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炸響瞬間充斥著狹長的艙道。
硝煙炸開,火焰噴射。一顆攜帶著強悍殺傷力的鉛彈便撕裂空氣的阻攔,拖曳著摩擦產生的淡紅色火光與淡金色的異光,直往辛途的眉心飛去。
諾林頓前所未有的認真,全力以赴!抬槍,開槍,動作干凈利落,哪有一點拖泥帶水?
塞拉夫鏡片瞬間赤紅一片。
辛途也微微嚇了一跳。
燧發槍的弱點很明確,威力強勁,絲毫不亞于辛途所處時代的槍堊械,但裝填彈堊藥非常麻煩。這是受到技術制約的,就算是煉金術也改變不了。也就是說,只要躲過了這第一槍,諾林頓便幾乎沒有開第二槍的機會了。
如果是以前,辛途一定躲不了這一槍。別說躲了,他甚至完全沒有反應的機會就已經被索魂奪命了。
黃金明火槍槍口所釋放出來的恐怖死亡之力會沖擊目標的心理,擊潰目標的戰意和心智,讓其陷入死亡的恐懼與絕望之中,這就變相的禁錮了目標的行動。實力稍弱一些的人被這柄金燦燦的燧發槍瞄準,根本就只有等死的份兒。
但是現在,配合著塞拉夫鏡片的“子堊彈時間”與預知特效,憑借著他筑神塔“第三層”的實力,黃金明火槍射出來的子堊彈想要擊中他就沒那么容易了。
在諾林頓肩頭抖動,燧發槍尚未完全抬起來的時候,“閃避”的意識就已經從辛途的大腦傳遞給了全身的運動神經。這一瞬間,辛途體堊內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充斥了力量。辛途直接后足猛蹬,全身弓起下縮,便如同一頭撲向獵物的獵豹一般沖向諾林頓。
太快了!無論是諾林頓抬槍射擊的動作,還是子堊彈飛射的速度,都太快了。辛途后腳剛剛猛蹬繃直,前腳跨出尚未著地,一股灼熱的火浪就從辛途的頭頂穿過。
火辣辣的疼痛!
幾乎不用看辛途也知道自己的頭頂肯定給犁出了一條傷口來。鉛彈攜帶的溫度太高,直接就將傷口給烤焦了,不流一滴血。“咔嚓”一聲,身后就是一聲木板爛裂的短促響聲。好歹是包了一層牛皮,以鐵木為材的艙門,竟然被一顆子堊彈擊碎了。
辛途心里松了一口氣。疼都是小事,缺胳膊少腿的傷辛途吃過不少,習慣了。當感覺不到疼痛的時候,那就說明你已經死了。
突然,塞拉夫鏡片再一次的顯示出了紅色警戒!
辛途剛才將所有精力和視線都聚集在了那顆子堊彈上面,此時在看向諾林頓,卻哪里還有他的實體身影,只看到一團黑色晃動人影沖撞過來。在“子堊彈時間”狀態之中,辛途竟然只能看到模糊晃動的人影。如果是尋常狀態,那豈不是什么都看不到?
“諾林頓究竟是有多么想宰了我?他這是將骨子里全部都實力都榨取出來了啊!”就算知道此刻形勢危急,辛途也依舊不由自主的心里感嘆起來。辛途多少有些納悶,本來他覺得巴博薩和尚封侯兩個人最有可能來找他,卻是沒料到等了這么久等來了諾林頓。
按理以諾林頓的品性和風格,就算自己“順”了他的武器,他頂多就是來找自己討要回去,可是塞拉夫鏡片給予他的洞悉信息卻是“死敵”“殺氣騰騰”。辛途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將這個家伙得罪死了。難道是因為阻止他用戴維瓊斯的心臟交換伊麗莎白?可諾林頓的初衷不就是為了保住“無畏號”嗎?至少暫時“無畏號”安然無恙,諾林頓沒理由因此記恨自己啊。
辛途怎么也想不到,諾林頓之所以要殺自己的,完全是因為伊麗莎白的一句話。世上之事有時就是這樣蹊蹺巧合。諾林頓和辛途剛見面那會兒,辛途因為報出了“伊麗莎白”的名字而受到了諾林頓的特殊待遇。而現在,卻又是因為伊麗莎白,辛途再一次的受到了諾林頓的特殊待遇。
槍聲已響,諾林頓不想節外生枝,唯有盡全力的結束這場戰斗。辛途突然之間實力大增,這令諾林頓費解不已,更想不到辛途的實力源自已經死去的威爾特納!
