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大舅舅們知道賢王用角先生,會白了臉,原來如此。怪不得那金家一直頂著要自己留在賢王府,所以,賢王府里果然是個火坑,這金家一大家子,就沒一個好人。恰恰門房來人回話,說金家來接三姑娘回外祖家。火上澆油啊有木有?
“就回說姑娘要繡嫁妝,沒功夫,那賢王府諾大一個福地,姑娘趕著享福去呢!”
話說人家玉玥一直是個不生事的主子好吧,所以這話里帶著的怒氣及反話,自然讓門衛何老頭聽出來了,回到二門直接跟大門外的門童一起,原話奉告。金家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聽得愣神,自然回去后原音重現給了老夫人。
玉玥很生氣,自己年紀小,見識短,不知道厲害,難道各位長輩都是裝假的?難道都以為自己不過是聯姻的工具,哪怕對方是個無能的?玉玥自從確定自己得再入賢王府后,一直的忐忑不安就總體發作了,玉玥害怕自己去跟一個變態生活一輩子,那老木憑啥對自己這般遷就?就憑自己的救命之恩,呵呵,那可是在自己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這老木也不是第一次娶自己進門,這里面絕對的有問題。
問題自然是有的,玉玥不知道的是,這問題就是,老木失憶了,老木又恢fù記憶了,這個過過程,玉玥完全的忽略不計,也沒法計,有些人善于遺忘。
玉玥坐在廊下東想西想。越發的把嫁進賢王府視為畏途。
老木正在安排人去懲罰那胡言亂語的傅家小姐,一時沒有留意到玉玥的反常。
金家老夫人接到手下大嬤嬤的回話,細細思量了一下。叫過了自己的兒子,自從金老太爺過世后,金老夫人完全依著兒子的主意行事,這時候,她卻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娘,叫兒子來有什么吩咐?”
“我也是老胡涂了,有件事情沒有跟你說呢。這五月份,那玥丫頭出嫁,你有什么打算?”
“兒子心里有譜。那馨娘的一雙兒女,兒子不會虧待了的,馨兒原來名下的東西,兒子勻勻的分成兩份。兩人一人一份。只不過,得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這樣子抬著去,怕大房的娘娘多想了。”
“東西這些先放著以后再說也成,他們兩兄妹也不缺這個,我是想著,這玥丫頭嫁到賢王府,是不是不妥當?”
“娘。兒子不明白?”金老爺隱隱有點明白了,自己是忘jì些什么了。
“當初。你除了不愿意她成了賢王妃,為什么一直不想她出賢王府,不就是因為那賢王身子有病么?這病是好醫的,說好就好了?但凡是有點能力,能用那角…么,我想著,就算是天大的富貴,只怕是個火坑啊!”
“兒子卻是忘jì了這個茬口了!”
“去太醫院打聽打聽去,雖說咱們兩府都分家了,可想必也有那不會跟紅頂白的人,仍跟咱們交好!”
“兒子這就去,兒子糊涂哇,只念著門第高,卻……娘,兒子去了,有啥就來回!”
金老爺步子匆忙,心慌意亂地走了,在所有知道賢王爺那事情的人中,他算是一個深信賢王爺有病的人之一,端木家除了皇上這正統之外,好些旁支都有問題,那定王老三,一直在歪門邪道里晃悠,這可是公開的秘密,雖說治好了,還生了兒子,這都多大了,別人成親早的,那都是生孫子的時候了。
不管行不行,有病就不成,自己唯一的親外孫女,可不能受這磨搓!這是金老爺奔出工部侍郎府時,唯一的念頭。
這天下,是有不會跟紅頂白的正直人,可無論什么人都知道,生命是第一重要的東西,當然也不乏為了某種理想而放棄生命的人,可是,如果是為了一個秘密放棄生命,那這人要多堅強?院正覺得自己肯定沒有多堅強,周太醫更覺得自己還是喜歡活著。
有天,兩人被那渾人紫衫王提溜著衣領子教育了一通醫學知識。那個記憶猶新。比以前背藥方時還記得牢實,有一種病例,那就是擱在其他男人身上,就是龍精虎猛,就是那超級強人,而擱在某位爺身上,就得變更為需要調理,其實人家紫衫王吩咐的是說,必定要說不能人道!可兩人覺得,這脈象上也太說不過去了,只好說要調整,再說了,我們身為太醫,敢當著皇上的面說一個王爺不能人道了么,活膩味了?
所以,兩人分別看到那金老爺的時候,就在秘密同腦袋之間轉了轉圈子,掂了掂輕重,兩人都是基本上不說謊的人,也是金老爺知道的,少有的從來不跟紅頂白的正直人。
“那王爺的身子自然還需要調整,不過能醫好,能醫!”
