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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睡仙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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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碑虛影越來越凝實,其上綻放出的淡青色光華令其看起來多了些質感,仿若真是一塊石碑!

  “嘿!”

  金不愁輕喝一聲,體內真氣全出,雙掌推著幾近于真實的天碑虛影蓋向虞青梧。一股厚重之氣自天碑上散發而出,摧枯拉朽,地上的枯枝黃葉盡數被碾壓成碎末,更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寸許深的溝壑。

  狂風撲面,虞青梧一頭散發肆意張舞,面對威勢浩大的天碑虛影,他露出些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而后眸光一冷,右掌忽而抬起,直接了迎上去。

  肉掌與真氣所化之天碑相觸,當即發出一道悶響,隨即罡風四溢而開,將方圓丈內的枯枝、黃葉盡數卷碎。下一刻,金不愁雙掌之前的天碑虛影轟然破碎,他整個人如遭大力,向后拋飛,直直的撞在了一顆千年古松之上,震得松針紛落如雨,眨眼間便鋪滿一地。

  虞青梧收回略微有些發麻的手,看著靠在樹上低哼連連的金不愁說道:“我早跟你說過,現在的你若是想打敗我的話,唯有以技巧而為之!大天碑手固然算是一個不錯的武技,但它屬于硬碰硬的招式,再加上你畢竟只有氣動四極境第五層的功力,不可能發揮出它該有的威力,怎么可能傷得了我?”

  而今的他,雖說沒有九牛二虎之力,但一身氣力也足矣硬撼氣動四極八層以下修為之人,金不愁不過是第五層而已,即使加上大天碑手,全力一擊也不可能達到第八層的地步,所以敗是必然的,而且還是那種一點不拖泥帶水的敗,沒有半點懸念!

  “哇擦!”金不愁一手扶腰一手撐地,緩緩站起身來,他斜眼瞥著微笑不止的虞青梧,說道:“這個世界上怎地就會出現你這么個怪胎,修煉天賦妖孽就算了,還天生神力!這個也算了,憑什么你一眼就能看出我使的是大天碑手?難道你還精通天下武學?”

  聽著金不愁似貶實褒的話,虞青梧笑而不語。修煉天資、天生神力這兩點都是天賦,生下來就是這樣,可見識卻是后天鍛煉的!他出生在驅魔虞家這個出過天下第一的家族之中,家中藏有的武學典籍自然是豐厚無比,就算不是世間之最,也差不到哪兒去。

  從他懂事起,父親便很少在身邊,再加上母親早已離世,所以在六歲之前,他的時間要么用在修煉上,要么用在欺負人上,要么用在研讀各種古典秘籍上。在研讀古籍的過程中,有不懂的地方就向老仆人福伯請教,幾年光景下來,他腦子里裝下的什么武學秘籍啊、趣事秘聞啊之類的東西數不勝數,值得一提的是,他這般有事沒事就研讀古籍來打發時間的‘無聊之舉’,竟讓他練就過目不忘的本領!

  至于金不愁剛才施展的大天碑手,虞青梧可以肯定的說,他懂得一定比金不愁要多得多!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那般輕而易舉的就破了金不愁的大天碑手!

  見虞青梧只笑看著自己而不言語,金不愁苦悶著個臉,忽然面朝北方跪下,面容悲戚道:“爹啊!娘啊!兒子不孝,不能給您二老送終了!今日兒子與人賭斗雖然輸了,但沒有丟金家的臉,兒子是個頂天立地、信守承諾的好男兒,如果有來世,兒子一定聽您二老的話,乖乖在家調戲調戲丫鬟,外面的姑娘固然漂亮些,可外面的男人也太狠了啊!還是家里好,還是家里好啊!”

  嘰里呱啦說了一通的金不愁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而后起身面對虞青梧,閉眼仰首,露出自己那白嫩白嫩的頸脖,一副做好去死的準備的模樣,說道:“愿賭服輸,來殺我吧!就用那啥破斧子,它挺鋒利的,等會兒應該不會疼!”

  聽到金不愁的話,虞青梧嘴角抽搐,這人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啊,都要死了還管它疼不疼!

  等了‘許久’都沒等來鋒利斧刃的金不愁偷偷睜開一只眼,待得發現虞青梧一動不動,并沒有撿起先前丟在一旁的斧子時,他連忙睜開另一只眼,向后跳開一步,一臉警惕的看著虞青梧說道:“那誰,老子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日后可別在外說我金不愁是個輸不起的人!”

  “誰跟你說過我要殺你了?”

  虞青梧白了他一眼,走到一旁撿起銀色的斧子。原本松了一口氣的金不愁在見到他撿起斧子時,連忙又向后跳開一丈,只當虞青梧這是要來殺自己了。奈何虞青梧撿起斧子后,便將斧子插進了自己的腰帶里,而后大搖大擺的向著林外走去。

  “喂!”

