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虞青梧回到金飯碗客棧時,已近亥時,他在一眾小二的點頭哈腰之下上到五樓頂層,正巧碰到想要下樓的金不愁。
“怎么到現在才回來啊!”
金不愁讓過身,對著面色不太好的虞青梧說道:“都亥時了,紅粉閣估計都滿人了!”
紅粉閣既是一家商號,也是青樓之名,在十大商號中排名第六。它與修道界中的位于南海邊緣的陰陽和合宗關系匪淺,有不少陰陽和合宗的女弟子在各地紅粉閣中出任花魁,而陰陽和合宗的女弟子們都練就了一身的媚功,琴、棋、書、畫、才、貌兼具,故此不管是哪里的紅粉閣,生意都異常火爆,被成為男性天堂。
心頭滿是心事的虞青梧根本沒心思跟金不愁去胡鬧,有氣無力道:“我累了,明天再說吧!”說完,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別介呀!”
金不愁跟了上去,看著坐在椅子上沏杯茶的虞青梧說道:“我都打聽了,今兒晚紅粉閣的花魁嘟嘟不光會一展歌舞,更會邀一有緣人共度良宵,我們哥倆正好去湊湊熱鬧,保不準還能被佳人相中,一親芳澤呢!”
“你堂堂金家小少爺,會缺女人嗎?”虞青梧搖頭一笑,對所謂的花魁并沒有興趣,心頭倒是想起了遠在昆侖的霽月。
三年的朝夕相處,早已讓他習慣時刻與名義上的師父,實則更像是母親或是姐姐的霽月在一起,一起在新月峰背后的瀑布嬉戲,一起在蟠桃樹下練功,一起在春天里搖滿山遍野的桃花……
兩個月不見,雖能清晰的感應到她就在西方,可卻始終都無法感應到她的心情,她此時是開心還是難過,為何不給自己一點消息?
聽到虞青梧的調侃之語,金不愁聳聳肩,說道:“你不懂,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根本就沒意思!這么說吧,玩.女人的初級層次是玩身體,高級層次是玩感情,而我就屬于后者,越難得到的我就越感興趣!恰巧不巧的是,朱圉城紅粉閣中的嘟嘟就是這類。”說話間,他那對小眼睛中精光泛泛。
“相比于女人,我更鐘情于修煉。”虞青梧說道,話音剛落便閉上了眼睛,暗自運轉玄功開始修煉。
或許連他自己都知道,不久的將來他成了另一個金不愁,以至于他被人皇夏履癸親封的‘扶搖王’,被世人改稱為‘風流王’,位列天下十大公子第三,風流之名天下無人不知。
見虞青梧根本就沒有跟自己去紅粉閣逍遙的意思,金不愁自得無奈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塊紫金令牌放在桌上后,說道:“既然今晚的紅粉閣你不想去,那明日的紅粉閣一定要去,因為明日巳時之際,會在紅粉閣中召開一年一度的拍賣會,能上拍賣會的東西,可不是御兵坊那些地攤貨可以比的!”
言盡于此,他轉身離開,直奔紅粉閣而去。
在金不愁帶上門后,虞青梧便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桌上三指大小的紫金令牌,而后抬起自己的手上,中指之上一枚黑色戒指古意泛泛。
御兵坊中賣的兵器法寶的確并不算什么稀世珍寶,可不代表它里面并沒有珍寶!從別人手里收了好東西,御兵坊并非全部會拿出來賣,而是優先裝備自己人!
想到這一點,他又不由得想起了在御兵坊向墨璟詢問虞家情況的場景,當時墨璟只說了一句:“從今以后,世上將再也沒有虞家,更沒有驅魔虞家!”在聽到墨璟這句堪稱大逆不道的話時,虞青梧連忙追問為什么,可墨璟也不知道,只說是福伯向各地御兵坊掌柜傳達的意思。
如果虞家沒落了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情有可原,偏偏它沒有沒落,依舊掌握這十大商號中排名第十的御兵坊,而且誰能撼動明面上有天地第一之子虞世雄這等高手,暗地里又有黑影和福伯兩大高手,以及連虞青梧都不清楚御兵坊中藏著的高手的虞家?
除了自己這個并未公開被逐出虞家的人之外,虞家根本就沒有絲毫變化,可為何福伯要傳達出‘從今以后世上再也沒有虞家’的消息?
是福伯叛變?
虞青梧搖頭將這個想法掐滅,他相信即使天下人負了虞家,福伯也不會負虞家,因為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一直都是由福伯來掌控各地的御兵坊,虞家三代人的衣食住行也都是他在打理,他真要有異心的話,可以說根本就不會有驅魔虞家這一說!