諾林頓的身法速度怎么也快不過剛才那枚鉛彈,但是就算慢也慢不到哪里去。前一刻他還在艙道的拐角,下一刻便出現在了辛途的面前。此刻諾林頓手中握著的是一柄普通的細劍,劍刃上已經有了不少缺口。但是劍能不能殺人不在意劍本身優劣,而在于它握在誰的手里。
在最佳的時機最合理的距離瞬間停頓,手中的普通刺劍剎那間刺出。簡單的一刺,卻讓塞拉夫鏡片都無法撲捉到他那只握劍的手,就更別說那一道道劍光到底哪一劍是實哪一劍是虛。
辛途心中如墜冰窟,但眼中卻熾熱,直接一劍斜斜的劈出,勢大力猛,好像他手中的不是一柄細劍而是一柄大砍刀似的!
辛途手上所用之劍正是諾林頓之前的佩劍,也就是威爾特納傾盡精力鍛造的寶劍。雖然才第一次用于實戰,但是用著卻非常的舒服,利刃粗暴的劈過空氣竟然沒有一絲的凝滯和聲音。
同時,辛途左手的黃金明火槍也抬起槍口指向諾林頓,作勢欲開!
突然,令辛途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滿眼的劍光突然一消!諾林頓竟然胡亂將手中的劍丟向辛途。而另一只被辛途的忽略的,原本持著黃金明火槍的手卻突然多出了一支做工粗糙的燧發槍。辛途畢竟不是神人,塞拉夫鏡片也有無力之時,他都將注意力放在了諾林頓的劍上,哪里會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又取出一柄火槍?
辛途嚇了一跳——不過卻仍舊射出一張鋼性蛛網,這不是他臨時起意的,因為在辛途本來的意圖之中就沒打算開槍,射出蛛網束縛諾林頓才是辛途真正意圖。諾林頓看到辛途手里握著自己的槍不可能不防備,所以這槍未必能夠威脅到他,反而裝腔作勢,含而不射,用來嚇唬他說不定作用更大。
不同于辛途的裝腔作勢,那柄粗糙燧發槍開火了。
諾林頓傾斜過身子,避開了那劈下的一劍。那張射出的蛛網也被他躲了過去。辛途同樣在側身,躲過了那丟來的劍,卻沒有避開那突然射出的子堊彈。辛途突然暗叫糟,他突然明白了諾林頓的意圖:搶回自己的稱手武器!
辛途左手又遭罪,子堊彈打入手腕,頓時骨裂飆血。但是辛途已經釋放出一個念頭,黃金明火槍在即將脫手的瞬間就回到了腦海空間。同時細劍該批為撩。繼承了威爾的劍技,辛途的用劍的能力也差不到哪里。
可諾林頓顯然鐵了心要搶回自己的武器,非但不閃,反而雙手迎了上去,一把握住細劍的護手。一股擰力傳來,辛途拗不過,細劍頓時脫手。
一交鋒辛途就吃了虧,辛途無意在這個回合糾纏下去,猛的向后一靠,卻因為撞在了板壁上,身形一亂,就滾落在地。
但咕嚕滾了兩下辛途就穩住身子,右手一甩,一道蛛網便網向諾林頓。剛才兩人距離太近,蛛網沒來得及展開就被諾林頓躲開了,這次卻是完全展開了。諾林頓一堊手抓住自己原先的佩劍,一個急轉身,同樣在自己面前編織起了一張網。鋼性蛛網與劍光網相撞,頓時就寸斷了。
辛途頓時手指用力,就要扣下黃金明火槍。
諾林頓目光一凝!
