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虞青梧和金不愁兩人來到院落中時,原本因為得到血炎神劍和縷金寶靴而笑容滿面的金不愁,臉上的笑容頓時隱沒,取而代之的是滿眼驚懼,蓋因此時的院落中,橫七豎八的躺了幾十具尸體,猩紅的鮮血灑遍大地,濃重的血腥味被清風一帶,頓時溢滿整個聚寶莊。
“這……”
金不愁驚駭的看向身旁的虞青梧,可此時的虞青梧忽然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一間房中,隨后那微合著的房門打開,滿身是血的虞青梧提著鮮血斑駁的開山斧走了出來。
“都……都殺了?”金不愁看著收起開山斧的虞青梧問道。
虞青梧點點頭,掃了眼滿地殘尸說道:“四海幫不為人知的秘密太多,勢力也太大,遇上了哪能給他們留活口?”
在分身和金不愁進密室的時間里,他本體便在整個聚寶莊中大開殺戒。整個聚寶莊中的四海幫眾足有百多數人,其中不乏身具兩三百年功力的高手。好在他們都是武修之人,不能像道修那般長時間不吃不喝,但早先他已將化功圣水倒進了莊中唯一的水井之中,那些四海幫眾吃了以井水烹制的食物,一身修為付諸流水,他收拾起來倒也簡單的很,短短幾刻鐘的時間,百多數人便盡皆喪命。
聽到虞青梧的話,金不愁嘴角抽搐,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對于虞青梧的做法他并非反對,相反還很贊同,只是一看到眼前那死相千奇百怪的尸體,再聯想到此時整個莊中除了自己等昆侖弟子之外,再無活口時,他就不禁心中一顫,只覺得有股陰冷之風從全身毛孔鉆入,深達心房、骨髓。
見金不愁呆愣當場,虞青梧聳肩一笑,看了看滿是鮮血的身上,右了個響指,身上當即閃過一道銀光,一件銀色薄戰甲當即附上他全身。銀光再閃,那銀甲又化作一套白色道袍,而此時他手上卻是出現了原本身上沾染了不少鮮血的道袍。
將滿是血漬的道袍隨手丟在地上后,他對著還沒回過神的金不愁說道:“死幾個人而已,有必要嚇成這樣嗎?子履他們應該快醒了,我們去那邊看看!”說完,他也不管金不愁如何,徑直向著另一處院落而去。
“你……你才被嚇到呢!”
被虞青梧一句話給驚醒的金不愁強自辯解道,隨后滿臉煞白的繞過那一具具死尸追上了虞青梧。
在兩人走到子履等人所住院落,準備進子履的房間時,走在前面的虞青梧腳步忽然止住,而后猛地抬頭望向西方。一直低著頭的金不愁差點撞上了他,待得發現虞青梧面上漸漸現出驚色時連忙問道:“怎么了,難道四海幫的人來了嗎?”
先前六爺說過,四海幫總部的人有獨特的方法可以檢查各地分舵,一旦哪個分舵出現問題的話,總部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趕至。此時見虞青梧臉上的驚色越來越濃,他潛意識的認為是四海幫之人來了。
“是有人來了,但不是四海幫的人。”虞青梧收回目光,看向金不愁一臉苦笑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當初在清源鎮洗罪井中時,總感覺哪里不對,原來我的感應沒錯……”
金不愁眉毛一挑,疑惑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清源古鎮去了?”
他話音剛落,西邊天際便襲來一道烏光,越過了一棟棟房屋立在院落中,化作一位黑衣中年美婦。這個過程中,一股腥風直撲兩人面門。
“我去!”莫名其妙的來了個黑衣中年美婦,把金不愁嚇了一跳。他打量了眼身前那面沉如水,美眸中滿含煞氣,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黑衣中年美婦,而后挑了挑眉道:“大嬸您哪位啊?”
那黑衣美婦還未說話,虞青梧卻是將金不愁拉到了身后,對著她說道:“從清源古鎮開始你就一直跟在我們后面,我想不明白以你的修為,為什么會到現在才追上我們。”
“什么?”
金不愁大驚失色,指著黑衣美婦對著虞青梧說道:“你說一直跟在我們屁股后面的神秘高手,就是這位大嬸?”
虞青梧點點頭,一臉凝重道:“就是她,那個我在洗罪井中感應到的另一股妖氣的源頭!”
當日在洗罪井中,他感應到兩股極為相像的氣息,可當下到洗罪井之底時,卻發現只有一只小蛤蟆精,這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應出錯了,明明有兩股妖氣,為何只有一只蛤蟆精?在發現眼前的黑衣美婦時,他才想明白這一切,原來自己的感應并沒有出錯,洗罪井底原本是有兩只妖的,只不過其中一個恰好出去了而已。
這般想的話,那眼前這黑衣美婦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定是一只大蛤蟆精,而且與那小蛤蟆精關系匪淺,此行正是為了給小蛤蟆精報仇的!
