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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二五 不能談的條件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永夜君王

  從霧區中,緩緩走出趙君度的身影。雜#志#蟲他微微瞇眼,似是有些不適應秦陸明媚的陽光,然后吐了口濁氣,向要塞的守軍望了一眼。

  他看這一眼不要緊,要塞守軍人人都是心頭一緊,如同被一只無形之手握住般,說不出的難受,城頭上更是瞬間坐倒一片。一名老將軍臉色蒼白,握著胸口,喃喃地道:“這威壓,得和天王差不多了吧!”

  趙君度殺氣收斂了些,但是身上仍然纏繞著濃濃的青黑原力,如同烈火燃燒。這原力火焰極為霸道,身周數十米皆是死域,無人能夠接近。

  趙君度仰頭,遙對要塞,說:“身上有傷,得用原力壓著。”

  要塞主樓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人道在:“無妨!君度大人乃是國之棟梁,還是要愛惜些身體才是。”

  趙君度點頭不答,一飛而起,轉瞬間消失在天際,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濃濃的青黑尾跡。

  要塞主樓上,一名中年將軍看著空中余跡,低聲道:“張帥,您說,這趙君度……是不是修煉了黑暗原力?”

  老人哼了一聲,道:“休要胡說!他修的是火煉真金之道,力圖逆天改命,這早已是人人皆知之事。”

  “可是您看看,這火煉真金怎么看都怎么象是邪法。再說了,什么火煉真金,還不是他趙閥自己說的嗎?還有,就他剛剛這做派,可不象是壓制傷勢啊,明明就是示威嘛!”

  老人眼角微不可察地顫了顫,道:“你再這樣說話不小心,萬一傳到趙閥耳中,我可護不了你。”

  中年人趕緊道:“我這不也就在您面前說說嗎?”

  帝都,趙府大門緊閉,府內一片寂靜。忽然間空中響起一聲驚雷,府中暗了一暗,下人們都是習以為常,徑自做著手中的事。

  趙君度出現在書房門口,推門而入,在書桌后坐定。當下就有親隨侍女送來茶點和干凈外袍,又道:“大人,藥湯已經備好,您要不要先沐浴更衣?”

  “也好。最近有什么事嗎?”

  “墉陸那邊來了封信。”

  趙君度本已走向浴房,聽了這話立刻停步,道:“把信拿來。”

  親隨飛奔而去,飛奔而回,奉上一個信封。趙君度拆開信封,越看臉色越是陰沉,看罷后哼了一聲,道:“準備衣甲,我要去軍部走一趟。”

  親隨不敢違逆,正要下去辦事,忽然廊角走出一人,淡道:“到軍部去干什么?”

  此人正是幽國公趙玄極,趙君度先是躬身一禮,方道:“自然是去看看,自長生王之后,又是誰在算計我們趙閥。”

  趙玄極雙眉緊鎖,看看趙君度身上繚繞的黑氣,道:“你這火煉真金之法,是不是修得太猛了些?”

  趙君度道:“心境有些燥,也還控制得住。”

  趙玄極指了指那些繚繞黑氣,道:“這又是什么?我們趙閥功法,可沒有這種東西。”

  趙君度坦然道:“紫極而生青,那么青極呢?任何顏色到了極處,都是黑色。”

  “這里面有黑暗原力?”

  “不止是黑暗原力,還有怨念、殺氣、血肉精華,種種混在一起,再與我的青氣結合,就成了這個。”

  趙玄極深深看了他一眼,緩道:“這可不是正途。”

  “正途已經無路可走了。”

  趙君度一語雙關,趙玄極嘆了口氣,道:“你這個樣子,軍部還是不要去的好。”

  趙君度嘴角微揚,露出莫名的笑,道:“我殺的黑暗種族太多了,才成了這個樣子。怎么?有人看不慣嗎?”

  趙玄極嘆了口氣,道:“你隨我來,我們一老一小也有很久沒有喝茶了。”

  “從來都沒有過。”

  趙玄極搖了搖頭,無奈道:“你們承恩公府上上下下都是一個德性,難怪總是要高邑來收拾手尾。”

  聽到母親的名字,趙君度身上的黑氣收了收,隨著趙玄極進了茶室。趙玄極取出一個小木盒,珍而重之地倒出幾片茶葉,隨即煮火烹茶,無比專注。

  趙君度不說不動,安靜等著。看他身上躍動的黑氣,就知道想要這樣靜靜坐著,也是不易。

  片刻之后,趙玄極一杯茶總算烹好,遞了過來。趙君度接過,一飲而盡,身上黑氣頓時如雪遇艷陽,層層化去。

  趙君度深深一禮,道了聲多謝。

  趙玄極擺了擺手,道:“你我雖然輩份有異,但現在身份已是相當,再說我們趙閥也不是講究俗禮的,不必多禮。”

  黑氣一去,趙君度身上衣袍就開始滲出血跡。他低頭看看,隨手按了團原力上去,止住流血,說:“其實有這些雜氣,還是很長殺力的。”

  “小利大害,不足取。”說罷,趙玄極神色一肅,道:“你要去軍部,可是為了軍需物資外運繳稅一事?”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

  “這也是過往的成例,否則的話,戰時物資價格飛漲,各世家若都是偷偷外運販賣,那還得了?”

