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如涵依然不可救藥地愛著趙剛,可除了工作時間以外,她很少接近趙剛,擔心聰明的他會看穿自己的小心思,讓她無地自容。她只是默默關注他,沒有流露一絲愛意。
天氣漸漸冷了,轉眼間就到了10月,聽王麗紅說趙剛的孩子快出生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趙剛心情大好,和大家說話的語氣也更加溫和,別人聽著心里暖暖的,在如涵聽來卻有種刺心的痛。
一日,趙剛忙完了手頭的事兒,又到了如涵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和王麗紅閑聊。
“姐,你要有大侄兒了,高興不?”趙剛眉飛色舞地問道。
“大侄兒,你們看過了?是男孩兒?”王麗紅反問道。
“當然,前幾個月看的,是兒子!你不知道,他媽看到他的時候,都哭了。我也挺感動的,再過二十多天,我兒子就呱呱落地啦!”趙剛的異常興奮,臉上的表情如涵從未見過。
“日子過得真快,那年你剛來的時候還是個孩子呢,這一轉眼6年過去了,都要當爹了。”王麗紅感嘆道。
“姐,這都得謝謝你,沒有你,我也不能認識春艷,也不能有這么好的兒子!”趙剛有些動情,看著王麗紅說道。
“別給我煽情,咱姐倆不用這個,你倆日子過好了比啥都強!”王麗紅向來爺們兒性格,說話干脆利落,聽到別人說感謝的話,她總是受不了。
“那行,我不說了。等我兒子白天的時候,我吃飯,一起聚聚!如涵,你也來呀!”看著坐在電腦旁一言不發地如涵,趙剛笑著說道。
“啊——什么?”如涵神思恍惚,還沒回過神來。
“這丫頭,寫稿寫傻了。姐,你可別給她安排太多活兒,別把這丫頭累壞了!”趙剛打趣道。如涵勉強笑了一下,算是有了回應。
“好了,我走了!過些天得休產假了,伺候月子!”說罷趙剛就走出了辦公室,如涵的心也隨著他飄走了。
“趙剛呀趙剛,你為什么要在我面前晾你們的幸福呢?讓我怎么能好受?”如涵在心里默念,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愈發酸楚。王麗紅著急處理一封郵件,并沒注意她的反常表情。
到了10月27日這天,趙剛的兒子出生了,取名趙文浚,單位的許多同事都到趙剛家看了那孩子,如涵沒去,她怕自己受不了,撐不住。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看了王麗紅拿回來的照片,抱著孩子的正是趙剛的妻子,如涵第一次看到她最羨慕的女人的樣子,她顴骨微高、皮膚暗黃,很平凡、很普通,從外形上看,和趙剛并不般配,如涵心想,這女人必定是有一般女人沒有的優點,才讓趙剛娶了她。
照片上的女人幸福地笑著,懷里的小嬰兒半睜著眼睛,表情萌萌的,極為可愛,在母子倆的身后,是附身看著他二人的趙剛,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讓如涵覺得無比凄涼,她不禁嘲笑自己,自己的愛多么的卑微、多么可憐,趙剛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愛,同那個幸福的女人和可愛的孩子比起來,她只那么微不足道。
縱使心中有太多的感傷,日子總是要過的,如涵不斷告誡自己,即便心里有千萬個喜歡,也要以正常的態度去對待趙剛,當趙剛和其他同事聊天的時候,如涵很少參與,編輯部里新來的女孩兒都會甜甜地叫他趙哥,如涵也從來不叫,總是稱呼他領導或者趙經理,無形中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轉眼間,就到一月底,如涵到編輯部快一年了。一日,她正在吃午飯,收到了趙剛發來的信息,如涵納悶,認識了這么久,還沒收到過他的信息呢!打開一看,只見手機屏幕上寫著:“小兒百天,在香格里拉飯店宴會廳設宴,期待您的光臨”。
“怎么這么快,這就白天了。”如涵不禁感嘆時光的飛逝,過了一年,又長了一歲。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如涵在心里追問自己。去,看到那場面,必然心里不痛快,沉著個臉,讓周圍的人看著也不舒服。不去,趙剛即使領導,又是一直知道他工作的師傅,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如涵百般糾結,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想來想去,只好采用了她屢試不爽,最神奇有效的辦法,就是拋硬幣,聽從天意的安排。如涵找出一枚一元硬幣,口中默念著:“正面是去,反面是不去,千萬一定要是反面呀!”說完這句話,如涵就閉著眼睛把硬幣拋了出去。聽到硬幣落到桌子上的聲音,如涵忐忑地正眼一看,正是她想要的反面。
“Oh,MyGod!簡直是天助我也!”如涵高興地叫道,立即決定不去。可冷靜下來,看著手機中的信息如涵心里酸酸的。趙文浚百天,趙剛在香格里拉設宴,如此重視,可見他初為人父的喜悅。她多想自己就是那孩子的媽媽,她、趙剛還有孩子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一切都是幻想,趙剛不屬于她,她只不過在一個錯的時間,遇上了一個自己真正愛的人,時間錯了,什么都是空談。
百天宴如涵借故沒有參加,聽王麗紅說公司的同事整整坐了八桌,如涵沒去,她很納悶,在她看來,如涵是最該參加的,畢竟進入編輯部以來,趙剛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沒去百天宴,別人只當是如涵有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到底是為什么。為了表示歉意,如涵想彌補一下,找了一家孕嬰店,精心挑選了一套嬰兒穿的小衣服,又配了一雙小襪子,準備交給趙剛算是慶祝趙文俊百天的賀禮。趙剛欣然收下了,對于如涵沒參加百天宴的事兒,他并沒有介意。
“沈如涵,你很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嘛!小衣服挺漂亮嘛,很會挑選呀!”看著手中的嬰兒衣物,趙剛稱贊道。
如涵笑了笑,并沒有答話,“賢妻良母”這個詞兒從他嘴里說出來,如涵覺得格外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