  金不愁叫喚一聲,沖著虞青梧的背影喊道:“你真的不殺我啊?”

  可惜,虞青梧頭也不回,更沒有哼一聲,就那么一邊吹著口哨,一邊大搖大擺的沒入了密集的林中。直到再也看不見虞青梧的身影時,金不愁才徹底松了一口氣,低聲道:“娘嘞,嚇死我了,還以為真的要和這個花花世界說再也不見了呢!”

  當虞青梧回到新月宮時,天已徹底暗了下來,他還沒進宮門,霽月卻是先走了出來。在見到虞青梧回來時,霽月原本掛滿擔憂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微笑,她一把抓起虞青梧的顯得有些臟的手,一邊向著殿中走去,一邊故作生氣道:“不是叫你酉時之前回來的嘛,現在都酉時三刻了!”

  “下次不會了!”虞青梧吐了吐舌頭,小手卻是握緊了些霽月的手。本就沒有真的生氣的霽月搖頭一笑,將虞青梧帶到正廳中靠墻的石案之上,抓起虞青梧的手就伸進了石案上的玉盆中,一邊為他洗手,一邊說道:“洗完手就可以吃烤羊腿了!”

  虞青梧并沒有聽進霽月的話,此時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旁邊的黑鐵木制成的桌上,確切的說應該是桌上玉盤中的烤羊腿!等到霽月將他的手擦干時,他急不可耐的撲到了桌上,抓起碩大的烤羊腿就是一陣狂啃,那樣子別提多滑稽。

  “慢一點,又沒誰跟你搶!”見虞青梧吃的滿嘴滿臉都是油,霽月噗哧一聲笑出來,而后拿出錦帕,輕柔的為虞青梧擦去臉上的油脂。

  “嘿嘿!”

  虞青梧咧嘴一笑,待得擦完時,又狼吞虎咽起來。

  晚餐之后,霽月又好似母親般為虞青梧洗起了澡,而虞青梧也樂得感受一番別樣的‘母愛’。洗完澡后,霽月帶著換了一身干凈白色道袍的虞青梧來到一間房,說道:“以后你就睡在這間房,我就在隔壁。”

  一進入陳設簡單,卻別樣干凈整潔的房間,虞青梧便脫下鞋襪跳上床榻,對著霽月說道:“仙女姐姐你也趕緊去打坐修煉吧,晚上一個人睡我不怕的!”

  “那有事就叫我?”霽月囑咐一聲,在虞青梧催促聲中微笑著退出了房間。

  今日可謂是虞青梧自出生以來最為開心的一日,不光又可以修煉了,更認了一個疼愛自己師父姐姐,還把金家小少爺的命給贏了過來。想到這些,他不由自主的嘿嘿笑了幾聲,這才閉目躺了下來,只不過姿勢卻有些怪異,雙手握拳,躺姿一會兒如龍一會兒如虎。

  這睡覺的法子名喚睡仙功,乃是他三歲時在宛丘城外的一個小山村中遇到的一個邋遢瘋子所授。說來那瘋子也著實是奇怪,明明有一身精妙絕倫的廚藝,卻整日渾渾噩噩,不修邊幅,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睡覺。

  當年偶遇這瘋子,得傳這所謂的睡仙功時,虞青梧只當這種睡覺的法子挺有意思,便學了下來,久而久之每次入睡,都是以這種方式進入睡眠當中。當年的他不過三歲,對于一些事還不懂,可四年過去了,他也漸漸發現了這睡仙功的不凡,可以肯定的說,他之所以能在七歲的年紀,就突破至絳宮六道境,和睡仙功絕對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一日兩日修煉睡仙功雖然沒什么大效用,可時日一久,卻有著神清身輕的大用,每次修煉起來都事半功倍!當然,他之所以能在七歲時就達到絳宮六道境,身具百年功力的地步,除了他本身天賦異稟、勤奮修煉、又有睡仙功相助之外,還跟那瘋子有關!

  說來也是奇怪的很,那瘋子看誰都不爽,在那一帶很不招人待見,可卻偏偏很看中虞青梧!在兩人第一次見面時,他便將睡仙功傳授給了虞青梧,此后每隔幾天,他總要自己下廚,整一系列的佳肴要虞青梧吃,有一次虞青梧實在吃不下了,他都還硬塞。而每次虞青梧在瘋子那里吃完各種不知名卻無比美味的菜肴后,都會感覺精力充沛,體內真氣都更純更渾厚一分。

  離開宛丘已一年時光,念及過往與瘋子的種種,以及霽月對自己的好,虞青梧漸漸進入了混沌狀態的深層次睡眠。往常他都是一覺睡到天亮,可今夜他卻反常的做了夢,而且一做就是兩個,兩個怪異無比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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