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距離太近,雖然虞青梧一直暗中提防著那藍衫少女會使什么暗招,可當藍衫少女口吐出迷蒙白煙時,他依舊躲避不及,被那白眼層層籠罩。
吐出白煙后,藍衫少女便帶著白犼向后退開幾步,看著完全被白煙籠罩著的虞青梧咯咯笑道:“俊小哥你放心吧,我這毒霧只是暈人而已,不會害了你性命!不過嘛……”
她頓了頓,靈動的大眼睛瞄上躺在地上不知何時已不再口吐白沫的金不愁身上,嚴格來說是瞄上了金不愁腳上的縷金靴。
“這登徒子腳上的靴子挺不錯,你身上那件道袍雖然表面上不出奇,不過我總覺得它很不凡,等我拿了這混小子的靴子,就來扒你衣服!”話罷,她腳步輕快的向著金不愁而去,準備脫下金不愁腳上的縷金靴。
“你的如意算盤未免也打得太好了吧?”
就在藍衫少女走到金不愁跟前,準備彎腰取縷金靴時,一直被白煙籠罩著的虞青梧大步走出白煙,而后張口一吸,將一大團白煙吸入了口中,而后面無表情的看著回轉過身來的藍衫少女。
“怎么可能?”見虞青梧跟個沒事人一般,藍衫少女那對烏溜溜的大眼睛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她上下打量了眼虞青梧,秀眉微蹙道:“不可能啊,我的迷神霧從來都沒有失效過,就連元嬰八變的高手都抵擋不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聽藍衫少女說那所謂的迷神霧連元嬰八變的高手都能迷倒,虞青梧心中頓時一驚,暗道此物當真霸道的同時,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淡然道:“世間神異之人數不勝數,能無視你的迷神霧也并非不可能。”
迷神霧雖說只迷人而不害人,但說穿了它還是一種毒,而虞青梧年少時曾吃過七彩斑斕蟒的蛇膽,身體足矣抵擋世間十之八九的毒,所以才能在迷神霧中安然泰若,無動于衷。
聽到虞青梧的話,藍衫少女嘖嘖一聲,眸中訝色頃刻間消散,她笑道:“既然你能抵擋我的迷神霧,不曉得能不能抵擋醉仙香?”話音剛落,她的右手虛空一抓,而后就要對著虞青梧撒去。
“等等!”在藍衫少女的右手還未張開之際,虞青梧連忙抬手制止,見此,藍衫少女也止住動作,盯著虞青梧的雙眼中滿含狡黠之意,道:“怎么,怕了?”
虞青梧搖搖頭,說道:“倘若在下能抵擋姑娘的醉仙香,姑娘能否就此放過在下與在下的朋友?”
這少女太神秘了,光是一身毒就讓人防不勝防,也不知道她具體修為如何。除此之外,那頭白犼也深不可測,這讓他不得不以這種法子來換取自己與金不愁的安全。
“這……”藍衫少女遲疑一聲,看了看虞青梧身上普通至極的道袍,又看了看躺尸中的金不愁的縷金靴,始終難以決斷。
“怎么。”虞青梧雙手抱胸而立,一臉微笑的看著糾結中的藍衫少女,調侃道:“對你的毒不自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可以叫那頭白犼直接殺了我們,然后你就可以扒了我們身上的寶貝了。”
虞青梧的話音剛落,藍衫少女眼眸中的糾結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她揚起小腦袋對著虞青梧說道:“雖然明知你小子是在用激將法,不過本姑娘還是決定跟你賭了!”
“好!”虞青梧面色一喜,張開雙臂道:“來吧,讓我見識見識所謂的醉仙香!”
見虞青梧已準備,藍衫少女輕笑間對著虞青梧一甩手,瞬間一股如蘭似桂的香氣化作清風撲上了虞青梧的面門。
“我的醉仙香是不需要通過呼吸就能滲透進體內的喔,所以你屏不屏息都一樣!”藍衫少女咯咯笑道。
原本屏住呼吸的虞青梧在聽到這句話當即聳聳肩,然后放開了呼吸,細細享受那等足矣醉倒神仙的傾世之香。說不出來的莫名香氣襲上了他全身,不光從口鼻中進入,更從全身無數毛孔中鉆入,那一剎,就好似置身于花海一般,輕柔而爽快,身心都好似要升華一般。
“好香……”
虞青梧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眸子,為那等傾世之香而陶醉。那種香味似花又不像花,比蘭花香濃一些,又比桂花香淡一些,非要說它是什么香的話,只能套用金不愁的話說成是女子體香,正是這種似花香又如體香的無形氣味,令得虞青梧腦海中一片空白,好似靜止了一般。
見虞青梧已全然不知外物,只杵在那里如同一根木樁,藍衫少女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口中吐出一股熱氣,直將面上的紗巾都吹拂了起來。她滿眼歡喜,吹著口哨一蹦一跳的走向金不愁,儼然已認定虞青梧輸了。
及至金不愁身旁,她蹲下伸手去脫金不愁的縷金靴,邊喃喃道:“本姑娘精心調配的醉仙香豈是凡人所能抵擋的?跟我賭,真是茅坑里點蠟燭,找屎!”