“那王爺的身子么,自然是有點點問題,不過,沒有多大事情,調整調整也就行了!”
這調整好了,兩人好久前就說過,王爺的身子調整好了,可兩人只記得紫衫王的話,卻忘jì了自己的醫案。
金老爺失魂落魄地回了金家,跪在母親的佛堂前,結結實實的反省了自己內心的齷齪以及自己之前干的壞事,現在報應了吧!金老夫人不用兒子說什么,也知道了賢王爺果然金玉其外!
玉玥在屋子里悶了不到一個時辰,潘媽媽這位老派的心理專家就親自上場了。那傅小姐說的話,自然潘媽媽聽到了,侍候的主子也多,潘媽媽侍候過宮里好幾位出嫁的公主同侍寢的小主,自然知道這時候待嫁女兒的紛亂心思,加上這傅小姐一通的亂說,自己這位姑娘可是如那白玉一般的娃,那里聽過這等混仗話?
“姑娘,在想那王爺么?”潘媽媽揮手讓半夏等人退了下去,自己輕輕坐在了玉玥對面的繡凳上。
“媽媽,沒有,我就在想著幾個藥方子!”玉玥眼神里有過一絲慌亂,這讓潘媽媽一眼就看透了,果然料中了。
“聽媽媽給你說說!”
“媽媽請說!”
“我聽青媽媽說了,那傅家小姐說的那些話,姑娘千萬不要往心里去,賢王爺受的傷,別人不清楚,姑娘還不知道么?胸口上受傷,能損壞到什么程dù上去?別說了你親自給醫的!”
玉玥點了點頭。
“后來,賢王爺失憶了,怎么失的也不知道,可姑娘,從沒有聽過,失憶的人會不能人道。你那干爹,以前是個什么人,大齊國有目皆知,可他失憶了,卻成了正常人!”
玉玥一怔,對喲!
“老奴不敢說深知那賢王爺,可是卻能保證深知你高家三個舅舅,如果那賢王爺真的有病,他們絕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當初就是說做側王妃,你那大舅舅,追著那賢王爺只差把別人生吞了,那可是皇家子弟,這是犯忌的事情……”
“媽媽……”
“老奴這就去打聽去,可是,姑娘,那賢王爺要有病,他也絕對不會害了你的,當然了,老奴也沒想通他為什么不沾那四個,可他那身子骨壯得跟熊似的,媽媽還擔心你一個人侍候不了,要怎么辦,你還在這里瞎想!”
“我沒想,我只是想幾個藥方!美容養顏的。”玉玥不好意思地說。
“姑娘,那我們要不要搬屋子哇?”
“搬啊,我還挺喜歡那地方的,我看著那院子真是能住,在說了寫著我的名字,不住白不住!”
玉玥站起身來,算了,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自己真要嫁了個變態,那就只好做郎中了。
玉玥當下就去了老祖的院子,公主府本來就較小,只得十多畝地,住了范家所有人,所以,玉玥覺得自己搬走,更方便。
老祖也正在發愁,這添重孫子,自己是開心,可這結果卻又要小丫頭搬著家讓人,為什么?心里漸漸有點暗恨那金嬤嬤起來,那謹禮這些,玉玥不也守在身邊的?也沒出什么事情嘛!
當然了,老祖再怎么也不敢拿那重孫子開玩笑,展郎中他也暗中請了來,果然,那展郎中也說,三姑娘身上佩的這香囊,對婦人懷孕不利,范老祖這才無語了。也沒敢說那玉玥自來就沒有佩什么香囊,這香味是自帶的。
“老祖,我得了所宅子,就在前面不遠的保和巷里。我想搬去哪里住著!”
“保和巷么,老祖知道,我那老哥哥就住在保和巷里!”
“你老哥哥?”玉玥沒有想過,老祖交朋友的能力如此高,再說了,老祖的哥哥,那得也夠老的了!”
“嗯,他種菜是一把好手,還是個侯爺。”
這么說來,就是那忠義侯?老祖居然跟那個白胡子老頭交上朋友了,這怎么繞上的,玉玥搞不清楚這些老人家的交友圈子,對老祖居然能在京城里交朋友,這份交際能力真是不可小覷,人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是真的喲。
“哦,老祖你看可使的?”
“使得,這有什么使不得的,還是老規矩,老祖跟著你走!”這果然是老規矩,高小姐生第二個娃的時候,玉玥就是老祖帶著住在云溪園里去的。(