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軟乎乎的東西非常靈活地鉆進了鼻孔里面,江龍潭伸出手指頭想要把它摳出來,卻發現已經不見蹤跡。
它已經通過呼吸通道進入了身體,不知道融入了哪一個器官里面去了。
“蛇君,你為何如此狠毒你的師父因方炎而死,你現在卻對他言聽計從,甘心做他一條家狗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師父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江龍潭指著蛇君破口大罵。“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毀我害我讓我尸體蒙羞?”
江龍潭嘴里的話還沒有說完,鼻孔里面就已經開始溢出濃稠的血液。
伸手抹了一把,整張臉都變成了模樣滑稽色彩鮮艷的大花臉。
蛇君冷笑出聲,說道:“江龍潭,你不用挑撥離間我的師父怎么死的,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我倒是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師父是被方炎殺死的?”
“你們都得死早死晚死,反正你們都得死”江龍潭已經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因為現在不僅僅是鼻孔在流血,還有眼睛,嘴巴、耳朵,甚至每一根汗毛每一根頭發都在流血。
體內不痛不癢,各個器官沒有任何異樣,但是外部七竅卻血流不止。這樣未知的感覺更加的恐怖。
江龍潭不想忍受這樣的煎熬,轉身朝著外面跑了過去。
與其像是惡鬼一樣在人前丟丑被人戲弄,不如早早結束自己的生命。
江龍潭跑到甲板上去,然后身體沒有任何猶豫的朝著大海跳了下去。
撲通!
一聲巨大的水花飛濺聲音響起,他罪惡的身體便沉入了深不可測的海底。
蛇君慢悠悠地跟在身后,站在船舷邊沿看著波濤洶涌的海面,輕聲說道:“你以為跳下去了,就真的解脫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因為江龍潭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說了不會給你痛快,就是不會給你痛快血蛆會在你的身體里面腐蝕你的內臟,讓你全身血流不止。這流在外面的血水會吸引來大批恐怖的鯊魚。沖在最前面的那只鯊魚會將你一口吞噬進肚子里。可是,你的命運還沒有就此結束。”
“雖然你進了鯊魚的肚子里,但是血蛆還活著在它消化完你身體里面的食物之后,就會逃離出來,進入鯊魚的身體。同樣的,鯊魚也會遭遇和你同樣的厄運死去的鯊魚會被更多的鯊魚分食,到時候,又是哪一頭倒霉的鯊魚會把那只血蛆吃進身體里面去呢?”
蛇君輕輕嘆息,說道:“這是我養了三年的血蛆,成了真正的蛇君之后,我才有資格養血蛆原本是為那些人準備的。江龍潭,你就先體會一下生命無限循環又永世難以輪回的命運吧。”
蛇君看著遠處的海面,說道:“我想你會喜歡這種新鮮又惡毒的玩意。因為你們都是一樣的壞種。”
夜色籠罩的大海,就像是一面神秘無垠的漆黑魔鏡。
沒有太多的美感,只有滾滾的黑水和呼嘯的冷風。因為它過于巨大,就很容易讓人產生無力感和恐懼感。好像稍不留神就會被它連人帶船的給吞噬掉,再也沒有翻身上岸的機會。
雖然寒冷,但是甲板上的空氣實在要比船艙里面的要舒服太多。
陸朝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司機的臉上,方炎又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披在陸朝歌的身上。
陸朝歌拒絕,說道:“我不冷。”
“披著。”方炎說道。他知道陸朝歌說她不冷是擔心自己會冷。這個女人總是習慣性地想要去照顧別人。
這種小小的野蠻并不會招來女人的反感,反而讓女人有一種被呵護憐惜的溫暖感覺。
陸朝歌雙手抓著衣服的衣襟,避免長袍被海風給吹跑,說道:“江龍潭”
“不要再提江龍潭,我們不認識江龍潭,也沒見過江龍潭所有的事情都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你被綁架了,是將風行干的。”
陸朝歌面帶憂慮,說道:“你準備好了嗎?當真要向將家開戰?”