“你似乎太自信了些吧?”
就在藍衫少女已將金不愁右腳上的縷金靴脫了一半時,背后突然傳來虞青梧的聲音,她連忙回過,卻見到虞青梧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哪里有半點被醉倒的樣子?
見此,藍衫少女已顧不得去脫金不愁的鞋了,她跑到虞青梧面前圍著他打轉,便說道:“不可能啊!你能抵擋迷神霧還情有可原,但醉仙香絕對不可能抵擋住,它可是連地仙都能迷倒的,你這小子充其量比我大一丟丟,怎么可能有超過地仙的修為?”
說話間,她輕抬藕臂,在虞青梧面前晃來晃去,如先前對待金不愁那般。更加濃烈的香氣瞬間襲上虞青梧的口鼻,這次并沒有同先前那般還有閑心細細體味那種沁人心脾的香氣,濃烈了十余倍的香氣一入鼻,他便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我吃……吃過七彩斑斕蟒的……蛇膽……可以……百毒不侵……你是不……不可能……毒倒我的……”
虞青梧一手扶著昏沉的腦袋,斷斷續續的說道,身子左搖右晃,仿佛隨時都會跌倒在地。
一聽虞青梧說吃過七彩斑斕蟒的蛇膽,藍衫少女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道:“我說你怎么能抵擋我的迷神霧呢,原來是吃過七彩斑斕的蛇膽!不過醉仙香可不同于迷神霧,它根本就不能算是毒藥,所以你是不可能抵擋得了的!”
在藍衫少女話罷的那一剎,虞青梧直挺挺的倒下,只是還不曾昏迷。此時,一股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的強大力量正侵襲著他的四肢百骸、五臟六腑,麻痹著他每一根神經,讓他難以提起一絲力氣。
就在那股力量襲上他的心臟時,他心中的五色石陡然間掃出一道五色神光,頃刻間便將心臟邊緣的醉仙香給掃滅。隨后,五色石好像受到了什么驅動,神光大綻,溢滿了他全身,但凡遇到醉仙香的力量,都將之一掃而滅。
當體內的醉仙香都被五色神光磨滅時,虞青梧的意識再次清醒起來,他晃了晃腦袋撐起身子,看著眼眸中早已被驚色所布滿的藍衫少女,說道:“你輸了。”
他表面上雖平靜出奇,心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七彩斑斕蟒的蛇膽都無法抵御的醉仙香,在五色石面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個時候,藍衫少女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連連后退,舉起粉拳護在身前,緊緊盯著虞青梧說道:“我跟你講,我可是會驅鬼之術的,你要是敢過來的話,我一定要你好看!”
聽到藍衫少女的話,虞青梧苦笑一聲,指著自己的影子說道:“沒有什么鬼敢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吧?更何況我還有影子。”
順著虞青梧手指方向望去,當見到虞青梧真的有影子時,藍衫少女輕舒一口氣,說道:“嚇死我了,還真以為你是鬼呢!”
虞青梧笑了笑,說道:“我抵擋住你的醉仙香了,這就代表是你輸了,你就不能再打我和我朋友的主意了!”
藍衫少女并未接著虞青梧的話,而是反問道:“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么抵擋我的醉仙香的?要知道,我可是曾經以醉仙香迷倒過一位地仙呢!”
“不要撇開話題,你已經輸了,所以趕緊離開這里!”虞青梧沒興趣和藍衫少女繼續說下去,而是徑直走向還昏迷不醒的金不愁。
“我只答應跟你賭,又沒有說一定會履行賭約。”藍衫少女嘿嘿笑道,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
虞青梧腳步一頓,他轉過身冷著張臉看向滿眼都是笑意的藍衫少女,沉聲道:“那你是想殺了我們然后再奪寶了?”
“我……”
吱……吱……
就在藍衫少女想要回話之際,不遠處的幾間閉合著的房門相繼打開,隨后被四海幫之人以蒙汗藥毒倒的子履等人一個個走了出來。當見到院落中零零散散的趴著幾具尸體,還有站著的藍衫少女以及神異非常的白犼時,面上滿是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