始終無法飛身躍上,身形向前,經過方才那人身邊,輕拍肩膀,“很好,錢楓最喜歡聽話的人!”
那人臉上露出喜色,終于可以保住性命,“多…”拍馬的話尚且沒有說出,錢楓手中玉扇一抖,上面露出一柄劍尖,正中那人要害,身體慢慢倒下,錢楓冷哼,“錢楓的眼里同樣容不得賣主求榮之人!”
“沿街搜,一定要找到田單!”
小頭領答應一聲連忙帶上都尉營離開,錢楓嗜殺的性子令人畏懼,殺人同樣是立威的方式,薛英上前道:“大人放心,田單絕對出不了臨淄城。”
錢楓點頭,“城門那可是要勞煩薛大人!”
“錢大人放心,田單密謀造反證據確鑿,如今集結黨羽意圖不軌,膽敢收留者同罪論處!”
“立刻去辦,絕對不能讓田單逃出臨淄!”兩隊兵士向外沖去,錢楓拳頭握緊,手中玉扇同樣發出聲響,月光下一張臉變得扭曲,田單一定要死。
“站住!”
田單一聲冷哼,四人只得停住,前面就是行館,田單隱約之中察覺出不妥,一路上并不言語倒也說得通,畢竟擔心被人追上,總應該清楚這些人是誰才行。
兩道繩索瞬間將身體纏繞準確無比,兩股力道傳出,整個人向上飛去,頓時清楚,這里同樣暗藏一隊人手,人在半空,恰好看到老家人身體被長矛刺中依然不停向前拼殺,身形躍上城墻,兩道身影一左一右抓住田單胳膊向下跳去。
“相國大人,這里不安全,還是等到了安全地方再說不遲!”
田單冷哼一聲,“田單似乎并不認得閣下,為何出手相救!”
趙括等人摘下頭上黑巾,田單看得清楚,三男一女,年歲不過二十出頭并不認得,趙括拱手道:“趙國使者趙括見過大人!”
田單上下打量,“趙括,你是趙奢之子!”
“正是!”
田單點頭,“果然少年英雄,當日與你父親邯鄲相會,其忠義、兵法、治軍令人敬佩,只可惜走得早,引為憾事!”
趙括道:“家父同樣經常提及大人,前面便是行館,不如到里面詳談!”
田單連連稱贊,“錢楓必然想不到老夫躲在這個地方!”
一行人趕奔行館,找了一處僻靜之地,抖出繩索登上院墻順利進入,里面的探子清理完畢同樣不敢大意,順著暗處一直來到住處,白英快步上前打開房門,眾人進入。
“相國大人,這里應該暫時安全。”
田單笑道:“如今田單已是待罪之身,再也不是什么相國!”
“大人火牛破敵興復齊國,齊王不念大人功勞,只是天下人的眼睛是亮的,趙括對大人始終心存敬佩!”
田單坐穩,“賢侄這次出使齊國所謂何事?”
“不瞞叔父,趙括此次赴齊是為了借糧而來。”
“借糧!也是,足足打了兩年有余,幾十萬人,每天消耗可想而知,若是齊國恐怕根本撐不過一年!”
“趙國糧食雖有剩余,只是無法維持太久,大王擔心戰事繼續僵持,想到昔日相國大人與趙國簽訂盟約,加上齊國與趙國情分,所以才會命趙括前來。”
田單點頭,“不錯,按照盟約理應借糧,只可惜大王畏懼秦國必然不會應允,田單此時也是自身難保,說來慚愧!”
趙括道:“不關大人之事,這種結局早已有所預料,六國名為合縱抗秦,實則各自制衡,所以才會被秦國一一擊破,最后難以自保,如今能與秦國一戰者唯有趙國,趙國若敗,天下必然歸秦!”
田單道:“賢侄可有取勝之法?”
趙括笑道:“當務之急便是解決糧食之危,一旦缺糧必敗無疑!”
田單思慮一番,“田單的封地之中存有糧食,交由部族管理,如今田單被人囚禁,封地情形如何不得而知!”
“大人若是信得過,可寫上書信,趙括命人趕往封地,族人也好有所防范!”
田單點頭,“這個法子倒是可行!”立刻拿出筆墨刷刷刷寫了一封書信,從懷里拿出一個物件,只見上面刻著一個田字,應該是族長之類的信物。
“白兄弟,立刻趕到封地!”
白英答應一聲,“大哥,保重!”
沐塵抓住白英手腕,“一路小心,公子這里有沐塵在必然無事!”白英轉身離開,腳下速度極快,天色見亮,街上一隊隊兵士查看來往路人。
趙括道:“大人可有法子出臨淄?”
田單搖頭,“不要小看錢楓,這個人心機之深令人咋舌,見不到田單尸體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田單逃脫,城門處盤查守衛必然嚴密,想要混出城去談何容易!”
錢楓手中茶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兵士來報不見田單蹤跡,頓時氣急,“只有這么大的臨淄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錢楓一臉兇相,兵士連忙退下,薛英同樣面色陰沉,“薛大人,關于田單罪行整理如何?”
薛英上前,“一共十宗罪,第一居功自傲目無王室意圖謀反篡逆,第二任人唯親鏟除異己濫殺無辜,第三表面清高實則風流成性與人有染!”
錢楓點頭,“寫的好,立刻貼出去,要讓臨淄所有百姓看到,加上一條,知情不舉罪加一等,擊殺田單可得土地官爵!”
薛英道:“大人告示一出,田單封地難免有變,那里畢竟都是田單的人!”
錢楓點頭,“薛大人倒是想的周到,錢楓立刻請示大王出兵!”
“大王尚在行宮一直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