陸朝歌也是聰明人,方炎不殺將風行,自然是要把將家這個重要人物身上的每一滴油水都要壓榨干凈。他會讓將家給這次綁架案埋單。
至于江家,他們已經沒有了埋單的資格了。
江龍潭死了之后,原本是花城四大家族之一的江家徹底倒塌。龍圖集團是一塊大肥肉,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上去吞咬一口的。
這就要看方炎和將家那邊的博弈。
這個男人走一步看三步,心思是越來越細膩周密了。
“不是我要向將家開戰,是將家已經向我開戰”方炎微笑著說道。他從口袋里摸出一瓶白色藥膏,擰開瓶蓋之后,用手指頭沾了藥膏輕輕地幫陸朝歌擦拭著脖頸上的傷口。
那些口子并不深,但是卻一直在流血。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可能會在脖頸上面結疤留痕。
哪個女人愿意自己的脖子上有幾條痕跡啊?
方炎的手指頭觸碰到陸朝歌的傷口,不知道是因為疼痛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陸朝歌輕輕‘嗯’了一聲,身體微微地顫抖著,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摔倒一般。
“怎么了?”方炎問道。“很痛嗎?”
“不痛。”陸朝歌臉頰微紅。心想,幸好是在黑夜里,方炎不一定能夠看得清楚。說道:“就是有一些癢,不太適應”
“我說呢。”方炎說道。他用那根沾染了藥膏的手指頭認真地擦拭著陸朝歌的脖子,陸朝歌也高高地抬起腦袋,修長的脖頸完美無缺的呈現在方炎的眼前。
她沒有去和方炎的眼神對視,而是將視線投向那蒼茫黑暗什么都看不見的大海。
“這不是金蛹養肌粉,是我從朋友那里拿到的雪蛇膏。雪蛇的功效不比金蛹差,只是太難找到而已”方炎把陸朝歌脖子上的所有傷口全都涂抹了一遍,然后把那半瓶雪蛇膏放在陸朝歌的手里,說道:“這一瓶你裝著。如果有什么地方磕著碰著,就立即抹上一層。等到傷口好了之后,不會留下任何疤痕,皮膚光滑油亮,和雪蛇的皮膚一樣。”
陸朝歌拒絕,又把雪蛇膏推到方炎的手里。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陸朝歌說道。
“你把命都給我了,我給你一瓶雪蛇膏這值得了什么?”方炎奇怪的說道。這個女人什么時候這么婆婆媽媽了?她可不是會把一瓶雪蛇膏放在眼里的女人。
“我想”陸朝歌的視線掃向更加遙遠的海域,說道:“或許你的手法更專業一些。如果你幫我擦的話,可能效果會更好一些”
方炎愣了一陣子,又把雪蛇膏給揣回了口袋,說道:“這么說也很有道理。”
陸朝歌輕輕松了口氣。方炎沒有拒絕,這就是一樁值得高興的事情。
她愿意付出,方炎不一定愿意接受。
有時候,人生還真是有太多的無賴。
“你的臉紅了。”方炎說道。
陸朝歌心里微惱。這個家伙,他一定是故意的。
方炎突然伸手把陸朝歌摟在懷里,動情地說道:“你不知道,當我知道你被人綁架之后,我的心里有多么的擔心著急。那個時候江逐流還坐在我的對面,我有種把他生撕了的沖動”
“我太害怕了,害怕自己在乎的人離我而去。那種這輩子再也不能相見的感覺太恐怖了,想起來就讓人全身冰涼絕望到了骨子里我真是不敢想象,如果你要是再也回不來了,我會做出什么樣瘋狂的事情。”
“朝歌,我向你道歉。我承認,自從你在小姨那件事情向我隱瞞之后,我就一直對你心存防備我想接近你,但是心里卻總是有一層芥蒂的存在。”
“我知道。”陸朝歌身體疲憊地趴在方炎的懷里,說道:“我感覺的到。所有的責任在我,所以,我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委屈。”
“但是后來后來你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離開三年,你堅守三年。我守孝三年,你奮斗三年。我安逸思考了三年,你和人明爭暗斗了三年這一次的被綁架事件,只不過是之前那些狙擊陷阱的延續。我在想,如果不是這一次,如果是前一次,如果是三年之間的任何一次那個時候我不在,你要是被人綁架,我是不是最大的罪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對得起你對我的付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方炎,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我說過,我要把朝炎科技帶到一個更高的高度,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仰望著你。男人要到戰場上沖鋒陷陣,女人就為他選良馬配金鞍縫一套堅不可摧的盔甲朝炎就是你最堅實強大的盔甲。”
方炎緊緊地摟抱著陸朝歌,說道:“我再也不會讓別人傷害你。我保證。”
因為方炎過于用力,陸朝歌覺得呼吸不暢快要窒息。
但是,她真的很貪婪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