黑衣美婦自從出現開始,陰冷的目光便始終落在金不愁腰間的儲物袋上。聽到虞青梧的疑問,她才將目光轉向虞青梧,冷聲道:“要不是因為沙蝎王的存在,我又怎會讓爾等活到今日?”
“沙蝎王?”虞青梧與金不愁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訝色。兩人雖不能感應到黑衣美婦的具體修為,但也知道這黑衣美婦絕非泛泛之輩,修為至少都在元嬰五變以上!
須知,但凡是精怪,要想化成完整的人形,一身功力至少要四百年以上,折合修為境界,也就是元嬰五變以上。連眼前這大蛤蟆精都對沙蝎王忌憚非常,想來那沙蝎王比之黑衣美婦只強不弱!自己等人橫穿沙漠,雖遇到了一群沙蝎圍攻險死還生,但好在沒遇到什么沙蝎王,否則絕對是十死無生啊!
“我說怎么在沙漠中你沒有追來,原來是怕沙蝎王。”虞青梧面容沉靜,看著身上漸漸涌起黑氣的大蛤蟆精,說道:“雖然你已經追上了我們,但這里是潘城,人族集居之所,你一個妖怪來到人族集居之所,難道就不怕我們人族群起而攻之?”
潘城雖是極西之城,跟中原腹地的那些大城沒得比,但找幾個身具三四百年功力的高手還是找得到的。一旦發現有妖怪入侵城池的話,那些高手勢必會趕來清剿,所以虞青梧并沒有太過擔憂。
這妖怪自己是打不過,但她想殺自己卻也絕非易事,畢竟他有流云仙衣護身,唯一值得擔憂的恐屬金不愁了。
“哈哈哈!”
聽到虞青梧的話,那黑衣美婦仰天大笑幾聲,而后大手一揮,頓時帶起一股罡風,將周身丈內的尸體盡數掃飛。她鄙夷的看著兩人,冷笑道:“潘城不過小地,能有幾個人類高手?實話告訴你們,在來此之前,這潘城中三百年功力以上者早已被我逐個擊破,你們想等他們來援的如意算盤是落空了!”
或許潘城中的高手群起而攻之不是她所能抗衡的,但若單對單,整個潘城確實找不出一個敵得過她的人。
一聽黑衣美婦說潘城的高手都死了,金不愁的臉頓時慘白一片,他躲在虞青梧的身后探出腦袋對著黑衣美婦說道:“我說大嬸,那小蛤蟆精跟你什么關系啊,沒必要這么對我們趕盡殺絕吧?”
“那是我的孩子,你說是什么關系?”黑衣美婦滿臉怒容,犀利的眸子盯著金不愁說道:“你們不但殺了我的孩子,更取了它的內丹,此仇不共戴天,非死而不能泯!”
聽說眼前的大蛤蟆精是當日自己等人殺的小蛤蟆精的娘,金不愁嘴角一抽,抬手指了指身前的虞青梧,示意殺蛤蟆者是虞青梧,嘴上卻是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而且靈山的那群禿驢們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們妖也是可以成佛的,還是不要報仇了吧。”
“狗屁!”
黑衣美婦一聲怒斥,口中音波陣陣,肉眼可見的罡氣四溢而出,橫掃周遭。強猛的罡風如重錘一般砸了過來,擋在前面的虞青梧悶哼一聲,如遭大力般倒飛而出,也將身后的金不愁給撞了出去。
嘭!嘭!
兩人摔出丈外,虞青梧還好,有流云仙衣護身并沒有什么感覺,而金不愁雖然沒有被罡風正面襲中,但被虞青梧這么一撞,直痛得哀嚎不絕,就差哭爹喊娘了。
“阿樹,她就交給你了,頂住啊!”
見那黑衣美婦已然沖了過來,金不愁怪叫一聲,雙手抱著摔疼的屁股歪七八扭的向后跑了去。
“惡賊休走!”
黑衣美婦怒吼一聲,拋下虞青梧直接追向了金不愁,于此同時抬手一掌拍向了金不愁,莽莽黑氣如巨獸般嘶吼著奔向前去。
“蛤蟆精你的對手是我!”見黑衣美婦直追金不愁,虞青梧冷哼一聲,神行術瞬發,身形頓如鬼魅般擋在了黑衣美婦之前,雙手化作一對鐵鉗,噗哧一聲抓住那黑衣美婦的雙手,而后一身蓋世之力似驚濤駭浪般涌出,拽起黑衣美婦呼呼轉了起來。
“滾!”
他一聲輕喝,雙手陡然間松開,原本被抓住的黑衣美婦霎時間如斷線的風箏般拋飛而出,轟隆一聲撞上了一棟房子,直將那棟木屋撞了個稀巴爛,令得木屑橫飛,煙塵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