  趙君度道:“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現下除了墉陸,哪有大宗物資外運的?帝國禁衛艦隊那么多地方不去,非要守在前往墉陸的航道上,為的是什么,還用得著我說嗎?”

  趙玄極不動聲色,“但他們總是占住了道理。”

  “講道理的方式有許多種。”趙君度冷笑。

  趙玄極撫須道:“道理已經講過了。”

  “哦,是嗎?怎么講的?”

  趙玄極緩道:“過不了幾天,就會有詔令下來,冊封你為榮國公。”

  趙君度雙眉一挑,道:“這個封號有點意外啊!”

  榮國公的封號可謂極大的榮耀,光是從榮這個字上即可看出,再對比一下趙巍煌那個封號就明白了。

  按照慣例,名號上帶有國公字樣的,基本都可以世襲,只要家族能保持領土,哪怕軍功稍遜也有回寰余地,渭國公宋仲年就是一個例子。

  若榮國公這個封號真給得名實相符,那就意味著趙閥從此也是一門四公,基本格局與張閥無異。所差者,不過是青陽王張伯謙一人而已。

  趙君度雖然晉升神將,但是傷了根基,一致認為前路已盡。在這種情況下,帝國正常做法是封個不世襲的國公,或是如現在般擔元帥銜,統領軍團作戰。到了老去之時,子孫可襲侯爵。

  這才是一個前路無亮的神將正常待遇。

  趙君度何等聰明,稍想了想,就冷笑道:“原來是換了這個!墉陸那塊肉,已經這么肥了嗎?”

  趙玄極嘆了口氣,道:“不換也是不成,對面搬出了大義和祖例,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腳。”

  “誰的情理?千夜在新世界,一人壓住整個摩薩爾狼人,這難道不是大貢獻?”

  “摩薩爾狼人就在千夜旁邊,他不想擋也得擋,這不是能談的條件。”

  “他們這樣做,就不怕千夜斷了供應?若不是他源源不絕的供應樹液,我們哪有可能集結與黑暗種族相當的大軍,更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趙玄極嘆道:“集結大軍是一方面,你和子寧的指揮征戰也是一方面。就連我都認為,你和子寧的因素更重要一些。”

  “我……”

  不等趙君度說完,趙玄極就搖頭,“無論他們怎么做,你與子寧都會為帝國盡力征戰。所以這也不是能談的條件。”

  趙君度哼了一聲,冷道:“他們倒是把人心算得很準!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算過,此戰之后,他們可還能得善終?”

  “你覺得呢?”趙玄極反問。

  “他們究竟是誰?”

  趙玄極道:“在決定之前,此案送到了指極王府,他老人家閱后就道了八個字:于國有利,大局為先。”

  趙君度大為意外,“指極王?他老人家怎么會……”

  趙玄極道:“現在不少人都知道千夜與老王爺關系特殊,或許正因如此,那些人才把案子送過去,由他來定奪。”

  趙君度沉吟不語,許久后方道:“您覺得,此事有沒有可能就是老王爺的意思?”

  “枝強干弱,也不是道理啊。”趙玄極意味深長地道。

  趙君度身上氣勢徐徐而落,道:“即是如此,那我就不去軍部了。”

  說罷,他長身而起,趙玄極在后問道:“你去哪里?”

  “回新世界。不把魔裔的要塞端了,我心里這口氣咽不下。”

  趙玄極并未阻攔,而是道:“也罷,我這就著人去指極王府通氣。”

  片刻之后,趙君度換好衣甲,乘上浮空艦,又向新世界大門而去。

  此時此刻,指極王正自品茶讀書,聽到親隨通報的消息,他凝思片刻,自語道:“這小家伙,或許已經猜到什么,才會如此不留情面。也罷,我這把老骨頭閑得也有些久了,正好去會會老朋友。”

  他長身而起,吩咐了幾句,就離開王府,飄然而去。

  數日之后,一個消息如同驚雷,在整個帝國炸響。

  趙君度和宋子寧揮軍直入,一舉擊潰魔裔大軍,攻破了梅斯菲爾德的要塞,將這一支魔裔名門徹底逐出新世界。與此同時,梅斯菲爾德家主為挽回敗局,悍然出手,被指極王接過。

  兩大世間頂級強者在新世界爆發了天王大君間的第一場對決,結果激起新世界的惡意極大反撲,各自受傷。

  指極王和梅斯菲爾德家主雖未來得及分出勝負,但是這一支魔裔卻被逐出新世界,可謂一敗涂地。

  此役之后,趙君度再次名動帝國,風頭一時無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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