既然不是福伯的問題,那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虞家,或者說虞世雄自己的問題了,難道說虞家正在策劃著什么驚天的陰謀?越想虞青梧越覺得就是如此,虞家隱藏的太深了,深到連他這個唯一繼承人都有許多不知道的秘密。
“虞家如何,跟我有什么關系嗎?”
想起當年虞世雄親口說從此自己不再是虞家人的場景,虞青梧自嘲一笑。虞家明里暗里他只熟識三人,一是父親虞世雄,二是仆人福伯,三是不人不鬼像個影子般的黑影。而今的他,除了對福伯和黑影有些思念之外,確實沒必要再為虞家而憂。
它是盛也好衰也罷,都跟他再也沒有牽連。
拋開了腦海中的雜念后,他收起桌上的紫金令牌,然后徑直走到大圓床邊,坐上了柔軟的床上,脫去鞋襪后,自儲物戒指中取出一顆沙蝎內丹丟進嘴里,而后開始運功煉化沙蝎內丹。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從窗口灑進房中時,金不愁直接破門而入,而這一刻虞青梧也從修煉中清醒過來。
“哎呦,似乎一夜修煉有點進展嘛!”見虞青梧一改昨日頹廢,顯得精神奕奕,雙目含光,金不愁笑著說道:“突破到元嬰二變了?”
這個時候,一位小二也端著一盆清水和洗漱用品進來,虞青梧用漱口過后,一邊打濕毛巾一邊說道:“我破丹成嬰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哪這么快就能再進一層啊?”
經過一夜的修煉,在沙蝎內丹的幫助下,他雖然沒有突破到元嬰二變,但卻到了元嬰一變的中期,相信等儲物戒指中的沙蝎內丹都煉化完之后,應該能夠突破至元嬰二變之境,而這中間所花的時間,怎么著也得十天半個月。
金不愁無所謂的聳聳肩,對著已經洗完臉的虞青梧說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
“不用了,現在就走吧,我對拍賣會上的東西挺有興趣。”虞青梧搽完手后說道,現在已經是辰時三刻,距離拍賣會開幕還有半個多時辰,再加上還有些路要走,時間并不充裕。
金不愁點點頭,當先向著樓下而去。在經過子履等人的房時,虞青梧問道:“怎么,不叫他們嗎?”
“叫那群二愣子干嘛?你以為入門令那么簡單就能弄到啊!”金不愁嘟囔一聲下了樓。
對此,虞青梧也不介意,當即跟了上去。到了門口時,卻見到金飯碗掌柜的那錦衣中年胖子等在那兒。
一陣寒暄之后,掌柜的領著兩人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三人坐在車廂之中,外面則由一馬夫駕車,向著紅粉閣而去。
“少爺,昨晚玩的怎么樣?”閑來無事之下,掌柜的向金不愁問起昨晚的風流事。
想到昨晚的場景,金不愁自嘲一笑,說道:“可能是我這么多年一直待在昆侖山,所以泡妞的本領下降了,昨夜并未能與嘟嘟共度良宵。”頓了頓,他摸著下巴嘿嘿笑道:“不過嘟嘟人卻是非比尋常,人長得漂亮不說,身材也是前凸后翹,那胸脯那屁股,皮膚水嫩的仿佛一捏就會滴出水般,她跳起舞來更是猶如仙女下凡,引人癡醉……嘖嘖,真恨不得一把將她摁倒!”
見金不愁差點流出哈喇子的陶醉神情,掌柜的嘿嘿一笑,低聲道:“少爺,要不小人想個法子把她弄到您的床榻上?”
“低俗!”
金不愁白了眼庸俗的掌柜,一臉鄙夷道:“本少爺豈會像你等庸俗之人只為滿足肉.欲?征服女人的樂趣在于征服的過程,而非結果,真要只是單純的上女人,憑本少爺的家世,有幾個女人得不到?”
“是是是!”掌柜的點頭不迭,心頭卻是對金不愁的理論不以為然。
跟掌柜的沒什么共同語言,或者說不是一個等級的金不愁望向身旁假寐的虞青梧,說道:“那個叫做嘟嘟的花魁真的不錯,等會兒紅粉閣拍賣會開幕時她應該會出席,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昆侖山那些女弟子完全就是庸脂俗粉!”頓了頓,他癟癟嘴道:“當然,除了你的師父姐姐霽月宮主,還有其余有限的幾個之外。”
陰陽和合宗中的女弟子各個貌美如花,而被派遣各地紅粉閣擔任花魁的女弟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相比于此,昆侖山西王母一脈則要差上許多,除了有限幾個之外,其余那些基本完敗!
虞青梧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這個時候一直緩行的馬車也停了下來,預示著已經到了目的地紅粉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