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粥鋪前坐著幾人,低聲說著什么,多半是談及秦、趙戰事,一些商隊傳回消息,上黨之地打得火熱,怒罵聲連連,只是少了廝殺的吶喊聲著實令人稱奇,一人面帶笑意品嘗碗內香甜可口的米粥,加上一點小咸菜多出另外一種味道。
站起身形,飯錢放在桌上,伙計來到近前,“客官慢走!”
“好,粥很好,必然下次再來!”
“歡迎!”
那人走出,順著長街一直向前,大小店鋪林立,上黨戰事絲毫沒有影響邯鄲百姓生活,留春園內風光依舊,異人帶著隨從邁步走入,平日的沮喪一掃而去,換了一身干凈衣服,重新恢復世子風范。
老鴇上前,“今天喜鵲喳喳叫,必然是貴客到,這不人就來了!”
異人背后有實力雄厚的商會支撐,再也不是當日那個潦倒不堪的沒落世子,出手更是大方,一來二去和經常出入這里的趙國世族子弟搭上關系,原本就是臭味相投。
一道目光投來,打量一下很快移開,在這里出現新面孔本是常事,隨從彎身上前,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打量,異人腳下不停,直奔趙姬房間而去。
趙姬百無聊賴坐在桌前,換了一身薄衫,頭發用朱釵盤起盡顯高貴,如今身份不同,不必拋頭露面,只要應付世子異人便可,每天所用盡是上等,原本是一直想要的日子,不知為何總是覺得有一些失落。
房門推開,趙姬起身,臉上露出笑意,快步上前,“世子怎么才來,可是讓趙姬好等!”
異人連忙道:“異人畢竟是質子之身,出行難免受限,若是可以恨不得天天和趙姬在一起!”
趙姬故作嬌態,“會不會時間久了嫌棄趙姬!”
“不會,異人心里只有趙姬一個人。”
趙姬搖頭,“他日等你有了權勢必然不會這樣想,罷了,能得世子今日歡愛趙姬已經知足!”
“一刻也無法等!”
異人將趙姬抱起,快速來到床邊,這種事早已習以為常,一番云雨過后,趙姬抬頭款款深情看著異人,“若是他日趙姬能夠為世子生下孩子,必然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異人面露喜色,“異人若是可以繼承王位必然立為太子!”
“世子如何知道一定是男孩?”
“一定是!”
趙姬身在煙花之地,自然懂得不過是逢場作戲,根本沒有所謂的感情,直到遇到落魄世子異人,眼神之中流露出狂熱與癡迷,異人躺在趙姬懷里,猶如嚇壞的孩子一般,用手輕輕撫慰,身在趙國每天活在驚恐之中,內心的不安只有到了這里才能得到滿足,還有身體上的宣泄。
呂不韋的無情與冷漠令趙姬清楚,想要改變命運只有依靠這個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能夠懷上孩子,到時母憑子貴,整個人全身心投入。
一道身影出現,目光上下打量一番,門前女子媚眼如絲,袖子輕輕揚起,身子如同蛇一般輕輕扭動,腰肢纖細,雙峰挺立盡顯風情。
“公子,過來呀,這里什么都有!”
那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身形接近,女子連忙迎上,左手向上,右手直接伸向來人腰間,這些不過是最為平常的舉動,那人身形一動直接避開,女子笑道:“公子,怕不是第一次吧!”
那人冷笑,“倒是被姑娘說中了!”
女子上下打量一番,“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只要公子來過一次,下一次都不用人招呼,走著走著也就進來了!”
“真有這么神奇!”
“公子若是不信試試便知!”
“好!”
那人邁步進入,女子身形貼上,一股香氣傳出,挽住來人手臂,“公子看著不像是邯鄲人!”
“生在齊國,到此探親!仰慕邯鄲繁華所以四處走走。”
“公子可是來對了,只要是邯鄲城有的這里都有!”
“那可是要好好見識一下才行!”
女子嬌聲道:“公子想要見識什么都行!”說完挽住手臂直奔房間而去。
那人停止,“為何不去樓上?”
“公子不知,樓上被人包下了,所以只能在樓下!公子放心,內容都一樣!”
女子早已急不可耐,拉住那人手臂推開房門,紗帳半起半落令人浮現連連,進入房間,用手直接將門關好,女子臉上露出笑意,一雙眼睛盯住男子,身形猛然靠近,“你要做什么?”
女子噗嗤一下樂出聲來,“難道怕奴家吃了你不成!”
“不過是沒有經驗罷了!”
女子道:“里面規矩,每一項價格不同,只要公子不愿意沒有人可以強迫公子做什么!”
男子長出一口氣,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兩人幾乎貼在一起,女子退后,“公子,總不能這么看著!”
“那就先來一些酒菜!”
女子轉身來到門前喊了一句,“素酒!”
多半是青樓暗話,上一些酒菜,只要來了客人進入房間,不能輕易驚動,以免壞了興致,惹得客人不快。
酒菜擺上,女子身經百戰,幾杯酒下肚絲毫無事,拿出各種本事頻頻勸酒,其中深意可想而知,一雙眼睛暗含春水,不時打量來人,高聳鼻梁,渾身上下透出英武之氣,真是男人之中極品。
那人酒杯放下,“聽聞這里有一位女子名為趙姬,彈得一手好琴!”
女子幽幽道:“如今可是了不起,不僅是這里的頭牌,更是被世家公子看中,每天吃的,用的比我們好上不知多少倍,哪像我們這些人命這么苦!”
“世家公子?”
“就是那個秦國質子,叫什么人來的,原本落魄潦倒,最近不知為何突然間闊綽起來,真是后悔當初沒有接下,悔不當初!”
“異人!”
“對,就叫異人!”
女子有些微醉,嘴里小聲嘀咕著,一杯酒再次喝下,異人第一次關顧留春園接待的正是眼前女子,樣貌倒還可以,只是出手未免太過寒酸,莫說是留宿行歡,即便是喝酒同樣有所不足,一番奚落本想直接轟出,不想被趙姬聽到帶回自己房間。
樓上傳出腳步聲,男子站起身形,左手在女子脖頸輕輕一拍,說來也奇,女子搖搖晃晃身體直接倒在桌上。
顏斶閃身來到門前,用手輕輕推開一道縫隙,透過門縫,男女歡鬧之聲不絕于耳,幾道身影從木梯上走下,一人腳步沉穩,必然擅長腿法,一人右手始終縮在袖子里,其中必然暗藏玄機,一人身形瘦削,后背處高高隆起,跟在異人身前,一雙眼睛不停打量周圍情形,最后一人身形魁梧,四人便是呂不韋留在異人身邊好手,其中最為關鍵的環節恰恰是這個毫不起眼的沒落王孫,安國君也好,華陽夫人也罷,最后能夠令呂不韋得到好處的只有異人,于是留下四大高手日夜保護。
顏斶透過門縫看得清楚,中間白面公子應該就是異人,即便自己能夠接近然后出手,成功幾率不足四成,出手瞬間需要先擊殺那名身形魁梧大漢,然后避開背部突起之人致命一擊,接著出手擊殺此人,另外兩人攻勢能否避過不得而知。
一行五人離開,顏斶轉身,目光落在桌上昏睡的女子身上,臉上露出笑意,只有一種情形之下,這些人無法做到貼身保護,想到此處來到近前,手指在女子鼻尖輕輕一按,女子轉醒,酒杯依然握在手里,無意之中提到痛處不免多喝幾杯,身形站起,猛然掀起衣裙,“公子,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