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酒棚之后,除虞青梧之外,其余四人俱是小心翼翼。一行五人繞過一片稍高的山嶺之后,便再也看不見老漢的酒棚,而前方不遠處卻是出現一片并不算多么密集的松林。
松樹號稱四季常青,但那不過是相對而言,此時已是秋末臨近冬季,林林落落的幾顆松樹上難免染上一絲秋意,松針頂端已有些泛黃。原本應當是清晨時才有的霧,在此地至午時仍舊存在,迷迷蒙蒙的,顯得別樣虛幻。
“那老伯的雄黃酒到底有沒有用啊!”
看著前方清清朦朦的霧氣,實則是有毒之瘴氣,剛才還被酒壯了膽氣的天明子,此時又開始心虛起來,心中躊躇不定,不敢上前。
子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那些凡人既然都能過,沒道理我們修士不能過!”
“別磨蹭了。”虞青梧回頭掃了四人一眼,說道:“不管是霧氣還是瘴氣,在午時都是最弱的,此時已過午時,再磨蹭下去的話瘴氣只會越來越濃。”說完,他也不等眾人有所反應,當前進了林子。
“走吧走吧!”天明子苦笑出聲,同其余三人跟了上去。
入了林子,算是真切的與瘴氣接觸了,稀薄的青灰色瘴氣片片繞身,除開知道自己是百毒不侵之體的虞青梧之外,其余四人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忐忑,天明子更是時刻調動起一身法力,在身外撐起了一道法力罩。
只是那些瘴氣也不知為何物所成,竟能無形中穿過法力罩染上人身,不過即使如此,天明子也未散去法力罩,有法力罩在,他就安心一些。
“不是說這里是亂葬崗嘛,怎么一個墳都沒有?”
彥明子四處張望道,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比天明子要好得多。
聽到他的話,其余三人也連忙四處張望,的確沒看到什么墳墓或是尸體,這哪里有什么亂葬崗的樣子嘛!
然而虞青梧卻不這么認為,他雙眼綻放出微光,直視左側五丈開外那一顆能有一人懷抱粗細的大樹,在那大樹邊上,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只干癟如柴的手掌裸露出樹外。
根據那手掌放的位置,不難推測出,那棵樹背后一定躺著一人,而且十有八九是個死人,不然那只手掌不會干癟的好似皮包骨一般,毫無半點血肉!
“好臭啊!”
忽然間,在場中唯一的女性甑珍捂鼻說道,她這么一說,其余人俱是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那味道令人惡心難耐。
“是尸體的味道!”子履皺著眉頭說道,根據這味道來看,估計自己等人已經快進入真正的亂葬崗了,也就是所謂的魔星封印之地。
一聽到說這是尸體的味道,天明子、彥明子、甑珍三人身子當即一顫,只覺得一股陰風迎面迎面吹來,直達心底。
眾人又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十余丈,最前面的虞青梧忽然停了下來,四人也立即止步,天明子更是一邊警惕著四周,一邊顫聲道:“扶搖師兄……怎……怎么了?”
“天越來越昏暗了。”虞青梧還未說話,子履卻是抬頭望天道。按道理,此時不過午時四刻而已,應當是一日中最明亮的時候,即使天上沒有太陽,也不至于四處昏暗的好似暮時。
虞青梧搖搖頭,探出手抓了一把瘴氣,說道:“是瘴氣越來越濃了。”
其余四人都是跟著他走,注意力也基本都放在他身上,觀察到的東西自然不多,而他卻時刻關注著四周,開始時自己等人進入這片林子時,不運法力及雙目也能看清三五丈之外的事物,而此時即使他運法力及雙目,也只能看清三丈之內,再遠些就迷迷蒙蒙看不真切。
而今他的道修法力已達到了元嬰一變中后期,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二變之境。正常情況下能看清十丈之內一只蒼蠅身上的花紋,極限目力也能看清百丈之外人的相貌如何,可現在卻只能勉強辨清三丈,再遠就看不清,這如何不驚人?
“那這怎么辦啊?”
聽到虞青梧說瘴氣變濃,天明子都快哭了,緊緊抓著身旁的彥明子,一雙腿根本不聽使喚,好似打擺子般顫抖起來。
嗚嗚……
驀然間,一股陰風飄來,吹散了些瘴氣。方圓五丈之內的瘴氣在空中搖擺,忽濃忽淡,慘白的景象也隨著瘴氣的濃淡而一閃一閃。
“我們進入封印之地的邊緣了。”眼尖的虞青梧看清了那些慘白之物,他運力及右掌,然后向前揮出,浩浩掌風當即嗚呼而出,將前路濃烈的瘴氣盡數吹散。
“這……”
前方瘴氣散開,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景象無比可怖,一具具尸體橫七豎八,毫無規則可言,他們當中有的死了不知多久,早已成為一副白骨;有的可能是近日才死,面色慘白如紙,圓瞪的雙眼中還殘留著絲絲求生的欲望;更有一些半腐不腐,爬滿了尸蛆,朱紅色內臟曝露在外,看起來無比恐怖。
“嘔……”
一見這副場景,甑珍當即弓腰干嘔起來,而本就雙腿打顫的天明子,此時更是直接軟倒在地,即使一向膽大的彥明子也因看不下去而別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