但是辛途依舊手腕一甩,射出一張蛛網。諾林頓暗惱,直接迎著那張蛛網沖去,細劍亂抖。
忽然,諾林頓感覺背后一股強冷風襲來。諾林頓想起了和辛途在一起的那兩個怪物女孩。聽風辨位,諾林頓一低頭,一道如鐮刀似的黑影就甩過諾林頓頭頂。咔嚓!那一記掃尾直接打入板壁之中。可緊接著,諾林頓就見眼前一股強烈的光芒閃爍。卻是辛始扣下了電擊槍的扳機。
強壓高溫電流肆虐諾林頓的身體,頓時令他全身一陣驚顫。不過這家伙的身體竟然強悍的很,怒吼一聲,一股藍色的氣霧從他體堊內蒸騰而起,竟然讓他扛住了電擊,一腳飛踹出去。
電擊槍瞬間被這一腳踹的報廢,辛始也倒飛了出去。不過這時候,一張鋼性蛛網卻是網在了諾林頓的身上。辛途依舊沒有開槍,而是繼續彈射蛛網。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絕對不愿意浪費那僅有的一顆子堊彈。
諾林頓剛用利刃將蛛網切開,又給一張蛛網網住。就待他繼續切開卻蛛網的時候,諾林頓突然感覺頭頂有些異樣,便想也不想的向后一撤。一根漆黑的釘子便從頭頂釘了下來!這當然不是釘子,而是辛曉的尾巴。一刺刺空,靈活無比的尾巴就改刺為抽。
諾林頓剛想要閃開,突然一根蛛絲黏在了他的腳上。辛途用力一拽,諾林頓身形就亂了。“啪”的一聲,諾林頓的胸口被抽個正著。與此同時,剛剛被踹飛的辛始又撲了上來,一雙鋒利的爪子就抓在了他的肩頭,異形尾巴直刺他的后腰。
“滾開!”
諾林頓暴怒,反手一爪竟然就抓住了辛始的尾巴,然后用力一抽一甩,就丟向辛途。辛始的鋒利爪子依舊在他的肩頭抓出幾個血口。而辛曉的尾巴卻已經收了回去,頭頂的板壁之留下一個窟窿。
刺啦!
諾林頓將身上的粘住蛛絲的衣服撕裂,露出不強壯卻異常結實的胸肌。胸口那一道被辛曉抽出來的血痕異常鮮紅。
“你沒有機會!”諾林頓大吼一聲。寶劍在手,諾林頓氣勢更足。辛途摳出手腕中的鉛彈,噴上藥劑,聊勝于無,“嘿!最后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多少人想要我死,我現在還不是都活的好好的。”
諾林頓向辛途沖刺過去,手中細劍劃過一道長虹。辛途也沖了上去,手中的槍也換成了威爾所用過的單刃刺劍。兩人瞬息而至,細劍相交。突然,辛途一撥長劍,將諾林頓的刺劍撥轉了一些角度,然后便徑直撞了上去!
這詭異的一幕頓時讓諾林頓色變。
細劍直接從辛途的右胸口插入,從后背貫出,直沒劍柄!
辛途“嘶”的倒吸一口冷氣,但是手中的單刃刺劍瞬間又換成了黃金明火槍,距離諾林頓的咽喉就只有十厘米。
“我看你怎么躲!”這句話辛途當然沒有說出口,那太浪費時間了,付出這么大的代價,但機會可是稍縱即逝啊!
同時,一道尖利的黑影再次從頭頂木板上破開,直扎向諾林頓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